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殇没有说话,双手把我扶起身来。他眼神迷离,嘴间喷洒着酒气,玄色金龙袍在月色下闪闪发亮。
“皇上怎么不在酒宴上,倒是走到后院来了?”我恭敬地问道。
“在酒宴上穿成那样讨好使者是何用意?”楚殇没有回答我的话,自顾自说着,目露愠怒神色,“你究竟是何人?!你不是部图国的细作吗,该是讨好朕才是,才能获取消息,不是吗?”他抓住我瘦弱的双肩。
“皇上醉了。”我试图挣月兑,“奴才不是细作,也从未想要取悦于谁,只是想着安安分分地过好日子罢了。”
但我的身子却被楚殇牢牢钳住,动弹不得,我才惊觉于他力气之大。
他双颊由于酒气而微微泛红,他俯身贴近我的脸,身上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龙涎香:“朕今日就成全你,让你接近朕。”
我惊恐地望着他,正想推开,唇却被他覆住,牙未扣紧,就被他若软的舌强侵进来。他吸允着,酒气灌进我的口,过于猛烈的吻咬破了我的唇,让我感觉喉咙里泛起的血丝微甜。我的双眼不禁浸湿了,这种感觉好熟悉,好熟悉。我望着他的脸,看到的是我朝思暮想的人,楚商。
过了好一阵子我才顿时醒过来,一把推开他。
我跪倒在地上:“皇上醉了,奴才该死,奴才告辞。”便匆匆落跑,把他留在茫茫的夜色中。
远远回头,望到他在月光下抹抹唇,若有所思,若有所失。他的目光流转,似是也不明白自己干了些什么。
我奔回到住所,心砰砰直跳。刚刚月下的那一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楚殇借酒装疯吗?还是他真的醉了?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喜欢我吗?他怀疑我吗?这样子把他甩下心里始终忐忑,万一他真的怒了该怎么办。万一他酒醒了后悔所做的事把我处置了该怎么办。万一他把我丢回泥犁苑该怎么办。
我整晚辗转反侧。这该死的楚殇,怎么说一出是一出。
“妹妹怎么回来得如此早?”芸香推门进来,“我是感觉有些乏了,特地求了李公公准我回来歇息。妹妹的舞跳的可好,大家都赞不绝口。倒是皇上不知去哪儿了,自从妹妹退下后,他便去了更衣,再没回来。”
我趴在床上,内心苦闷。我倒是知道皇上在哪,却也说不得,今夜发生的事倘若在宫中传开,恐怕又得引起一阵风波:“妹妹我也是累了,不喜这些应酬虚伪场合,才早早回来歇息的。”我有气无力。
“是了,今日李公公说部图国太子好天裕国的青莲甘露,想让妹妹明日当值时去后山的莲花池采些莲花来,好招待太子。”芸香吩咐道。
“是。”我点点头。明日……想到就有点害怕……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明日了,不知道楚殇酒醒后会如何发落。
就这样,我怀揣这惴惴不安的心情,一直熬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偷偷向早上刚给楚殇奉完茶的芸香打听,只听她说皇上皇上酒醉了,一个人走到后院里没人管,靠在石头上发呆,还是李公公找到他把他扶了回了去。我心砰的一跳,完了,我居然没请示李公公就把皇上一人丢在那里。
“也真是的,居然没有路过的宫女太监把他先扶回去。倘若夜风凉了让龙体有损,岂不是耽误了国家大事。”芸香骂咧道。
我低着头,稍显羞愧。且不管他做了什么,终究把一个酒没醒的人独自丢在外面是不大好的。
“那皇上可说了他为何在那里?”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皇上什么也没说,也不愿意说,遂没人敢问。”芸香若有所思。
我才稍稍安下心来。看来楚殇是忘了这档子事了,或者并没有想要就此事处置我。
午后,我便背了个竹篓,到后山的莲花池去采莲了。
这莲花池所坐落的后山也属于宫中的一部分,只是地属偏远,较少人去。有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也会偷偷跑到这个莲花池来散散心。在莲花池的一角有个小木舟,专门供人乘去采莲用的,确是提供了我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场所。
我走到莲花池边坐下,此时正逢盛夏,莲花池里一片盎然,白茫茫一片,清香扑鼻,有种绝世之感。清风拂面之时,我的白色衣裙跟着摆动,映衬着桃花似的颜面,仿若仙女下凡。
“绿塘摇滟接星津,轧轧兰桡入白草。应为洛神波上袜,至今莲蕊有香尘。”我吟了首温庭筠的诗句,感慨莲之美态,超凡月兑俗。
“姑娘诗如其人,美哉美哉。得此妙境,司徒聪何其有幸。”一个衣着怪异的阳光男子笑脸盈盈地望着我,浓眉大眼,结实的古铜色肌肉线条优美。
我抬头一看,竟是部图国太子,便赶紧起身,屈膝行礼:“太子吉祥!”
“姑娘莫要多礼,不然我会恼自己扰了姑娘雅兴。”司徒聪笑笑,“姑娘莫不是昨夜酒宴上的九天仙女?”
“多谢太子爷谬赞,奴才实是不敢当,只是雕虫小技,献丑罢了。”我脸颊微微泛红,看得司徒聪更加迷醉。
“姑娘如何有闲心前来赏荷?”司徒聪好奇地问道,看他那神情,似是想与我结交。
“听闻太子爷喜爱天裕国的清莲甘露,特来采莲,好让御膳房赶制。”我恭顺地说道,毫不逾矩。
“有劳姑娘了。既是为了司徒某的事,在下也愿与姑娘同去。”司徒聪一副兴奋的样子,似是对采莲极其感兴趣。
我只得点点头,把司徒聪请上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