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圣羽再一次過來找我,她極力勸說讓我回到圣羿的身邊,可是我的心好亂不想回去。於是圣羽首次跟我講起六年前和圣羿的往事,我卻只當在聽別人的故事,然後在腦海中構建那些故事的片段:
面對著房間里空蕩蕩的牆壁,藍以存提起自己潔白的裙襬,心頭一酸,藍以存竟難過的流下眼淚。一直以來,在藍以存的印象里,藍以存很少會流淚,除非遇到過不去的坎。真不知道,藍以存這一腳踏進去,還能不能擁有以前的快樂,藍以存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命運——這樣身不由己的命運。
就在藍以存在傷感中出神的時候,門被推開了——藍以存的心頭一驚,謹慎地轉頭望去,幸好,進來的是爸爸媽媽。
但是爸爸媽媽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藍以存,讓藍以存更加不自在,突然感覺自己變得好渺小,就像一隻受傷的小鹿。
“存存——”媽媽撲過來抱住藍以存,“我可憐的存存,你還那麼小——”
可是爸爸卻拉開了媽媽:“別這樣,你這樣會讓孩子難過的,今天是孩子訂婚的日子!”
“這不是一個好日子!”藍以存不服的頂嘴說。
聽到藍以存這句話,爸爸用意味深長的語氣對藍以存說:“這一切都是爲了你好,不然你想過什麼樣的人生?你想永遠抬不起頭做人嗎?我絕不能讓你活在那樣的折磨里,你還小,根本不懂社會的可怕!”
藍以存無言以對,因为藍以存确实不懂,藍以存不明白难道这样她的人生就会很好吗?但是藍以存却知道,今天不嫁,对她一定不好。
为了这一天,爸爸妈妈对藍以存做了多少思想工作啊,藍以存每天昏昏沉沉地听他们在她耳边晓以大义。藍以存不能确定别的,但是唯一能确定明白的是,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好像上天戏弄了她却要她来承担这场荒唐的后果。
怕触及到藍以存心中的伤痛,妈妈也不敢再说什么,而是用一种可怜的目光注视着藍以存,可是,媽媽不知道,即使藍以存伪装得再好,可是心还是会更痛的。
就这样僵持着沉默了好一阵子,爸爸终于扶着妈妈离开了。他们一走开,藍以存就忍不住哭泣了起来。当时,藍以存却没有注意到悄悄走进房间的弟弟——蓝非。
突然,藍以存感觉到一只手搭上她的肩,她谨慎地抬起头,看到是弟弟,才放下戒备的心,继续抽泣着。
“蓝以存!”弟弟突然开口了,“你不是这个样子的,我的姐姐,她从来不会这样伤心的哭。”
从小到大不知道对她做过多少恶作剧的弟弟如今却像个大人似的劝慰她,藍以存的心更加难受。可是要强的藍以存却说:“蓝非,看到我这样,你很高兴吧,从小到大我一直欺负你……”
谁知道,弟弟却抱住藍以存的脖子也哭了起来,虽然弟弟才十四岁,但是她从来不认为他不是一个男子汉。
“姐——我习惯了你欺负我,至少,欺负我作弄我,你会笑,不会像这样哭得伤心……”藍以存感觉到弟弟在抖动。
从来不曾觉得弟弟这么可爱过,藍以存极力忍住眼泪,嗅了嗅鼻子,深呼吸了一下,才说:“我以为我们一直是冤家对头,我还是习惯你跟我吵架。”藍以存努力地微笑,心却伤痛难忍。
“不,吵架是因为我们是家人,信任你,才会一直跟你吵跟你抢跟你闹……因为再怎么闹,我知道姐姐你永远都不会讨厌我恨我……”这是第一次弟弟跟她说这么矫情的话。
既然是家人,她也没有必要再忍着了,藍以存放开了身体上的防线,眼泪夺眶而出。“对不起,姐姐给你丢脸了,其实我都觉得自己好丢脸。”
“不,没有,姐姐在我心里是最好最完美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弟弟这样说,藍以存的心更痛,头更沉。
就算在家人眼里我还一如既往,可是破碎的玻璃又怎么能拼出她原本美好的人生。自从莫名其妙踏上了这座独木桥,即使她对身后多么留恋,也只能孤独地慢慢模索着往前走,前面是什么,她预料不到。
“不管怎样,姐,你一定要开开心心的,一定要让自己开心,你哭的样子真的很丑哎!”听了弟弟的话,藍以存含着泪扑哧一笑,打了弟弟一下。这才是她的弟弟,总是会说出让她生气的话,可是她听到后却还是会笑。
这就是她可爱可恨的弟弟——蓝非,她的爸爸叫蓝成康,是一位事业有成的企业家;她的妈妈叫裴沁心,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她最著名的作品叫做《幸福之路》,可惜藍以存看不懂其中的内涵;她叫蓝以存,由于家庭的原因吧,她算得上是一个千金小姐,可是她却不喜欢上流社会里的浮光掠影。
可是现在,她才十八岁,还没有参加高考,就要接受命运的嘲弄,接受一桩让她畏惧的婚姻。因为没有到法定婚龄,先举行仪式,等两年以后再补领证件。没有人知道这一切发生得是多么的荒唐,没有人能理解藍以存心里的伤痛,她被命运摆布了,已经无能为力。
如果不是那一天,藍以存的人生不至于这样被彻底扭转。
那天晚上,隔壁班的一个叫祝颖的女生把藍以存约到一家夜店里。藍以存从来都没有去过所谓的夜店,但是祝颖的语气满含着挑衅的意思,而别人越是对藍以存挑衅,藍以存越是无所畏惧。一句“谁怕谁”让藍以存陷入无知的万劫不复。
祝颖打扮得很成熟的样子,然后举着一杯酒摇着,发现藍以存到了,斜视着藍以存对藍以存说:“哼,蓝大公主,你还真敢来啊!”
“天底下,没有让我怕的,”藍以存一贯地喜欢放大气势,“如果我没记错,我应该不认识你,不过你貌似不止一次找我的麻烦了,你在学校的那些小动作真的很幼稚耶,未免太小看我了吧!”
祝颖厌恶地瞟了藍以存一眼,然后假笑着说:“哟,在这里,你那大小姐脾气还是丝毫不减啊,不过你要小心了,这可不是你的地头!”
“少罗嗦,你找我有什么事?”藍以存真的很讨厌这种类型的女生。
“好吧,我约你出来是来警告你,你最好给我主动离开李天恒,你听好了,我——要——你——们——分——手——”祝颖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尤其是“分手”两个字。
其实祝颖喜欢李天恒,藍以存也略有耳闻,只是以前总是觉得“会有谁这么不自量力”而没有重视,此刻,藍以存倒是很深刻地记住了。“你凭什么对我说这样的话,你配吗!”
“天恒哥和你是不同世界的人,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听了祝颖的话,藍以存只觉得好笑:“你这是在哀求我吗,你说没有好结果,我们好给你看!”
藍以存注意到祝颖攒动地眉头,只可惜当时盛气凌人的藍以存没有想过后果,有一种人,你不能太逼她,不然,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
“反正天恒只是玩玩而已,他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你这个富家千金带给他新鲜感。”祝颖是决了心要跟藍以存斗的。
可是藍以存依旧气势很强地说:“你什么身份跟我说这样的话,你以为是我霸着天恒吗,是天恒他粘着我的,你有本事就去抢他啊,只可惜,天恒除了我,谁都不爱——”藍以存故意拖长了尾音。
“哼哼,你别以为自己赢定了,我告诉你,其实天恒跟我是有一腿的,不然我怎么会在你这大小姐面前宣战呢,你别以为只有你吸引得到天恒,有些东西,你大小姐没有也给不起他!”祝颖把酒杯举到藍以存的面前用挑衅的眼神看着藍以存,藍以存从来不示弱,越是有人挑衅她就越英勇,为了占上风,藍以存毫不犹豫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我们走着瞧!”藍以存把酒杯送还到祝颖的手里,没有注意到祝颖的表情。
刚刚转身准备离开,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藍以存有些站不稳,这时祝颖过来扶住藍以存:“哎,你怎么啦,不是有病吧,你可别出事啊,我可不想我们还没开始斗,你就自动退赛了!”
“谁要你管,我只不过是突然有一点晕,”刚开始逞强藍以存就有点后悔了,“不行了,我觉得胸口闷闷的——”藍以存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总之浑身不舒服。
这时,祝颖也有些急了:“你可别吓我,我可赔不起你爸一个千金,算了,我还是扶你到包房里去休息一下吧。”
就这样,祝颖扶着藍以存进了一间包厢,她把藍以存扶到沙发上躺下,然后说:“行不行啊你,不然我还是打电话让你家人来接你好了!”
“不要——”藍以存拉住祝颖的手阻止她,“不能让爸爸知道我来这种地方,我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真是个大小姐,这样了还死要面子,好吧,你先休息下,我去给你要点热水去。”说完祝颖就匆匆地离开了。
虽然躺着,但是还是感觉好难受,胸口好闷,全身发热,头也很沉很重,好像有股什么力量要从藍以存的身体里窜出来,一切都好像不受自己控制,难受得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说要去给藍以存拿热水的祝颖一去去了好久,焦躁不安的藍以存实在是忍不住了,满脑子就想去洗手间洗一洗脸,希望舒服一点。于是藍以存尽全力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走去,可是刚打开门就被突然出现的一个人给推了一把,把藍以存推倒在地上。
藍以存揉着摔疼的部位抬头试图摇清醒脑袋看清是谁推的她:“谁啊,谁推我!”
还没等藍以存缓过神来,那个人突然拽住藍以存的衣领把她拎了起来:“我倒要看看,那个女人的女儿是不是和她一样贱!”
“你这个人有病啊,我又不认识你,你干嘛骂我妈妈!”藍以存一下子火大了,顺手就甩了这个人一巴掌,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让她没了力气,只是感觉到这个人纹丝不动。
这个人似乎没有要放开藍以存的意思,恍惚中藍以存注意了一下他,是一个年轻人,可能是头昏昏的,藍以存没有看得太清楚,但是唯独注意到他犀利的眼神,似乎要吃人的样子,第一次有人这么对我,藍以存莫名感到害怕。
他把藍以存用力一甩,甩到了沙发上,而他自己却后退了两步,把门关上了并且锁上了。看到他锁门,藍以存突然感觉很紧张害怕,急忙往门口冲,却被他拦住,一边把藍以存往沙发处逼去,一边解开他的衣服。
“你想干嘛,你别碰我,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事情不对了,藍以存慌了。
本以为可以限制一下他的行为,却不料想他却更加粗暴地撕扯藍以存的衣服:“我当然知道你是谁,这是你妈妈欠我的,我早就警告过她了,谁让她还不放过我爸爸,那么,我就不会放过她的女儿,这很公平。”
“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我妈妈你爸爸的,你别诋毁我妈妈!”藍以存疯狂地挣扎着,一心要救自己。藍以存是一个自命清高的女孩,怎么能被欺负呢,她才不甘心,绝对不能软弱。
可是藍以存哪里知道此刻的她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女生怎么可能斗得过男生,何况藍以存还不舒服。尽管藍以存挥手蹬脚,极力扭动着身体反抗,可是还是眼看着她的衣服被粗暴地撕开。
突然藍以存听到了门把扭动的声音,就像找到救命稻草似的藍以存激动了一下,可是三两声后,便没有了动静,这一刻,藍以存想死的决心都有了。
无谓的挣扎已经没有用了,有一种记忆中深处的无助感再一次被唤醒,藍以存就像掉进了深渊一般。“我警告你,如果你不停止,我一定会告你,让你坐牢!”这是藍以存最后一丝希望了,只可惜刚说出口,藍以存就后悔了,她才嗅到他身上的酒气。
“这种事,你不是应该很熟悉吗,少在那儿装纯情。”他更加霸道地扯掉藍以存的裙子,已经没剩下多少力气的藍以存完全懵了,唯有眼角流下无助的眼泪。
他扑在藍以存的身上,藍以存想用力推开他,就用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可是就是用不上力。这是藍以存第一次放下骄傲和自尊,口中喊起了“救命”。他霸道地啃噬着藍以存的脖子,藍以存怕极了,她更加害怕的是,当碰到他的肌肤的时候,她的身体越来越热,心跳得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急促,似乎她的身体也兴奋起来。可是藍以存不要陷入万劫不复,她拼了命的想要推开他,拼了命保住自己,口中也开始哀求起来:“求求你,不要,不要这样。放过我吧,求你了,你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
可是他却一点都听不进去的样子,那眼神就像恨透了藍以存一般,粗鲁地揉捏着藍以存的身体。可恨的是藍以存的身体已经不受她自己的控制了,她开始怀疑这不是她,有种被陷害的感觉,瞬间如触电一般,他粗暴地毁了藍以存,彻底毁了她,也就是这一瞬间,藍以存突然清醒了,才明白那杯酒一定有问题。
藍以存绝望的流着泪,如果藍以存恢复了力气,她一定会杀了这个人,杀了这个她都不认识的疯子。如果说这样的伤害是致命的话,那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是在还残存着一口气的藍以存的伤痕上撒盐。
就在藍以存最不堪的这一刻,门突然被打开了,藍以存清楚地看到门口的祝颖脸上的表情从失望到窃喜。最后,藍以存的记忆就停留在祝颖身旁的人手中的东西一直闪着光“咔嚓咔嚓”。
当藍以存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家里了,身边有医生和护士,还
有爸爸妈妈用担忧的神情看着她。
发现藍以存醒了,爸爸妈妈坐在了她的床边,妈妈抚模着她的额头眼中含泪。因为看到爸爸妈妈复杂又心疼的眼神仿佛顿时敲醒了她,藍以存想起了那晚的梦魇,由于羞愧,她下意识地用被子蒙住了头。
只听见爸爸用责备的语气对妈妈说:“你就别这个样子了,孩子看了会更加难受的……”之后的话藍以存听得就不是很清楚了,因为爸爸妈妈说话声音很轻,再加上藍以存的左耳本身就有点听不见声音。
“这孩子命苦啊……”妈妈不知道为什么哭得更伤心了。
接下来的日子,藍以存没有出过房门,拼命去努力忘记伤痛,可是记忆却反而更加清晰,根本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别人的目光,整天头也不梳,除了流眼泪就是发脾气摔东西,直到把自己折腾到筋疲力尽才能睡着一小会儿。不是不想重见阳光,因为她想起来那天祝颖对她的设计,想起祝穎叫人对着那样的她拍照,所有的自尊都被剥开了,天晓得外面关于她的事情被报导得如何沸沸扬扬。
身体上的痛让藍以存没有丝毫的力气,心里的痛让藍以存整个人像是要爆炸了一般,藍以存根本不想从被子里出来,不想见任何人,藍以存想要失去记忆,失去那晚噩梦的记忆,可是那一幕幕就像魔鬼一样在她脑海中漂浮、在她心上噬咬。
就这样一天一天浑浑噩噩地度过,藍以存已经分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只知道睡醒了就躲着,困了就睡。已经看不见家人对她的担心,只是不希望自己的泪被家人发现,年纪还小的弟弟担心她却又不知道怎么劝她,只会悄悄地来看她又悄悄地离开。
爸爸妈妈还有小弟谁也不肯跟藍以存透露事情的处理方法,但是她总是觉得他们有事瞒着她。终于有一天,他们再也憋不住了,让妈妈告诉了藍以存:他们决定让她和那个强bao她的罪犯订婚。
听了妈妈有些沙哑的话,藍以存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了:“哈哈哈,真的好好笑哦,妈妈你干嘛跟我开这样玩笑啊!”虽然藍以存强装着笑容,但是眼睛却充斥着不理解和愤怒。
妈妈没有说什么,而是伤感的看着藍以存,藍以存继续怒吼道:“凭什么我要嫁给他,我要告他,我要告到他坐牢!”
躲在门外的爸爸听了藍以存的话直冲进来,严厉地看着藍以存说:“你不要你的小脸,我还要我这张老脸呢!告罗圣羿你有什么好处,只会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将来你嫁给谁,谁会要你!”
爸爸的话让藍以存的心凉了半截,不是因为话说得太重,而是因为它们出自于爸爸的口中,他曾经是那么慈爱,对藍以存从来不说半句重话。其实那天以后,藍以存内心就产生了恐惧,那一刻,藍以存就不想将来会嫁人,她接受不了那样的事。
不知不觉,藍以存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妈妈立马抱住藍以存对着爸爸说:“成康,你不要对女儿这么大声,好好说嘛,你会吓到她的!”然后妈妈又看着藍以存柔声说:“存存,你不要生气,你听妈妈说,事情其实是一个误会,罗家也是一个有声望的家族,所以,为了两家的声誉,尤其是为了你的名誉,我们商量过了,这是对你最好的选择。你也知道那个祝颖,她不肯轻易妥协,她说了,只要你和罗圣羿结婚,她就不会把照片放出来!”
“你的意思是,我就要这样轻易屈服于别人的威胁下吗!为了名誉,就要牺牲我的自尊吗!能够做出这样的事的人,你们就敢把唯一的女儿交到他手里吗!”藍以存咬着唇绝望地含泪看着爸爸妈妈。
突然间,妈妈扑过来,把藍以存抱在怀里护着藍以存冲着爸爸说:“我们不能自己保护女儿吗,你蓝成康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吗!为什么不能我们好好保护她!”
弟弟含着泪看着藍以存,然后也过来抱住藍以存和妈妈,对着爸爸说:“我可以保护姐姐,一辈子!不要逼姐姐了!”
“一個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名譽了,我這是為了她好!”爸爸也很心疼地吼道。
於是就這樣,藍以存被說服了,她是被迫跟命運妥協,可是她的骨子里無時無刻不在想要跟命運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