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期看来,这个计划好像优势没有那样明显,”另一位董事局成员常励开口了,“但若是将眼光放远一些,长则四五年,我们集团就会受益不尽。大家都晓得,我们的制药厂在原材料进口方面,一直受制与人,可如果季总的这个计划能顺利进行,那么我们就可以扭转这个局面。”
“受制与人?我们和南美洲的企业不是一直合作得挺好吗?有必要花大代价去收购吗?你几天前刚从欧洲回来,你了解情况吗?”张董嗤之以鼻。
“我刚回来又如何?这个计划又不是现在才提出来的,情况我自然了解得很。合作得很好?据我所知,CM,对了,还有DS,它们年内已经不下两次的迟延发货了。嗯……我还了解到,南美的CM公司好多年来一直供养一个……”
“嗯,我来说几句,”季唯打断了常励的发言,“你们的意见都很有道理,也都是在为集团着想,不过,我个人还是坚持认为这个计划是可行的,EES近年来陷入财政危机,却是苦无对策,全球经济不景气,之前有几家企业也想并购,最后也是不了了之。正如常董刚刚所说,若是将眼光放远一些,这个并购案成功后是利益非常大的,诸位意见如何?正巧今天都到齐了,那么我们就举手表决吧。考虑一下吧!”
会议室一时寂静无声,董事们相互交换着目光。
“我同意。”常励率先举手。
九位董事中有六人先后举起了手。
“好,那么就这样决定了。诸位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就散会,谢谢各位。”他微微笑着。
Helen大松了一口气,却又似乎在意料之中。她进入“昊天”已有七年,从秘书部的打杂小妹做起,到如今的资深大秘书,对这位老板,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冷静沉稳是他的一贯作风,虽说做事目的性很强,却又目光长远,从不为眼前小利所惑,碰到困难不总是迎难而上,而是冷静评估,总是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高的回报,对于对手,往往是出其不意,下手凌厉,所以有时候,也显得有些阴险,有些狡诈。
“走啦!还在发呆,当心老板炒你!”
她一惊,原来是常励在取笑她。
常励是董事局里最年轻的董事,常家与季家相交甚厚,他本人也是名校海归,头脑灵活,言辞犀利,与季唯颇为默契。
“常董,都散会了你还不走,吓我一跳。”她嗔道。
“你还说我?你老板都走了,你还站这儿?”常励直摇头,又似乎想起什么,问:“对了,我怎么感觉老板今天有些心不在焉?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啊,公司里好象没什么特别的事啊?”她小心翼翼。
“你言下之意就是私事喽?”某人反应极快。
“我哪有这么说?你也知道啦,老板是素来不和别人说他的私事的。”
“倒也是,他这个人啊,你要说他热情吧……”
“员工守则第十一条我可从没忘记,你竟然和我议论老板?害我呢?走了啦!”她轻笑。
他没有开车,身边的人想跟着他也被拒绝了。
一个人拦了部出租车,三十分钟后,他便坐在了南区一家茶餐厅里。
秋天的阳光给人的感觉很温柔,象这样隔着玻璃照在身上,不禁让人想起一首名叫“三吋日光”的歌。
“坐在这里享受一下阳光浴倒也不错。”他想着。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将对面大厦里走出来的人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微眯着眼,只管专注的看着。
“你好,请问想点些什么呢?”服务员彬彬有礼。
“随便来个午餐吧。”
“嗯,猪扒或者鸡肉饭的套餐可以吗?正在优惠哦!”
“随便。”他又转过头去。
忽然,他的心好象被鞭子抽了一鞭。
程湘和柳依依结伴而出,一个要向东,一个要向西,正在不可开交。
“程小姐,你别忘了我是陪你出来的好不好?我要是不高兴也可以不去的。”柳依依怒。
“哈,你也知道是陪我出来的?那就是我是主你是客啰,客随主便不知道吗?自然听我的。”程小姐不甘示弱。
“你……手机哪里没得卖?处处都是营业厅好不好?可是只有往那边走才有我爱的牛腩萝卜汤。”
“啊?牛腩萝卜汤?好久没吃了,你不早说?本想顺道买条丝巾的,那今天就不买了。依你,往东!”程小姐又从善如流起来。
“唉……”大名鼎鼎的“狡辩手”柳依依同志这会儿也说不出话来了。
马路对面的餐厅里。
他盯着她看着,目光灼灼,整个人纹丝不动,似乎看得痴了。
她笑得好开心,那笑容仿佛天上的白云一般纯净,看不出一丝阴霾。
那晚的烟花,你看见了吗?过去的日子,你真的能放下了吗?难道,我的担心,我的难过,都是那样的多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