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宜自顾自的剪去另一边红烛的灯芯,头也未回:“我和他是夫妻,照顾他我本应该。”
“我越来越不懂,你到底是真善还是伪善,不管你存的哪种心思,希望你能继续如此,明日我大嫂和娘亲就要抵达榕城,希望你不要出现在她们面前。”林峰敛去眸中迷惑,冷道。
“这里温暖舒适,还能遮风挡雨,只要你每日派人好吃好喝送来,我必不扰你家人。”李相宜剪完了烛芯将剪刀放回原处,回到潘玉身边去拭他的额头,看体温有无反常。
林峰站在她身后:“这不是问题,我会让林三一直守在这里。”
“主子。”林三这一次终于反抗:“属下不从。”
“这鄙妇何德何能让属下听她吩咐,属下此生只认主子一人。”林三恼道。
“不是听她吩咐,是在这里监视她,别让她再耍什么花样。”林峰虽对李相宜绝了必杀之心,天性多疑的他却还是不得不防,但,说是监视却含了别的心思,到底是为什么。
他拂袖转身离去,不再看李相宜一眼。
想起雪姐姐临终的时候对他说过的话。
……若我商家女儿嫁入林府,请必护之……
内院宅斗在京中屡见不鲜,常有家中正妻及小妾因感染风寒或是生产时难产莫名丢命的。
雪姐姐直到死的时候,仍记挂着自己的本家,但她至死,却未能如愿见认祖归宗。
大嫂商雪柔,商家嫡长女,眉眼五官与雪姐姐五分相似,所以才能令他护之,却未曾迷惑。而这个李相宜,与雪姐姐半点相似之处也无,却令他屡屡失神。
脚下踏空,身子前倾就要向楼下倾斜而倒,林峰一个回神,燕子飞旋拍击扶栏才令身子停稳,牢牢的落在了客栈一楼厅堂。
看着旋至二楼客房的木梯,差点他就要摔伤……
深吸口气,他决定待祭祖结束后立即强带大哥和家人返回京城,再也不见这村妇的面。
除此外,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自己心中的困顿。
正走出客栈,有府中下人来报:“二公子,夫人及大少女乃女乃已抵达榕城。”
“什么?不是说明天吗?”林峰道。
“哪还等得到明天,早听说了你在县城的一些丰功伟绩,这不怕你在榕城这地方闯祸吗,所以巴巴的赶了来,就想在你酿成什么大祸前赶紧制住你这小猴嵬子。”
温润细软的声音自一顶桃红色的软桥中传出,轿夫将轿子停在了客栈门前,有一只镶了鸽蛋般祖母绿石的金戒指随着白皙柔女敕的手指一并伸出,微光底下灼灼生辉。
金色镶了红宝石的绣鞋伸出轿外,有丫环上前铺了块白色织金菊的绒毯,轿中的妇人已在两名十七八岁丫环装扮的少女搀扶下出了轿。
除了鞋上和手上的饰物,妇人身上衣饰干净得竟如同无物,仅着暗紫色的绸裙,裙上遍洒同色系紫色丁香,因未曾用金线勾勒,细细看去竟如无物,唯在阳光下略微走动时才翻飞出翩然芬芳,仿似那花活生生开在裙上一般,上身着同色系对襟薄袄,再无它色。
许是榕城气温比京中气温稍暖些许,妇人额上沁出了细密汗珠。
她看向林峰,笑得温柔慈爱:“原想这山中该是气侯寒凉,特着了对襟小袄来,不料榕城虽处群山之中,却早早入春,这一路走来,我看沿途的风景,那树早早抽了碧芽,竟是比京中的还要多上几分绿意,真让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