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已经笼罩所有,心情已平淡许多,只要你可以好起来,我不在乎时间会有多久,只要你能感觉到我,我不在乎自己有多苦,我宁可麻痹自己,都不愿你再受累。
我不是柔弱女子,但却极为偏执,对不该爱的男人却爱的无法自拔。女子只有坚强与幸福两种,而此时的我已从幸福变为坚强,以前有你,我无需坚强,如今你不在,我必须坚强,不得不坚强。
目光已经不能从你身边移开,你将手伸出被外,我一惊,紧忙起身,握住,紧握住,你的眼睛缓缓张开,黑色眼眸,有些浑浊,我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滴在你的手背上,将所有的感情全部倾注而出。
咬着唇,心中悲喜交加,你微微张口,好像在说话,我听不清,也不知道你想说什么,突然想起应该起身去请余老来,在起身转身时,你拽住我的手,我便不敢抽出,回身看着你,你将我轻轻的拉回床边,我顺着你的手劲,缓缓坐到床边,你干涩的声音,微弱,但我却听得清,“亦心。”
紧紧只是这两个字,我便眼睛泛潮,你缓缓的想要抬起手,我赶忙将你的手慢慢的抬起,模着我的脸,你的手那样无力,我怕一动便会撕扯到伤口,只好坐到床边的脚踏上,我的手盖着你有些粗糙的手掌,你用拇指轻轻的将我眼睛的眼泪逝去,慢慢的滑动着指尖,可是越擦,我反而哭的厉害,我虽坚强,却自遇上你后,眼泪像珠线般,止不住。
你侧着头,看着我,我知道你没有力气,我忙将眼角的泪擦干,将你的手放下,转身去桌上到了杯水,用勺子一点一点的喂着你,你喝的很慢,下咽还是有些艰难,我默默的将瓷勺递于你的嘴中,喝了几口你便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将勺子放下,准起身却被你按住,我把杯子放到床边的凳子上,握着你的手,你就这样默默的看着我,一直看着我,不说话,不眨眼,我也看着你,却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当初你在床上,我满心焦急,看你醒后如此举动,突然发觉你在昏迷当中,已经知道我做了何事,否则你不会如此大胆,你也不会如此肯定我会在你身边。
我的眼神有些闪烁,有些不肯定,我忙低下头,猛然觉得自己在做些什么,从他受伤后,自己的心如他一起跳动,可如今他醒了,我却更加慌张,看着他黑色眼眸,似乎能投射出一切,我心中最后的防线也被他窥视的一清二楚,我有些手忙脚乱。
用手扶了下额前的发丝,将它挽到耳后,起身纸笔写字递给门外的侍卫。
我立于床边,将凳子上的杯子拿起,余老将药箱递给小厮。
“已无生命危险。”余老将脉枕拿开,“三爷,精心修养,不可耗神,不可动气。”余老对着三爷说完后,便低着头离开。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房中又只剩我与他,烛光闪烁,看着眼前自己隐约的影子,我对着他莞尔一笑,便回到古琴旁,弹着琴。
突然猛感指尖一痛,我皱了下眉,看到无名指有些淤血,大概是弹了太久,手指受不住。我抬头看到床上的人,没有任何的动静,轻步走去,看到他呼吸均匀,已经闭着眼睛熟睡过去。
合衣躺在软榻上,将棉毯盖在身上。侧着身子看着他,或许是因为他已经慢慢的在恢复,心中的紧张和最后的防线突然撤掉,竟然如此之疲惫,原本想多看他几眼,却被厚重的眼皮盖住,抵不过困意。
次日一早,迷糊的睁开眼,正好看到对面床上的人,侧着脸看着我,我有些羞的将头下移,可能是夜晚太冷,我每天起来的姿势都是蜷着身子,像猫一样窝在一个地方睡觉。起身将棉毯放到软榻上,出门让小厮换水,把蜡烛吹灭。
我将手浸在水中,将帕子拧干,坐到床前,本要伸手去帮他擦脸,他就这样看着我,突然有些窘迫,在空中停了一下,便帮他轻轻的擦着,手帕滑过眉骨,他都不闭眼,就这样被他看着,我却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将他的手,从被子拿出来,仔细的擦着,触模每一根我之前都很习惯的指节,现在他的手是暖暖的。
我将帕子又拧干后,擦了擦自己的脸,将昨晚有些凌乱的发丝,放下,重新用簪子挽了起来。之前小厮将我的梳妆盒送进房,那时无暇去顾,这时才注意到,拿到桌子上,把铜镜摆到桌子上,用木梳轻轻的梳着,看着镜中那有些孱弱秀水的女子,若不照,还真是忘记了自己的模样。
将额前的发丝全挽到耳后,看到盒子中绿色的丝带,记得第一次便是用这条丝带系住这飘飘长发,我不经微微一笑,用丝带将头发挽住,眼睛从镜子的注意力转移时,看到床上之人的眼光,我不自在的一闪而过,顺手将镜子放回盒子中。
我写好信笺,递于门外守候的小厮,没过多久,便将膳食端到桌子上,我将盒子放到一旁的架子上,点了点头,将人遣下去。
将三爷的枕头轻轻的向上垫了垫,端起米粥走到床边,三爷虽然已醒,但是下咽的力气还是依然很微弱,这碗相当于五谷杂粮所飘于上浮的米油了,我舀起一勺,吹了吹,缓缓喂给他,喝道最后,都感觉手中的碗的温度都有些偏凉了,之前端着还很烫手,而现在感觉不到温度了,三爷摇了摇头,我将碗放回桌上,端起药。
时间慢慢的流逝过去,待一切结束后,三爷开口说道:“快去吃饭,药该凉了。”我微微一笑点了头,坐到桌前喝了两口白粥,便把药喝完,这两天已经锻炼出我一口气将一碗药喝下去也不会皱眉头的地步。
“亦心。”我放下碗,回到床边,三爷拍了拍床边,我坐了下去。
他牵过我放于腿上的手,我有些小小的挣扎,本要挣月兑出来,听到三爷淡淡的撕了一口气,我愣了一下,便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他,“你若在挣,就会拉动伤口。”
我便离也不是停也不是,就这样任他抓着,“待伤好,我必定会娶你。”
我一惊,紧盯着他的眼睛,“这段时间,你所做的,我都铭记于心。”
突然心中跳动剧烈,我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我只知,之前的举动是我当下的情绪,而后续的一切却不在我的掌控之中。在这里,男女若有肌肤之亲,必定会以身相许,而我,却没有如此境界。
“你不愿嫁我?”三爷看着我,将我的手紧了下。
我躲闪过他眼神,淡淡一笑,无论嫁与不嫁,我心中都已有你,从此抹杀不掉,可是,我该如何是好,嫁人这个词,我并没有想过,是我没有做好准备,还是放不下太多,我不好摇头,怕会影响到他的情绪,但是点头却没有勇气,在他失神之际,将手抽出,起身。
弹着筝,也不愿抬头看他,就这样,盯着琴弦,可思绪已飞到哪里,全然不知。
门外有轻轻的叩门声,我起身开门看到刘老。
“丫头,三爷醒了?”刘老眼中流出喜色,我点了点头,便请他进屋。
“三爷。”刘老将药箱放于桌子上。
三爷点了点头,“劳烦刘先生了。”
“不敢,我也只是做我分内之事。”我将刘老的药箱带到床前,恰巧听完他说的这句话,默默的低了头。
“嗯。”三爷默应了一声。
刘老将脉枕拿出,替三爷号脉,我立于一旁静默发呆。
“亦心。”直到刘老唤我,我才醒过来。看到刘老递给脉枕的手已经悬在半空中,我赶忙接过,收进药箱中,随着他来到桌边,刘老看到桌上的药碗,“这个已经不是我前些日子的药了。”我点了点头,在纸上写道:余先生昨日来过。
刘老捋了捋胡子,“昨个,余老的药方,你这可有?”我摇了摇头,“那我先去和余老商议下。”
我提起药箱跟随他的身后送出门,刘老回身:“丫头,你也不能断药,好生照顾自个。”刘老目光移到桌上还未收拾的瓷盘。
“爷,九爷来了。”门外进来一小厮,立于门旁向三爷作揖说道。
九爷进门坐定后,收拾瓷盘的小厮也退了下去,我倒了杯水,放到九爷手边,九爷将手按于杯口上,轻轻的摇晃着茶杯,悠闲的姿态却心事重重。
“三哥。”九爷了顿了下,便没有继续。
“说吧。”三爷轻声说道,虽然语调不高,但是还是那样的掷地有声。
我便意识怕是我在这屋中,便做福退下,抬头的瞬间碰上三爷的眼睛,转身将房门关起来。
“这次,怕是和宫中的人有关。”我隐约听到九爷的声音从屋中传出,门外的四个侍卫也已经离房有十丈之远,交叉面向屋门和庭院大道。
“看来,宫中与轩辕人有勾结,父皇……”我慢慢的离开,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少。
我手托腮遐想时,不愿让自己将九爷所说的话,流入脑中。
快入九月了,这场秋雨结束后,寒气便会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