()千里。
九州最热闹的PUB。
“……咚咚……啊!……砰砰锵……哦哦……呀!霍,啊!嗨嗨……呀……”
一进入那道卷着低沉诱惑的暗欲大门,便是重金属乐团独有的鼓声阵阵,贝斯和电吉他随之响起。而场内目之所及之处,皆是面色一片酡红,兴奋呐喊着的狂热人们。
五彩的灯光明灭闪烁,不定,昏暗而又颓废地打在了他们的脸上。
剧烈而又夸张地摇头,既无规则又随意地摆手,亦是毫无章法地狂扭着身躯。他们尽显疯狂,肆意地释放着积压在心中的魔鬼,毫无顾忌。真是——
醉生梦死。纸醉金迷。一片喧嚣。
但,就在这一片不堪入目,已不堪入耳的疯狂之,那狂野而又隐着落拓的迷离歌声却是生生地穿透了这喧嚣的纷杂,如潮水一般地扑面迎来,硬是将这一片纸醉金迷给生生地分割了。
但这不似凡间之乐般的天籁,却有着宛若悲鸟深山号古木般的心碎。
然而,却又就是这迷离的歌声有如火上浇油般的催情效果——它,在这纵情声色的“千里”里,更加地催化了人们的兴奋,增长了人们的肆意,使其更加地纵情,尽情在这片喧嚣之海里徜徉。
我皱眉,然后有些嫌恶地睨了一眼场上疯狂的人,唇角带着讥诮地抬眼看着那台上的有着一头如茵绿草地般的长发女郎,逐步点燃着他们心中的**。
台中央,身材高挑的女郎手执着麦克风贴近红艳似血的唇,那若瓷般的手上是五指纤细,也涂着红艳至极的丹蔻,一头未至腰的墨绿色大波浪鬈发更是狂野地曝露在空中。身上着了条打满了粗褶细褶的精致长裙,布满了毫无规则的图案,携着神秘色彩,又伴有着那袅娜的荷叶花边,更显得其曲线妙曼而又性感惹火。
多层缠绕的染色玻璃串珠绕在了她纤细的腕上,精美的金属流苏项链贴在了她那性感的锁骨之上,带着狂野之色的椭圆形天然石头额饰也安置在了她的高额头上。莲步轻移,便可听见清脆的铜铃声的伴奏,原来,她的脚踝上竟也戴着发黑的银铜铃铛。
举手投足之间,浑身上下定是玲玲作响,好不撩人!
点了唇,描了眼,画了眼影,勾了眉,画着浓浓的妆容。但我却不得不承认,这种妆容是极配她的。
就连一向不喜浓妆艳抹,只爱清淡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艳丽的浓妆的确要比清雅地素妆更能撼动人心,更加美丽。而除了她之外,也无人可再有资格浓妆艳抹。
因为,她们都衬不上艳妆的艳丽与……魅惑的风情。
在她身上,也同样可以很清晰地体会到那独属于波西米亚的气质——迷离而又自由,神秘而又不羁,颓废却又时髦,浪漫却又狂野……
绿发女郎仿若是感应到了我的视线,眼中闪着淡淡的褐色,看向了我藏身的暗角。娇艳如玫瑰般的红唇微翘,然后在自由摆动着身子之余,下颔微微抬起,又极缓极缓地眨了一下眼,性感十足。
她,居然冲着我抛了个……媚眼?
我不禁翻了翻白眼,然后然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拉下了帽檐,往里面的包间走了过去。
哼,还真是无聊的可以啊她,居然敢冲着我发浪?身体不舒服痒痒了,想找打的话,就早说!不用那么含蓄!
我坐在我专属的包间里,一切令我心烦的杂音全部都已被隔绝。
我抬眼,就只见整块大大的会有精致花案的透明玻璃正对着酒吧大厅,将外面的喧嚣和里面彻底隔离。
从那窗明几净之中,即使与酒吧大厅的距离有百米之遥,我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台上的乐队和那绿发女子,还有台下那兴奋至极的人类的每一举每一动。
这是镀膜玻璃,其作用是和那些警局的专用的特殊玻璃一样,都只能一面看人。不过,我这一面的质量可是比警局的那些要好太多的啦,甚至可以说比美国FBI的还要好。
哼,也不是想想它是出自谁的手?木影的东西就算是再不济的,又能够差到哪里去呢?
然后,我从一边的网球袋里拿出了我的笔记本,打开,放在双腿之上,开始对他进行操作。
我在解决了Rose之后,想想今天的事就觉得后怕,而心里对背后那神秘的烟雾也是忌惮得紧。于是,生怕夜长梦多的我,就赶快回到了迹部家的别墅里,然后拿好了自己的东西之后便不告而别地赶来了九州,来到了“千里”这间极负恶名的龙蛇混杂的PUB。
毕竟,我是被人给盯上了的嘛。而我却也不想给迹部景吾添太多的麻烦。这不是我善良,而是……
哼,要知道,他若有了很大的麻烦的话,对身为有着共同目的的作为盟友的我来说,可绝对不是一件乐观的事。我也还没有那么多的美国时间来为他分心……而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思及此,我不禁眯了眯眼,而后向后的真皮沙发上靠去。虽然我不知道是谁盯住了我,也不知道他对我的情况到底掌握了多少,这对于我来说,无疑就是一枚极大也极不稳定的不定时炸弹。我必须得尽快找出Rose背后的那一个人,然后将这枚可能会威胁到我或者我所在乎的人的炸弹——彻底消灭!
我不会给别人这样的机会的。任何的一丝一毫都可能会伤害到我及我所在乎的人的机会的。
一丝一毫也不允许!
不过,我却依旧没有后悔放弃了那个对Rose使用催眠来窃取我想要的情报信息的机会。
因为——那,是我对一个杀手的尊重,一个对我所认同的杀手应有的尊重。
我定了定神,然后又想起了那远在美国的和我隔了大半个地球的妈妈,不禁也有了丝的担忧。
哎,也不知道美国那边,妈妈现在是什么状况,有没有对恋假冒我一事起了疑心。毕竟是血脉相连的母女啊。
不过,应该是没有的吧。
毕竟恋她跟了我那么久了,作为我的暗影,我的一些习惯她都有模仿得很好,体形上和我也极为相似,又戴上了我的人皮面具。那,活月兑月兑地就是另一个我啊。
她那么聪明,应该不会那么快就被拆穿的才对。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还是现在先确认下会比较好。正好,我也有些事要交代一下。
一个对话框跳了出来,我输入了指令,然后电脑进入了黑屏状态,我的脸便自然而然地映在了那黑色的电脑屏幕之上。只不过这张脸远不及清晨的那张那样,可以迷倒众生。因为——
我又有在自己的脸上涂涂抹抹,画了些妆来淡化我的美丽。毕竟,若要让我天天顶着那个比妖孽还精美的绝色脸蛋的话……
嗯,我可不习惯那被人当成……稀有动物般的感觉。能收敛还是收敛的好呵,不是有句话叫做什么怀璧有罪的吗?
不过,我也不敢太过分。
毕竟,我还受不起Brian那只变态的吸血鬼的怒气。
思及此,我便不禁对今早他的狠戾而心有余悸,打了个寒颤。果然,我还是太弱了。
如果,如果……
就算——他有一天突然发了神经,真的要杀我,那我也是没有一点能力可以去阻止的。虽然我也有着那本不是人该有的能力。但,那一点能力在布莱恩面前,估计连只蜉蝣都不算的吧。
只是,他真的会杀我吗?这张脸,他就真的舍得吗?
猛然之间,我的双眸大睁,埋在心里的那对他的恨意居然又在此地迸发了出来……
我使劲地摇着头,想要将脑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都摈弃掉,好让我的脑子恢复些清明。
只是,Brian的精神烙印岂是这么快就消失掉的?
若真的是这样的话,哼,那不就是对他的一种侮辱吗?对他能力的一种侮辱。
我闭上了眼,遮掩住了外围的一切,里面都是黑暗的一片,也静得有些恐怖。然后,慢慢地吐纳,一次,两次……
不知过了多久,等我再次开眸时,眼里却已是一片澄清,是云淡风轻般的从容。
而那电脑屏幕短暂的黑屏之后,便出现了一个专属区域。然后,一连串的特殊符号在旁边显现出来。
它的意思是:“美国的一切都安好,她也并没有发现一点的异常,一切都有如你在时的样子。英理你是可以放心的了。”
而其中的她,指的是妈妈。
果然,恋连妈妈都被瞒过去了吗?我的唇角微微翘起,但心里却涌上来了丝不明的情绪。连熟悉我至此的妈妈都被瞒过去了,而我却在见幸村第一面的时候就拆穿了呢。是我白白拿了好莱坞红星的称号,伪装技术退步了,不如恋了,还是,幸村……他熟悉我竟熟悉到这种地步了吗?
呵,我倒宁愿相信是后一种原因。
我笑着微微摇了摇头,然后手指在键盘上也飞快地敲打出不一样的特殊符号来。
现在的科技有多发达,物转星移,只要是个人的就都能很快地感知到。而信息资源又是夺取各个领域制高点的决定性因素,所以,专门截取信息的人才及手段就更是出类拔萃的高明。
所以,谨慎如我,当然就不会选择和远在美国的恋来进行视频通话,而且我们交流的符号用的又是只有自己人才看得懂的。
就算是被截获了数据,还要破译,而他们破译的时间也不会很短的。这段时间里,也应该足够我们获悉,再设计其他的符号来交流了。
我是不会给任何人有任何一点的收集我及其与我有关的一切的信息的机会。绝对!
我的句子翻译过来的意思是这样的:“恋,妈妈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就如同你对待我一样,甚至还要更周到。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千万不要让她发现,知道了吗?”
恋立即回道:“Yes,mylord。”
我见到了如期中的答案,然而却并未展颜,只是嘴角一抿,然后抬眼。果然,正见着那个墨绿色头发的女郎向我所在的这个包间走来。
但,与此同时,我的手指却并未停下,依旧在键盘上敲打着。
我向恋回道:“嗯。万事小心。还有,竹内政昨天已经赶去了意大利了。短期之内,一定不要让妈妈去意大利,最好连靠近都不要。”
“好,我会改变她近期一切与意大利有关的行程的。”恋回道,然后将她昨天记录下来的有关于妈妈的数据传给了我。
进来了。我查看着数据之余,心中暗道。然后,撇了撇嘴角,而头并未抬起,“央未,结束了,你的表演?”
挂着纷乱的珠帘的门口,一只纤细的手停在了那晶莹的之串珠之后,但就只是顿了一下,便掀开了帘子。
听见了珠帘晃动交错的那种特有的清脆响声,我抬起了头。然后,映入我眼的便是那张浓妆艳抹总相宜的脸,上面明亮的眼波泛着点点的褐色在淡淡地转动着,“哎呀,小英理,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警觉啊,让人家好没成就感的说。”
键盘上发出的不停的敲击声伴着他佯怒的话语,又是一连串的符号出现。我回复道:“好。一切就拜托你了。”
我在敲击完这句话后便把页面给切换了过来,道:“没成就感?但,央未啊,我就让你没成就感了,你能拿我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啊?凉拌呗!”她没好气地瞥了我一眼,耸了耸肩。但,就这样极为平凡的小动作在他做来,确实有着与常人所不能有的不羁。
她走了过来,然后在我身边就要坐下,然后脸上又扬起了微笑的涟漪,很是柔美与恬静。
我抬眼看着她脸上的浓妆,我对她的妆容是百看不厌的:“等等!我有些渴了,就给我简单地来一杯血腥玛丽吧。”
我顿了下,然后毒舌道,“呵,毕竟,央未你调的鸡尾酒里能喝的也就只有这一杯了。”
嗯,果然,这浓妆是最配她的。没有谁会比她还要更适合浓妆艳抹的打扮了。我又眯了眯眼,欣赏着她脸上的错愕。
“啊,什么呀,小英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闻言,她的还没坐热地就一下子便跳了起来,嚷道,“人家才刚在上面又唱又跳的,可累死了。刚想歇歇来着的,你就来坏心地劳役人家,真是没天理啊。”
我不理会她的不满,将她使的小性子视若无睹,“火影啊,在这里,我就是天理呢。还有啊,你一个大男人的,居然这样给我扭扭捏捏的,真是让人好生佩服你的定力呢。”
火影,她,不,是他。他就是掌管我无名军火武装的火部的火影,那个枪术超一流的震惊全球的世界军火商贩头子——千里央未。
但,又有谁能想到,他竟是这般的年轻,而且还喜好扮女生,扮得居然还要比真女子更为美丽动人?更甚者,竟然还会在这龙蛇混杂的PUB里作为一名流浪的歌手驻唱?
一身波西米亚的服饰,全身上下浑然弥漫着女性独有的狂野和颓废,眼波流转间尽是浪漫与魅惑,而此时在我面前的举足间却是那样自然的娇嗔与任性的女子,竟然是……
这样烟视媚行,只配活在电影之中的传奇女子,居然是一个活生生、如假包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