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1-08
洛阳令掌管京城要地,虽然品级不高但权势确实极大,一家酒楼能找到这样的靠山已经是非常了不得了。所以那老板以为此言一出,定会将这些来闹事的泼皮唬住。
却没想到那瘦脸汉子听后非但不惧,反而仰天哈哈大笑,模样极为张狂。那老板见状顿时又惊又惧,一时拿捏不住他的来历了。
赵瀚在一旁看着却是只摇头,心想这个老板真是二的可以。人家摆明了是存心来找事砸场子的,又怎么可能事先不查一查这沽月楼的靠山呢。
既然敢来,自然就是有恃无恐,哪里会怕什么洛阳令。
恐怕他们依仗的人,权势远在这洛阳令之上。
果不出其然,那瘦脸汉子张狂无比的叫道;“一小小的洛阳令都敢拿来吓唬爷爷我,你可知道我王余的舅父是谁?那可是堂堂的中常侍韩悝,天子身边的头等红人!”
此言一出,满堂顿时静了下来,那老板更是冷汗淋漓。
要知道这年代得罪了谁都不能得罪十常侍,否则定会死的无比难看,这老板不过一小小的商贾,哪里胆敢得罪于十常侍之一的韩悝。
那王余见状愈发得意道;“怎样,怕了吧。如今小爷给你两条路选择,一是给我磕头道歉,然后把这店转让给我;二是我把你这里砸了,然后让我舅舅把你的店封了夺了照样拿过来。”
那老板模了模额头的冷汗,苦苦哀求道;“这位爷,磕头道歉老朽是毫无话说,可是这店是小的的一生心血,是我的命根呀。还望爷高抬贵手,小的愿意奉上黄金百两以表歉意。”
这个年代流通的货币是铜钱,金子只是作为富贵人家所用的贵重之物。这个老板一口气就出手百两黄金,当真是忍痛割爱想要就此破财消灾。却没料到王余却仍然冷笑道;“才百两黄金,你当是打发叫花子呀。爷今天放出话来了,就非要了你个店了。”
“小的们,给我打。”
又看见赵信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在一旁看着热闹,想起刚刚他拆自己台时的模样心中顿时有气,指着赵瀚便道:“还有那小子,也给我狠狠的打。”
一众人轰然应诺,从身上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棍棒狠狠打去,顿时将顿里的伙计打个哀嚎连连,那老板是年事已高估计他们是怕下重手出了人命不好收拾,所以才让他侥幸躲过一顿暴打。
赵瀚到是倒霉,莫名其妙的也被卷入了这场群殴中去了。以他的身手自然不会怕这些人,要是他愿意的话不用一炷香的功夫就可以将这些泼皮们全部收拾了。可心中到底是有些顾忌王余那当中常侍的舅父,担心打伤了他们自己在洛阳肯定是混不下去了。所以一直只是闪身躲避,也不还手。
王余瞪着眼睛看着赵瀚在堂间上串下跳,手下追着他到处乱跑却只是追不上,顿时勃然大怒,一把抓起一胡凳大吼道;“让开,我来。”
手下闻言让开,王余看准赵瀚的身子狠狠砸了过去。赵瀚是何人,哪会让他这么容易砸到,转头一缩身便已避过。
那胡凳掠过赵瀚身旁,径直的飞向楼梯处,却不料楼下一群人正拥着上楼,当先的一人顿时被砸到了头,捂着头大叫不止。
“他娘的,谁来这里找死,敢砸爷的兄弟。”楼梯众人中一赭红衣裳的男子大步迈上二楼,一身汉军军官的装束,手按住腰间的佩剑大声吼道。相貌凶悍无比,瞪大眼睛恶狠狠的瞪向楼上众人。
“谁他娘的下的手,有种给爷站出来。”
只见这军官约莫二十四五的年纪,生的唇红齿白相貌倒是不错,唯独三角吊眼横生,眼中目光张狂之意十足,如今更是目含戾气,让人望去心中悚然。
那王余却是不怕,大咧咧的走上前道;“是大爷我,你能拿我怎……”
话还没说完,只见那年轻军官眼中闪过了一道厉色,已经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一剑砍来。王余反应到是不慢,大骇下忙缩头一坐在地上,只觉头上一轻,竟被削去了半边发髻,只差一点点就被削到了脑袋。
“你…….你…….”那王余瘫坐在地上,满脸惊恐的往后爬去,半响才定下神来,口中大喊道;“你竟敢杀我,你可知我舅舅是谁。”
那军官闻言一脚将脚前的凳子踹飞,满脸暴戾的说道;“我管你舅舅是谁,爷照样杀了,这世上敢在我面前放肆的人还没生下来呢。”
说罢就欲挥剑再看,那王余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连忙大喊救命。可他的那些手下见到军官身后站满了手按刀柄不怀好意的几名手下,哪里还敢动上本分,只是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
这时那店中老板怕事情闹大,连忙上前高呼道;“大人且慢,大人且慢。”
那军官闻言收手,瞪了一眼他道;“你这老家伙倒是不知好歹,大爷我这是再帮你你也不领情,惹怒了爷连你一起宰了。”
那老板忙上前小声的说了几句话,那军官先是一愣,随即瞪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地上的王余一番,啧啧道;“我道是谁呢这么嚣张,原来是阉狗韩悝的外甥,难怪难怪。”
瘫坐在地上的王余又惊又惧道;“你……你竟敢骂我舅舅阉狗。”
那军官嘿嘿笑了几声,将剑柄抗在肩上,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就骂了你又能如何?”
“你…….你……”
“爷不光要骂,还要打呢,打的就是你们这阉狗的相好们。欺负别人也罢,耍威风竟然耍到我头上来了。”
军官脸色一沉,挥手下令道;“来呀,给我狠狠的打,要打倒他们爹妈都认不出来为止。谁要是不给我卖力的打,回去让你们试试我的厉害。”
“诺。”身后数人轰然应诺,纷纷挥拳争先上前,各自抓起几人一顿暴打。那些泼皮见了这些虎背熊腰的带刀军士哪里还敢反抗,只好一个个被打的跪地求饶,惨叫个不停。尤其是那王余最是惨烈,一张脸上被打的如同猪头一般,完全认不出模样来了。
见权宦子弟被打,为官的一众人不知是谁先大声喊了一句“好”,随即雷声般的叫好鼓掌声纷纷响起,看来宦官在京中未祸多事,早已激起了民愤,只是无人敢惹罢了,如今这个愣头青军官到是为他们出了口恶气。
那军官听到欢呼声面露洋洋得意之色,伸手抱拳向四周拱了拱手,神情十分受用。见打的差不多了变下令停手,上前扯着王余的头发将他拉了起来,嘿嘿笑道;“我知道你心中一定想知道我是谁,这样回去就能找你那个没有根的舅舅帮你报仇,可对?”
那王余满脸青肿,哪里还说的出话来,闻言吓得半死忙一个劲摇头意思不敢。那军官却是不信,依旧笑吟吟的说道;“别想蒙我,我知道你想什么。不过我还是要遂了你的心愿,告诉你爷是谁。”
“你可要听好了,爷是长水校尉袁公路,你记清楚来,可别忘记了爷的模样,到时候找麻烦找错了人可不好。”
ps:这里注明一点,在很多人印象中校尉似乎是低级军官的职位,其实在两汉时代则不然,校尉是名符其实的高级军官之一。大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以下便是前、后、左、右将军,再以下除去不常设的杂号将军,便就是中郎将、校尉、都尉。此三职为平级关系,中郎将的重要性略高于校尉和都尉,俸禄皆为秩比二千石,与州刺史和郡太守平级。
东汉一朝走的是精兵路线,各地取消了郡兵,除边塞要地的屯军外,朝廷的常备兵只有驻守在洛阳的精锐北军五千余人,分为五营置五校尉,若遇战事则征召士卒充入行伍。所以早期的汉军都是十分骁勇善战的精锐,这便有了黄巾起义中常常几千汉军去剿灭几十万黄巾军的例子。直到三国时期军队迅速膨胀,大量杂号将军纷纷涌现,中郎将、校尉、都尉才沦为了低级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