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崔老听酒绿说罢,乐呵呵地笑着转过头看向晋源,见晋源一脸谦恭地对自己作揖行礼,不禁奇道:“酒绿,不知这位是何方高人?可否引见一番?”
酒绿听崔老头这莫一问,转过头望着晋源笑着回答道:“乃掌柜的食客,身受掌柜的之托,掌柜的令我护送他安全离开此地,至于身份,爷爷问酒舞姐姐方妥,酒舞姐姐不用多时,便可到达此地。”
垂老听酒绿说罢,心中隐隐有些不快,他不满酒绿对他还有所隐瞒,但是掌柜的命令,他也不好说什么,于是便向晋源还施了一礼,看着酒绿道:“酒舞又要到访?我这穷酸之所,可供不了她那尊大佛,上回她来我这一番折腾,可苦了我之后接连五日食无鱼肉。”
酒绿听崔老抱怨酒舞,掩嘴笑道:“酒舞姐姐这次绝不会再如此,爷爷尽管安心,上回爷爷一纸诉状告到了掌柜的那里,可害的酒舞姐姐连啃了十几天的白面馒头。这次姐姐是诀别而来,不妥之处,爷爷就格外开恩吧。”酒绿说道这里,转头看向那十三匹马,又忙转移话题,抬手扯着那崔老的衣袖道:“爷爷,且随我看马去,酒绿再这里呆的时辰也不会太长久。”
她边说着边拉着崔老去看马,走了几步,想起被晾在一旁的晋源,她忙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冲着他笑道:“公子请随意坐坐,在爷爷这不用过于拘礼,我且随爷爷看完马后便来。”
晋源点了点头,将目光落到不远处的何太傅身上,那何太傅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兀自一人站在夕阳的余昏中黯然伤神,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晋源和酒绿的到来。
晋源见着了太傅,微微眯了眯他那双如鹰一般锐利的双眸,微抿着薄唇大步向他迎面走去,曾记得昔日刚从宫中月兑离险境,听闻何太傅说过有一故友住于凤山脚下,想必这位故友定当是崔老无疑。
他来到何太傅身边两米远处站定,抬手捋了捋自己紧黏在下颚的假胡须,甚是谦恭地对那一脸苦闷地何太傅拱手作揖道:“先生好面熟,可是在何处见过?”
何太傅听见了晋源的声音,一脸惊喜地转过头来望向他,见是一张生面孔,他的双目又黯然了下去,晋源淡笑着也不再说话,他将何太傅那细微的变化收看在了眼底。王室中人,为了争权夺势,除了身怀过硬的本事、过人的才智之外,务必还要擅长察言观色,辨别忠奸,昔日,二殿下为奸人所害,晋源被逼出宫,当时他的心中,并无任何一个可让他信赖的人,他也曾一度怀疑太傅,故只身离去,但现今,自己化身为他人,静观其神态形貌,他已对何太傅的忠心了然于胸了。
何太傅见晋源垂着眼帘不说话,唯恐因无礼而令他对自己有怨,于是忙拱手还礼道:“先生误认了,你我未曾照面,此次仅初见耳。”
晋源听何太傅这么说,抬手捋着自己下颚花白的假胡须笑道:“未必矣,何太傅贵人多忘事,你我定照过面,只是太傅忘矣。”
何太傅见晋源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不由大惊失色,他微张着嘴看着晋源,年迈的身体不禁开始轻微颤抖了起来。“先生来意,老臣已明了,老臣不知晋源殿下生于何处,先生此行徒劳无功,若先生是前来取老臣首级,以报王,还请先生特容老臣西乡自刎,以报先王,老臣无能矣”说罢,转身便要还屋取剑。
晋源听他如此一说,忙伸手拦住他笑道:“非也,太傅误会在下之意了,我非来取太傅头,反之,是来圆太傅之所愿。”说完,他抬手撕下黏在自己下颚的假胡须,以及眉上、鬓角上的一些掩饰物,露出真容,笑看着何太傅道:“若以此容貌见太傅,太傅可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