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外面冷……”
霁月不待张阿姨叫她,人已经开门走了出去。
张阿姨的声音缩小,她一脚踏进冰雪世界,大片大片的雪花由灰色天际悠悠然然飘下来,不疾不徐,没一会儿功夫雪已经模过了脚踝。
风吹过,她一点儿也不感觉冷,反而徒增了几分清爽,她大口大口吸着气,不一会儿,眉间已经被雪渣浸上。
从记事起长在南方,那里也有冬天,但几乎没有下过大雪。
她张开手掌让雪落进掌中,一下又一下,仔细看,还能看到雪花的支角,八角状地,微小精细又漂亮,小小的冰冷渗入全身,让她起了一层冷战,但却并未影响到她此时的心情,她呵呵傻笑起来,柔美面上挂着两朵红晕,神色飞扬。
段天年站在二楼书房窗子前,手里端着热腾腾的咖啡,深邃目光瞥到院子里玩雪的霁月,嘴角牵起若有若无地浅笑。
他回来后并没有立即开始马不停蹄的进入工作。
三年没回来,家里、外面都需要多走动多走动。
陆南与他在外面闯荡,他也需要回去和陆伯伯一家多待些日子。
鹅毛大雪从天而降,北京的冬天终于到了。他嘴角张开,想开窗阻止她,又一想,难得她这么开心一次,便也释然了。
霁月在雪地里乱跑,一个不留神趴在雪堆里,他看着浓眉微微拧起,正要下去,隔着窗子听见霁月又咯咯笑起来,坐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显得时分开心。
电话响起来。
他看了眼屏幕上蹦着的字。
是妈妈。
“妈。”他声音沉稳,一如既往。
赵云在一头听到儿子的声音,心里渐升起一团暖热,似乎是因知道他已经回到北京,更不由自主的觉着和儿子更近了一步。
她其实不是恋子的女人,可谁叫儿子这一走就三年没回来呢。
“哼,还知道有妈。”可嘴上仍是不肯放让。
段天年笑:“瞧您说得,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亲妈呀。”
“泼皮,本想着过几天再给你电话,可女乃女乃问了好几次,你也是的,回来了怎么也不报个平安。”
“刚进门,还没来得及,我一会儿亲自打给女乃女乃。”
“得了,老太太刚吃了药睡下了。张阿姨是个勤快的,是你琴姨远房表亲,过年的时候来帮过家里,我看着手脚麻利就留下了,眼下你们回来让她过去帮衬帮衬,要是不合适再说。”
“您看准的人那儿还有没什么不合适的,霁月不挑这些。”
“赶明儿的聚会你小婶有事不来了,都这些年了,你也别怪她,你知道当年只有她反对你们结婚也是为你着想。”
段天年拿着电话,看着窗框子下乱跑的霁月,没答母亲。
“行了,我老了,说不动你们,只要能回来总归是好的,在外边你怎么闹腾我眼不见为净,现在既然回来就收收心,别再整天瞎闹幺蛾子,我可不想你刚回来就在电视娱乐节目上看见你。”赵云没有点破,却也已经算是警告了。
“我有分寸,周末我会带着霁月回去。”
挂了电话,段天年一阵沉默,眼神淡淡地看着窗外的霁月,他思量了很多种让她出现在自己家人面前的办法,最后一直拖了三年。
大拇指轻抚着电话,摩挲着。他呼了口气,他希望她能明白,要面对的迟早会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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