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小怡听晋源问自己,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他,只回答了两个字:“捕鬼。”
“龟?”晋源一脸不解地看着龚小怡继续追问道:“姑娘捕龟欲要作何?”
“捕龟,贩于市,此处所产之龟,多入于皇室贵族之厨,但若我将此处龟,捕带至比邻襄国,稍加渲染,定当高价于市,要价定当是此处数倍。”龚小怡难得好心情,她边走着边对身后被林中植物绊得踉踉跄跄的晋源说道。
晋源听她如是一说,忙伸手抓住一只女敕竹,稳住自己的身子摇头道:“姑娘莫非不知,我国已与襄国绝交,国法明律,两国子民不得相互往来,姑娘此为,乃触犯国法,法之不容。”
“国法?”龚小怡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着晋源道:“皇室贵族是人,百姓非人么?奈何他们可享,百姓却不可渔利?”
龚小怡的一席话,把晋源给吓了一大跳,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微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龚小怡见他如此,自知自己又说了些该死的话,但话一出口覆水难收,她也不想再多做强辩,于是加快脚下步伐,欲要撇下晋源,快速向前行去,任由他在那里胡思乱想。
酒依来到一间房门前,抬手轻叩了一下虚掩的房门,听里面传出掌柜的“进来吧。”的许可声,于是才抬手推门走了进去。那掌柜的正站在半开的窗户边上,看着楼下一片翠绿的竹林吃着烟,酒依走了进来,她依旧保持着原样背对着酒依缄默不语。
“主子。”酒依一改平时称呼,走近她在约有一步的距离停了下来,埋首对掌柜的道:“今早刚到的飞鸽传书。”说罢,便举起双手,将手中的一卷纸条高举过头,呈递到那掌柜的身边。
那掌柜的一副神色慵懒地回过头来,没有说话,吃了一口烟,抬手接过酒依递给她的纸卷,展开看了一眼媚笑道:“青龙那老家伙,果真开始有所行动了,看来,老娘在他心中,还蛮有分量嘛。”说完,拿着烟杆扣掉烟头里的烟丝,转过头看着酒依问道:“晋源殿下可是起了?”
酒依听掌柜的问道,忙垂首如实答道:“殿下早起了,方才立于后院,说是闻见兽鸣,欲要逾墙前去看看,被属下适时阻止了。”
“哦?”那掌柜的听酒依这麽一说,扬了扬眉笑道:“看来殿子也已恢复大好,能逾墙而走了。”说完后她顿了顿又问道:“龚丫头何在?”
“回主子话,今日早起,便未见着此人。”那掌柜的听酒依回答完毕,笑着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无须担忧,若没料错,那丫头现在或许正同殿下一起,你且先去账房取纹银百两,两套殿下换洗衣物前来,然后再令人去将笔墨纸砚取来与我。”
酒依听那掌柜的如此交代,有些不解地问道:“主子,您这是要……”话说到一半,她又乖乖地住了嘴,满怀心事地向那掌柜的行了一礼道:“是,属下这就去办。”说罢,便转过身出了门,轻带上房门。
那掌柜的待酒依离开,用火折子点燃蜡烛,又看了一眼那张纸条,将字条放在火烛上点燃,搁置在木桌上静静地看着它化作灰烬,喃喃自语道:“养了这麽久的鹰儿,是该要出巢试飞了。”
在一处绿莹庇佑的溪畔,龚小怡盘腿坐在一块大青石上,变翻看着手中的那本《阴符》边对蹲在溪畔,密切关注着溪水的晋源道:“你可要瞧仔细了,那家伙虽然动作缓慢,但是逃跑和躲藏的功夫可是一流的。”
晋源听龚小怡这麽一说,抬头瞅了她一眼道:“你这般说,那为何你不前来寻找?”龚小怡听他说罢抬起头来,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道:“说要学习捕龟之术,可是你本人哎,我现在可是在传授你捕龟的技巧。”
晋源一时无言以对,于是又将视线转移到了溪水中,边看着边道:“龟者,寿也,能活万年,人却不能。”龚小怡听他说罢,抬头看了他一眼道:“若非会隐会藏,能活万年?”
晋源也觉得她这话言之有理,甚是赞同地点了点头道:“亦是矣,尔之言,有理也。人不如龟之命长,争强显名之过矣。”
龚小怡听他说完,一脸头痛地看了他一眼,捕个龟都能得出这般结论,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非比寻常,她撇了撇嘴,继续埋首研读自己手中的那本书来,只当他一人在那里疯言疯语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