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来一惊,看过去,刚发现自己的失职,还未动作,王爷说:“你下去吧。”
紫来照规矩不声不响地退下,出了门,随手一带上,又是觉得神疲乏力,连抬脚的力气都没有了,索性一坐在门槛上,头无力地靠在门框上,想起心事来。
书房里,王爷跟李大人正在说话。
“三甲的官职,吏部都安排好了吗?”王爷问道。
“都差不多了。”李大人回答。
王爷点点头,说:“道通县令,是谁呀?”
“是陈玖霖。”李大人回答。
“他不是新科进士呀,”王爷冷声道:“怎么回事?”
“吏部做了调整,说陈玖霖政绩尚可,又多年在边远贫瘠地区,故这次做个调整。”李大人小心地回答。
“不是皇上有令,这次空缺的县令位置,一律安排新科进士吗?怎么吏部又私自做了调整?!”王爷愠道:“看皇兄身体不好几天没上朝,就想玩阳奉阴违的把戏?!”
李大人低着头,没有吭声。
“我早就料到,象这么富庶的县郡,一定会有人不甘心,要借各种名目染指的,所以一直关注这次的官职安排,没想到,他们还真有这么大胆子!”王爷凛声道:“除了道通县,另几个比较好一点的地,是不是也都做了暗箱操作?”
李大人迟疑了一下,将所有的安排和盘托出。
“啪!”王爷气急,猛地一拍桌子:“反了!真是反了!”
门外的紫来吓了一跳,诧异地朝门缝里望去。
“没想到胆子这么大!”王爷怒气冲冲地说:“我料定的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七个县郡里,排上三、四个老官吏,再弄上二、三个关系户,把这个大人、那个大人的门生关照一下,总得留两个,哪怕是一个县郡给新科进士吧,结果一个也没有!”
“太不像话了!”王爷盛怒之下,声音也高了起来。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李大人赶紧说:“其实原先,是考虑安排一、两个新科进士的,后来因为老的官员来要求调整的太多了,平衡不过来,就索性全换了……不管新分配的县郡是好是差,总之都换了,大家就没话说了……”
“没话说了?”王爷冷笑道:“他们不比哪个富庶有油水可揩,哪个贫困无片金可捞?他们私底下不挤兑得更厉害才怪呢?!照我说,永远都平衡不了!因为他们的**,永远都满足不了!”
李大人只好闭上嘴巴。
“那新科进士呢?”王爷压下怒起,又问。
李大人说:“七个空缺的县郡都安排了老官吏,那又腾出了七个,不就再安排新科进士。”
“这个先放一边,”王爷问:“这几个县郡,都安排了哪些新科进士?你把具体情况说一说,连带把进士们的背景一块带进去。”
李大人清了清喉咙,正要说,王爷打了个岔:“我在名次上删掉了卢大人一个门生,但是记得三甲里还有一个,那定的做什么?既然是吏部尚书的门生,当然会有一个好去处,我猜错了吗?”
李大人轻声道:“他担任江宁盐道司。”
“肥缺呀,比县令都好。”王爷冷笑一声:“那个沈如廉呢?”
紫来一下子竖起了耳朵。
李大人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姜仁县令。”
“哈哈,哈哈!”没有任何征兆,王爷忽然大笑起来。
紫来的心底一沉,瞬间便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