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白被请到了左禅名的茗室里。室内古色古香,香气怡人,各种摆设都是精致上等的红木。贺白笑道:“我是个粗人,怕玷污了左先生的雅室。”
左禅名请他在茶桌前坐下道:“左某也不是什么圣人。要是圣人的话,早升仙了。”
贺白笑道:“从前不知道左先生居然也会说笑啊!”
“从前那时,你是成平王的侍卫,我是司天监提点,你我哪里有机会坐在一起说笑啊!如今君王更替,春秋已过多少遍了,身份不同了,才可坐在一起说话啊!”
“那么先生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呢?好像我们之间没什么共同的话题。”
“有!而且你一定感兴趣!”
“什么?”
左禅名从嘴里吐出了三个字:“玉-锦-胭!”
那瞬间,贺白的脸色都变了。他激动地问道:“左先生是不是知道锦胭在哪儿?”左禅名轻轻摇头道:“我在两年前就失去了她的消息,至今没有找到她。”
贺白很失望地哦了一声。左禅名笑道:“我看得出来你对玉锦胭很痴心,一直都在寻找她。”
“说这些有何用呢?对了,左先生与锦胭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先生要寻找她?”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两年前我被派去塔桑做驻守使臣。我是在那儿遇见她的。后来在我安排下她进了宫,但从此之后我便失去了她的消息。我听说在某一日的早晨,她被送出了王宫,独自离开了塔桑城。”
“我不明白!”贺白紧皱眉头问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知道锦胭恨莫佳桑,她进宫一定是为了报仇。但是为什么她没有报仇,还被送出了王宫呢?”
左禅名点头道:“这也是我想知道的事情!她失踪后我一直派人在寻找她,最近我派去的人回报说,在泉州一个浦西镇上有一个跟她想象的人……”
贺白立刻问道:“那你可有去确认?”
“还没有。”“为什么不去呢?”
“这正是我找你来的原因!”
“什么意思?”
左禅名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如今的陛下珀帝跟他父亲有个相同的爱好,就是喜欢把他不放心的人软禁在他的视线范围之类。”
“先生为什么会找我呢?我与先生只是有过数面之缘而已。”
“我相信你对玉锦胭的感情。那么,你愿意去一趟吗?”
贺白微微一笑,说道:“希望能为先生带回好消息。”
“如果你真的见到她了,请转告她,我在这儿等着她的决意。”
“什么意思?”
“你只要告诉她就行了,她会明白的。”
次日一早,贺白和烛影就出发了。当他们路过一座宅子时,门口正好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车帘被撩开了,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从里面低头钻了出来。烛影一眼就认出了那妇人,轻轻说了一句:“是王妃娘娘!”
贺白冷漠地笑笑说:“她早已不是什么成平王妃了,如今是怡太妃,先帝永帝的宠妃而已。”
烛影瞥了贺白一眼问道:“你对娘娘好像有很大敌意,为什么?”
贺白没有回答,他看着肖玉怡走进了那座宅子,而宅子大门悬挂的匾额上写着三个字:太妃府。他转头问烛影:“不然你留下来吧,继续伺候你的娘娘?”
烛影瞪了他一眼道:“休想甩掉我,我是跟定你了!”
“那就走吧!”
两人出了城门,骑马奔东边而去。大约赶了四五日的路程,他们来到了那个叫浦西的小镇上。
这是一个小小的渔民之镇,一条街从头拉到尾,两旁的建筑显得有点陈旧。贺白找到了一家食店打尖。老板送来两条蒸咸鱼时,贺白随便问道:“这附近可有个半仙?”
那老板搁下盘子笑道:“客官是找半仙吗?这我知道,等您打完尖儿我给您指路。”
烛影尝了一口那咸鱼,顿时皱起眉头来,连忙吐了出来。贺白笑问道:“吃不习惯吗?我早说了你该留在殷都,跟着你的娘娘吃山珍海味,何必跟我来这儿吃这咸鱼呢?”他说着大口大口地咬着手里那条咸鱼。
“你不觉得很咸吗?”烛影用嫌弃的口吻问道。
贺白摇摇头说:“不咸怎么能叫咸鱼呢?这咸味刚好,佐酒最适宜了。”
“你的口味真怪,跟你的眼光一样!我始终都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喜欢玉锦胭那种女人。”
贺白笑了笑,没有回答。两人吃完后,照着老板的指示,在小镇东头找到了两扇修葺简陋的木门。这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半掩着的门缝里透着一点点光,院子里已经掌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