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1-19
何进一怔,诧异道;“竟还有此事。”心中想道难怪袁术如此古怪对待赵瀚,原来是此故。
袁术却是没想到赵瀚竟会大方的将此事说出,不由习惯性的眯起眼睛看着赵瀚,嘴角的笑容颇有玩味。
赵瀚却是神情坦荡的笑着看向袁术,忽然站起身子来深深一躬身,坦诚道;“公路兄似乎对我有所误解,却不知道我其实也有难言之隐,之后我会向你细细解释的,还望莫要因此心生芥蒂才好。”
袁术眯眼望向赵瀚,虽未说话,神情却渐渐缓和了许多。他本就是个真性情的人,气恼赵瀚无非就是他不与自己相商便绕过自己欲投他人门下,所以才会心生芥蒂。赵瀚如此低姿态一番,他心中的怨气到消退了不少。”
何进见这二人如此模样,便想为他们调解,便哈哈一笑道;“公路心气极高,能入他眼成为朋友的本就不多,若是平白失去了岂不可惜。依老夫看,既是误会,那说清楚便是,何必心存芥蒂呢。”
何进的面子袁术还不敢不给,便对何进笑了笑,正欲开口,却听见袁绍在一旁点头笑道;“正是,我这个弟弟性子高傲了些,平素里没少因此得罪人,浩然勿怪勿怪。公路,既然浩然说是误会了,那就莫要放在心上了吧。”
袁术听到袁绍的话,原本缓和脸又紧绷了起来,只是冷哼一声并不搭话,却不知他那声冷哼是为了袁绍还是赵瀚。
赵瀚却看出了袁术此时多半并非针对自己,到似对袁绍的可能性居大一些。看来正如史书上说的一般,这两兄弟虽然同宗却不同心,一直明争暗斗的争夺着袁家的继承权。
其实袁绍和袁术名为堂兄弟,实际上却是嫡亲兄弟,同为司空袁逢的子嗣。只是袁逢兄长袁成早亡,膝下无人继承香火,便将袁绍过继给了袁成,所以袁绍和袁术变成堂兄弟。
只是二人虽是骨肉至亲,可平素里的关系并不和睦。袁绍虽然年长却为小妾所生的庶子,袁术则是正房所出的嫡子,将来是要继承袁逢家业的,所以二人在袁家所受的待遇天壤之别。直到袁绍过继给了伯父袁成后待遇才有所改变,渐渐的靠着自己的努力和袁家的势力才得以出人头地,成为洛阳城中名望最高的公卿子弟,名望远远超过玩世不恭的袁术。
袁术心高气傲,本就有些瞧不起这个庶出的兄长,认为自己才是袁家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如今袁绍却样样比他强,他岂能与之相睦。刚刚袁绍摆出一副兄长的姿态说他,若非看在何进的面上恐怕当场就要发作了。
这点赵瀚看的明白,旁人或者还看着云里雾里。也可能是面上装着糊涂,心里却揣着明白。只不过他见何进帮他介绍众人时,都是附上官职,唯独说道袁绍时却略过不说,想来袁绍此时应该还是布衣身份,却不知是为何。
赵瀚到是不知,袁绍因为有感朝堂混乱,欲在野保全其身,所以辞官后朝廷屡次辟召皆是不应,只是专心谋划着他心中的大事。
何进见袁术当场驳了袁绍的面子,气氛一时有些冷场,便笑着圆场道;“好了好了,既然心结已经揭过,那就勿要再纠结此事了。”
“浩然,再座的诸位我都已经为你一一介绍了,我看时候也差不多了,不如开宴畅饮吧。”
赵瀚微笑着躬身行礼,“听凭大人安排。”
何进伸手轻拍数下,厅内早已备下的歌舞随之响起,帘后等待已久的婢女们则端出了一盘盘精美的菜肴,如花间蝴蝶般穿梭在厅堂之间,为在座的数位大人们添酒增菜。
厅中众人有说有笑,到也其乐融融。赵瀚随着何进的举酒连饮数杯,这才放下酒盏,夹了几筷菜放入口中。大概是觉得有些饿了,吃起来觉得甚是可口,再加上桌上的菜多半是他未曾见过的,便委实不客气的大吃了起来。
何进他们出身不是大族就是富户,这些菜肴虽然精美可在他们眼中却是平常的很,只是浅浅的尝了几口便少有动筷。这些人平时大多相熟,彼此交头接耳不时大笑,围绕着何进为中心一个个都兴趣十足。
赵瀚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会,却听到他们说的大多都是些朝中的琐碎八卦之事,听了会也觉得很是无趣,自己也插不上嘴,便索性专心顾着吃菜了。到是忙坏了一旁伺候他的婢女,别人的身边的婢女都只是站着做做样子,唯独她不停的为赵瀚换菜添酒,忙得不亦乐乎,连看向赵瀚的眼神中都有些不对了。心想这家伙怎么如同饿死鬼投胎一般,只顾着吃,从未见过谁来何府拜见时这般饿急的。
正吃的开心,却忽然感觉脚下有人踢他,抬头面露疑惑的看着曹操,曹操使了个眼色,赵瀚这才注意到何进停下了说话,正笑吟吟的看着他埋头苦干。
见赵瀚目光递来,何进笑呵呵的说道;“这席中的酒菜可还合浩然的胃口?”
赵瀚放下筷子,点头笑道;“此间菜甚好,酒更是好。”
何进举杯哈哈笑道;“那不妨开怀畅饮。”
赵瀚站起笑道;“领命。”
“来,如此良辰美景,其能辜负,我等一起畅饮此杯。”何进笑着站起,众人随之举杯,皆一饮而尽。
一杯下肚,酒意正酣,正待坐下时,却听见一声轻轻的叹息声响起。虽然轻微,可在袁绍身旁的何进却听得真切,不由皱眉道;“如此雅兴,本初为何叹气,难不成是老夫招待不周。”
赵瀚也随着众人的目光望向袁绍,心中想道袁绍这家伙这是演哪处呢。但见袁绍又是一声长谈,拱了拱手道;“大人,在下并未有意冒犯,只是触景伤情,想到我等在这里饮酒作乐,我大汉的忠良贤臣却身陷囹圄生死不明,伤感下不由叹气。”
何进微微皱眉,道;“本初说的可是司徒杨赐杨大人?”
袁绍点头道;“正是杨司徒,他忠直上谏,为民请命,却被张让诬以犯上,如今已经下狱关于廷尉府中,生死尚且不知。”
何进看了看左右,使了个眼色,伺候在旁的管事会意,忙挥退在场的乐师和婢女,然后自己也告辞退下。赵瀚趁此间隙连忙问道曹操这是何事,曹操简短几句概括了此事,赵瀚心中才明白了过来。
原来上林苑日渐老旧,天子嫌其不够气派,便有心再修毕圭灵琨苑,以此取乐。今日朝会时,司徒杨赐便因此事上谏劝阻天子不要修建毕圭灵琨苑,以先王礼法规格为由,来劝谏天子。
被人阻止了取乐的雅兴,天子自然十分不悦,又被杨赐搬出了本朝的高祖和文景光武等先帝的例子,来隐射自己的奢华和碌碌无为。在中常侍赵忠的有心挑拨下顿时怒起,下旨罢去杨赐司徒之职,令廷尉崔烈以犯上的大不敬之罪将其押入廷尉府。
杨赐在朝中贵为三公,威望极高,素来以忠直善谏闻名,一向被十常侍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只是天子对他这位老臣有些敬重之意,所以才迟迟未曾下手。今日借着天子之怒将其成功下狱,这不得不说是宦官集团对士人集团取得的又一大胜。
偌大的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何进看向袁绍,压低声音道;“本初大可放心,我今日下朝时已问过廷尉崔大人,他悄悄的告诉我,说杨司徒此时虽在狱中却并未受苦,陛下多少还是顾惜者杨司徒的劳苦功高,心中虽然对他有气,却只是想关他几天再放出。”
袁绍这才面色稍缓,点头叹道;“话虽如此,可朝中奸人当道,忠直之臣饱受打压。今上又不明大义,一味的宠幸张让等人,我此怕长此以往,朝中再无忠直之人,皆是那些谄谀献媚的小人当道了。”
袁绍此言一出,满堂皆是叹气声,何进神情有些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想来如今他的身份最是尴尬了,他身为外戚,夹杂在宦官和士人两大集团之间,心中虽然向着士人一些,可毕竟自己是靠着宦官才得以起家的。如今袁绍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话,多少让他有些尴尬。
赵瀚留心袁绍的表情,见他神情虽然悲戚,可转瞬间言语中却大义凛然,到未见真正有多少悲伤之意,想来作戏的成分居多,只是想借此引起大家的共鸣。转眼望向身旁的曹操,见他只是含笑不语,笑容中隐隐感觉到有些嘲讽之意,想必也是看出了袁绍只是在沽名钓誉而已。
赵瀚正想着事儿,却听到一声冷哼响起。
“你们在这唉声叹气有何用,就算叹气到天亮难不成还能将张让给叹死吗?要除奸宦有何难的,只需给我一千精兵,辅以天子诏书,让我连夜杀入皇宫去。不用一个时辰,我大汉便可尽除奸宦,重开党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