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有很多呢,玉面狐狸可是很多大人用来吓唬小孩子的。”
“吓唬小孩子,为什么?”
“因为,”言心停顿下,故作调皮的说道:“因为,要是哪家的小孩不乖,家里的父母就吓唬他说,你要是不乖,就让玉面狐狸把你抓走,我还落得下一块玉。所以,很多小孩子一听,都怕自己被狐狸抓走。”
我笑道,“这玉面狐狸,还抓小孩?”
“没有,只是吓唬,玉面狐狸好像只偷宝贝,而且偷的都是达官贵人家里的,像平民老百姓家里的传家宝什么的,他从来不偷。”
“呵呵。很特别。”
“是呀,据说他还曾去孙尚书的家里。”
“今日成婚的孙府?”
“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据说是盗了幅好画。”
“什么画?”
“好像是幅已经绝迹的名画,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晓,当时孙府上下派人四处搜罗,而且悬赏白银一千两。大家都议论纷纷,也惊动了皇上。那时刚刚改朝换代,城中人心恐慌,没有人多想此事,最后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都没有抓住这玉面狐狸。”我自言自语道。
“要不怎称他为狐狸。”言心笑道。
“城中还有什么奇异之人吗?”
“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人了。”言心歪头想着。
“言心,你可曾听过李家豆腐?”不知为何突然想到大鸿已经将豆腐坊移到城中,而且据刘大娘说,小有名气。
“李家豆腐坊。”言心默默的念叨,“好像没有。”
我有些失望,本以为言心会知道,也好告诉我一些有关于他们的近况,多熟悉一些,能让我安心一些。城云已离府多日,不知婉冬现在可以知晓。
“言心,将笔墨端来。”我将手中的丝绢放下,轻叹了一声。
言心在一旁研着墨,“姑娘,你要写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撑着头,再想自己该写些什么给婉冬,刚写出婉冬二字,便就揉成一团掷出去。
看着篮中的针线发呆,那一条我已交予城云,不知他可有随身放于手边,即使不见我,也好去别院与婉冬道别,否则岂不是负了一片痴情。
“婉冬姐姐:烟消,云散,我三日前便可下床。勿挂念。”
想了好多,下笔却只有这几字。婉冬心仪城云之事,她从未提起,一是少女之心的羞怯,二,怕是不愿让外人知晓,尤其是城府上下。这封信,不知会落入谁的手中,字迹越少越好。丝绢贻赠之事,我与城云心明便可,我的猜测,是对是错,也只有我与他二人埋于心间。如果错,便是离别之物,如果对,那我也算是伊人玫瑰手留余香,但愿他们可以很好的走下去,褪去这层权利的外衣,更加自由。
“言心,屋中可有信封?”我将信笺折好。
“我去问问。”言心停下手中的墨,出门。
“姑娘。”片刻后,言心将信封交予我手中,我写好婉冬亲启四字。我将纸放进去,递给她。
“要封吗?”言心看着手中敞开的封口说道。
“不用了。你把它给城安,让他交予书院的婉冬姑娘。”我想了一下,便说道。
这封信,封与不封,其实差别不大,即使信中内容被人看到,也不碍事,只愿婉冬懂这信中含义。
黄昏将至,三爷踏进屋中,我将今日绣好的丝绢拿出,递在他的面前。他接过我手中的白绢,在手心中展开。
“知道这是什么吗?”我盯着他的脸,问道。他看了半天,默不作声。反而是一旁的我坐不住。又继续问道:“怎么会看不出来。”
我拿过他手中的绢子,将它展开,放到身前,指着绢上的一抹蚊子血,“这是梅花。”
他突然嘴角上扬,笑起来。
我惊了一下,倒不是因他笑我绣的不好,而是很久没有看到他那一抹洒月兑之笑。
他欲伸手将丝绢拿来,我忙往后一躲,说:“绣的不好,等我再绣一副好的。”忙将丝绢揉到手中。
“我觉得挺好。”他从我手中抽走丝绢,展开看着,“很美。”他看着绢子上的梅花。
让一旁的我有些不知所措,这条绢子的材质并不是很好,言心曾教时便说,越好的丝越难上针,所以我就选了一条粗丝。此时看来这条绢子他也不会用,也不曾见过他用过白色丝绢。
“又想什么呢?”他将绢子不知何时收了起来,已经抬头看着我。
“没有。”我忙囫囵答道,又忙急着说:“我还是重新绣一条,这条太难看了。”
他摇了摇头。
“还是给我吧,我重新绣。”
他依旧摇头,我正要起身拿时,反而他比我先起身,步道大厅中,“言心,用膳。”
等我随他步出去的时候,城安城福也已立在桌边开始忙活。言心立在桌边,服侍三爷洗手,我不好在众下人面前,明抢,只好懊恼的接过言心递来的手帕。刚好被转身落座的三爷看在眼中。
我坐下后,嘟囔道:“今日倒是回的早。”
他笑了笑,给我夹菜。
“九爷了?”我问道。
“回府了。”一句淡淡的回应。
我轻声“哦”。
“怎么了?”他突然抬眼看着我。
“没事,只是见你二人一起出去罢了。”我说完后,看了他一眼,只见他依旧夹着碗中的米。
“三爷。”我轻声而出,他停了一下,“书院,可以休假吗?”,我看着他。
他将筷子放下,看着我,:“想见婉冬?”
我点了下头,让城安送信怕也瞒不过他,便说道:“我今天给姐姐写了一封信,告诉她,我身体已好。”
他看了我一会,便重拾起筷子给我夹菜,“先吃饭。”
我只好动起筷子,又听他对身后的城安说道:“明日让请婉冬来府。”
“是,爷。”城安回应道。
我抬眼冲他一笑。
若是婉冬能来,信中道不明的事情原委,明日便可说清楚。
城云离府这几日,我已慢慢的习惯,三爷身边的城昔,城昔总是让人有些若近若离的感觉,虽说有一副书生之气,但是能护在王爷身边,佩剑之人,武功必定在多人之上。
想起刚入城府,将手中梨核跑到城云手中,那不知所措的模样,如今想来,都能让我一笑,可是,如今物是人非,以后能否相见也是未知。能照顾好身边的一个便是一个,只愿婉冬不要过于哀伤。
忐忑不安的一夜终于过去,睁着眼盯着帷幔,直到床边的天开始泛白,起身开门,门外也没有城安,言心似乎还在睡着。我来到别院将盆中舀满水,回到梳妆台前。不知婉冬今日几时过来,对着镜中描眉,心中的不安使手中的笔都拿不稳。
站到柜子前,看着各种颜色的丝绸,偏偏爱绿色,很多衣物从刚来城府时便一直堆放一旁,从未穿过。拿起一条翠绿烟沙披锦,搭在肩上。望着窗外。
“姑娘。”言心在窗口轻呼了一声,我忙然回神一笑。
“姑娘,你何时起的?怎不叫我?坐了有多久了?”伴着言心的声音看她忙进屋中。
“没有多久。”我笑了笑。
“姑娘都已经洗漱了?”言心本要回身去打水,却看到盆中已满。
“嗯。”我应了一声,转到镜子之前,“言心,帮我梳个燕尾反绾髻吧。”我看着发尾说道。
“好,姑娘。”言心将头发慢慢的在手中变换。
“不知我何时才能学会。”我转着手中的梳子,看着镜中忙碌的手。
“姑娘那么聪明,肯定能学会的。”
我淡然一笑。
“言心,城安来了吗?”
“还没有,姑娘。”
我默然后,言心又接着说道:“怎么了,姑娘?”
“昨日三爷是说,请婉冬来府中,对吗?”
“是的。”
“嗯。”
我心中一直从昨夜都在想着如何与婉冬说,但丝毫无头绪。
“姑娘?姑娘?”言心唤了我第二声,我才回神过来。
“嗯?”
“还要用这支翠绿簪子吗?”
我看着盒子中的翠绿簪子,在刘老处一别后,我将大多的首饰留于婉冬,盒中所剩无几。时间久了,翡翠越发的细女敕润滑,通透清澈,我拿起坠子慢慢插入耳中。不施粉黛,只有这翠玉点缀。
听到窗外有轻踩落叶之声,“言心,是不是城安来了。”
言心出去后,便说道:“是。”
我对着镜子将额前的碎发挽到耳后,对着镜子笑起来,似乎觉得若是这面镜子是婉冬,我还不知能否笑的这样坦荡。
“姑娘。”言心又回到房中,立在一旁说道:“婉冬小姐,几日惹了风寒,怕是今日来不了了。”
“风寒?严重吗?”我转头看着言心。
“城安没有说。”
我起身,来到门外,看到城安安静的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