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街上的行人稀稀落落的,行色匆匆。
振国将军府。
在得知儿女在晚间就要归家时,慕容舸和明珠早已耐不住欣喜的心情,早早的就在大厅等候了。
“老爷呀,这都酉时了,怎么还不见远儿和宣儿的踪影啊,可别出了什么事儿。”明珠一边走来走去的向门口张望着,一边问着自家老爷。
见到明珠着急的样子,慕容舸有些忍不住笑了出来,“明珠,现在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呢,你呀,就不要太担心了,远儿和宣儿不会有事的,应该要到家了。”
听了丈夫的话,明珠不再走来走去,回身坐在了椅子上,但眼睛还是一直没有离开门口。
“老爷,夫人,来了,来了。”正在两人焦急等待的时候,门口突然跑进一个下人,神色十分慌张。
“阿福,是不是两位公子回来了?”听见下人的禀报,明珠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说着要亲自到门口去迎接。
“不是两位公子,是天辰王军来了,南王殿下率兵包围了将军府,说要拿老爷问罪。”
“什么,问罪,老夫何罪之有?”慕容舸不明白自己所犯何事,皇上竟派出了天辰王军。
“会不会弄错了,我家老爷怎么会有罪?”明珠也不明白,自家老爷忠心耿耿,敬职敬业,怎么不明不白的就有罪了呢?
听到天辰王军包围将军府的消息后,慕容俊,慕容奇都迅速来到了大厅。正想问发生什么事情时,就看见南王北堂烨手持一卷明黄走了进来。“圣旨到,慕容舸接旨。”
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慕容舸后,才展开手中的圣旨念道:“天辰无极,万众归一,今振国大将军被证实与陈国私通,擅自养育陈国康王之子慕容秀,居心叵测,现将慕容舸全家收押天牢,三日后,北门问斩。”
圣旨一出,将军府上上下下乱作一团,慕容舸脸色惨白,明珠因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老夫驰骋沙场二十年,为这天辰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如今不明不白,却落得个私通敌国的罪名,讽刺啊,天大的讽刺啊!”慕容舸如今算是明白了,宣儿当初的话不是没有道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自己功劳太大,遮住了君王的光芒,加上邪臣奸佞的妄言诽语,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南王殿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爹爹怎么会私通敌国,我二弟慕容秀又怎会是陈国康王之子?”慕容俊让三弟慕容奇扶着明珠,起身来到南王跟前。
“慕容大人,那些罪证由本王八弟和丞相搜集,现今全部摆在父皇面前,本王也无权查看。不过,经查实,慕容秀确实是陈国康王之子。现今,他已经回陈国世袭了康王的爵位。”北堂烨明白,要接受同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弟是敌国之王的事实,有如登天之难。
“秀儿当真已世袭了康王爵位?可是他明明是我慕容舸的亲子啊,他为何要至全家于绝境?”慕容舸不敢相信自己养育了二十年的儿子,竟是他人之子,这比皇上定他私通敌国之罪还要心痛万分。
“爹爹,二哥绝不会害我们的,一定是有人诬陷的,说不定诬陷他的人就是高高在上的南王爷。”慕容奇再也沉不住气,要他相信这莫须有的事情,除非二哥亲口对自己说,他不是他的二哥,是陈国康王之子。
“奇儿,不得对王爷无礼。”慕容舸怕儿子的鲁莽冲撞了北堂烨,于是便大声呵斥他,紧接着,他又转过身,对着北堂烨肯求道:“王爷,皇上要定我慕容舸私通之罪,老夫认了,可此事与老夫家人无关,还请王爷向皇上求情,放过我的妻儿老小吧。”
“将军,在本王领旨之前,父皇已经下令,若是要替将军求情,罪同将军。”面对慕容舸的肯求,北堂烨也是无能为力,现在父皇极为信任六弟,对自己不冷不热,明知道自己和将军府关系甚好,却让自己以洗月兑私通罪名的名义,来抓捕慕容舸。
“难道皇上真的如此绝情,不念二十年的君臣之情,竟要将我慕容家满门抄斩。可是,王爷,远儿和宣儿乃是您的结义兄弟,请不要为难他们好吗?”见皇上如此绝情,慕容舸顿时心灰意冷,但他突然想到,还有一双儿女在外,希望北堂烨念及兄弟之情,放过他们。
“将军请放心,四弟和六弟不会有事的,本王绝不会让人伤害他们。”北堂烨并不是一个冷血无情之人,加上他与慕容远,槿宣的情意,定会保他们毫发无损。
“谢王爷成全,老夫已别无所求了。”语毕,慕容舸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呆呆的望着前方,满目凄凉。
“将他们全部带走。”过了半晌,北堂烨才下令道,得到命令后的王军,迅速出动,不消一刻,就将慕容府的全部人带到了大厅,没有哭喊,没有吵闹,一切都寂静无声,所有人都静静的跟随着王军,向天牢走去。
进了京城以后,与段离歌和夜景澜道别后,槿宣随同慕容远向将军府走去,在离将军府不到两米远的距离,看见将军府外灯火通明,被天辰王军团团包围,两人正疑惑不解时,却突然看见慕容舸被士兵押着出了将军府,接着是明珠,慕容俊等人,槿宣心里一惊,正要上前,却被慕容远拉到了离将军府不远的角落里。
“四哥,他们为什么要抓爹爹娘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槿宣看见爹娘被带走,急得在原地不停打转。
“我们先看看怎么回事再说。”慕容远安慰着妹妹,自己心里又何尝不着急,只是,他答应过爹娘,不能让槿宣犯险。
“怎么会是他,不可能啊,不可能的。”看着最后走出将军府的人,槿宣一脸的不可置信。
慕容远随着槿宣的话,向将军府门口望去,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手持明黄画卷走了出来,那一刻,他只觉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