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迟是这个时代最严厉的一种刑罚,几乎人人都有听说过,秦怀玉自然也不例外,听到江哲口中说出凌迟这个词的时候,她虽然没有说话,身体却微微地颤动了一下。
就是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却已经表明了她的恐惧,一直注视着她的江哲,嘴角也露出了一抹笑意。
“你不说话,那么便是不知道了。”江哲继续着自己的心理攻势,“说实话,朕也没有亲眼见过。听说是用鱼网覆盖于犯人的身上勒紧,然后用锋利的小刀,一刀一刀的割从渔网缝隙露出的皮肉。”
随着江哲的话语,秦怀玉的身体的颤抖频率也在逐渐的加快。就是旁边站着的张晓也被江哲那种平静中透着丝丝寒意的语气激的浑身都感到不舒服。
“朕还听说,这凌迟之刑在结束之前,行刑者是不能让犯人死去的,不然便会受到严厉的惩罚,所以每一名凌迟的行刑者都有着非常精湛的刀法,割下的皮肉甚至能薄到透明。”如此恐怖的事情,江哲说起来却是慢条斯理。
听到这儿,秦怀玉已是抖作了一团,头也转了回来,瞪着江哲说道:“你是魔鬼。”
江哲知道秦怀玉的心理防线已是崩溃在即,自己所要做的只是再添上那么一小把火便可以了。所以他并不理睬秦怀玉的辱骂,而是故作猛醒状,坏笑着说道:“哦,对了。在做这些事情之前首先要做的便是将犯人的衣服剥光,朕相信到时会有很多人来看你的身体的。”
“不要,不要啊。”秦怀玉再也承受不住恐惧的压力,放声哭了出来。
“想不要这样,也可以。朕就再给你一次机会。”江哲倏地收起笑容,喝问道,“说,你到底是谁,你的主子又是谁。”
“我叫上官瑾,是钟吾王朝的公主。”扮作小太监的美女说出了一句令江哲当场石化的话。
“钟吾王朝?”江哲确实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他的宿主记忆里也没有这方面的资料,所以这句话他是冲张晓问的。
张晓见状,忙回答道:“回皇上话,钟吾乃前朝动乱期间的一个小国,其都城在我朝淮南道宿迁县,国土大约是淮南道的一半,后被我朝太祖所灭。”
江哲不禁哑然失笑,只有半个道大小的国家也称王朝?想了下又问道:“灭国多久了?”
“具体的年份臣并不清楚,总有一百多年了吧。”张晓对此也不甚了了。
江哲再次失笑,这位上官瑾小姐倒有点儿《天龙八部》中的慕容复的感觉,巴掌大的一块地方的土皇帝,被灭国上百年了还自称公主,想想就觉得可笑,难不成这皇家的身份真的就那么让人放不下吗?
以江哲的学识,他自然知道像上官瑾这种情况,想复国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在知道了上官瑾的身份后,他反而感觉平静下来。回头吩咐张晓道:“将她的胳膊接上吧。”
张晓并不马上奉召,而是说道:“皇上。上官家武功自成一脉,乃是内家拳法的翘楚,还是小心为上。”
江哲哈哈一笑,说道:“朕看你的武功比她只高不低,何况她还受了重伤,有什么可担心的?”
张晓无奈,只好靠上前去将上官瑾的双臂接上。江哲这才又说道:“既然知道了你的身份,朕也就没有必要再问你的主子是谁了,你就是主子嘛。”
上官瑾哼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江哲并不怪上官瑾无礼,而是浅笑道:“至于你乔装混进皇宫的目的嘛,朕也能猜个大概。首先肯定不是为了要刺杀朕,因为你有过不止一次的机会都没有下手。”
“你知道就好。”上官瑾昂昂了头说道。
江哲继续说道:“既然不是为了刺杀朕,那便是来刺探消息来了,而且你这密探的工作效率确实也不低,朕身边的情况还真被你了解的**不离十了。”说到这儿,江哲故意顿了顿,又接道:“按理说,你既然刺探到了消息,朕就不该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被你发现了,我就没打算活。”上官瑾又恢复到了冷傲的表情,浑然忘了刚才被江哲吓的惨状。
江哲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可朕现在并不想要你的性命了。朕,要你…”他突然顽皮心起,想要逗逗上官瑾。
上官瑾果然上当,啐道:“你,无耻。”
“无耻?”江哲故作惊讶状,说道:“朕要你留着性命回去给你的哥哥或是丈夫报信,何耻之有?”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张晓在旁边也差点儿忍俊不住笑出声来。
“你……”上官瑾情知受了捉弄,因受伤而苍白的俏脸上泛起了阵阵红霞。
“不过,看你这么不乐意的样子。朕又想改变主意了,也许将你关进大牢是更好的选择。”江哲继续着猫捉老鼠的游戏。
“君无戏言。你明明说放了我的,怎么可以再反悔?”上官瑾急急地说道。
“好一句君无戏言。这么说你是承认朕是皇上了?”江哲抓住上官瑾的口误穷追猛打。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上官瑾完全跟不上江哲的节奏。
“哦?君还有其他的意思吗?对了,还可以作夫君讲。小丫头也不害臊,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自己就敢给自己找夫君。”江哲边说边撇着嘴,外带还不停地摇头。张晓在旁边已是憋笑憋的腰都弯了,他实在是没想到平时都是一本正经的皇帝也能这么胡搅蛮缠。
“你,咳,咳”上官瑾被江哲气的已是说不出话来,随着咳嗽,嘴角又流下一缕血丝。
江哲见玩笑开的有点儿过火,便也收住笑容说道:“朕不过是与你玩笑几句,你便激动若此。就这点儿涵养还想妄谈复国?”
“得意什么?你也不过是在这儿和我一个弱女子逞逞口舌之利罢了。”上官瑾一再被江哲挖苦取笑,非常想找回面子,不及多想便说道:“若你们君臣同心,我们要想复国自然是困难重重,可是你们现在内斗不断,莫说是李罡有不臣之心,便是你的母亲尤太后也曾想过要废掉你,大唐朝如今是大乱指日可待,我上官氏乃是前朝正统,你又凭什么断定我们复不了国?”
她这话本来只是说来气江哲,却不想正好点醒了江哲。所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江哲现在就是这头鹿的主人,一旦控制不好,是真有肯能导致天下大乱的。可是上官瑾刚才说的太后要废自己的事情又是怎么一回事?
江哲直直地盯着上官瑾的眼睛说道:“天无二日,就冲你这句话,朕就该杀了你。你刚才说太后要废了朕,是怎么一回事?”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上官瑾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好像又忘记了凌迟是怎么一回事了。”江哲咬着牙狞笑着说道。
上官瑾不由得又打了一个寒颤,无奈之下,只好将太后要废了江哲的始末说了一遍。
听完上官瑾的叙说,江哲感觉口中略略发涩,没想到自己差点儿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丢掉了皇位。看来自己这个皇帝还真是当的窝囊啊。不过这也正好提醒自己要赶快充实自己的实力。
江哲已经没了和上官瑾玩笑的兴致,便说道:“如你所说,君无戏言,朕既然答应了放你走,便不会食言。你走吧。”
“你真的放我走?”上官瑾仍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江哲转过头去,说道:“你要再不走,我可能会改变决定的。”
“好。这次算我欠你的人情,以后我也会饶你一次性命的。”上官瑾说完话,拖着受伤的身子踉跄地朝院外走去。
望着上官瑾的背影,张晓蠕动着嘴唇说道:“皇上真的就这么放她走了?要不要臣安排几个人跟上去,将他们一网打尽?”
江哲看了一眼张晓,摇头道:“朕既然要放她走,自然便是真的要放她走,若再派人跟着,便不是为君之道了。”见张晓略有点儿不好意思,便又接着说道:“不过你能有这种想法,说明你还是有些政治头脑的,并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一介武夫,也不枉朕对你的信任。”
张晓挠挠头,说道:“臣本来是很愚钝的,但是见惯了其他的侍卫间的勾心斗角,不自觉地也学会了些生存之术。”
江哲点点头说道:“是该有些生存的技巧。你刚才说要安排几个人跟上去,你手底下的人已经很多了吗?”
见江哲问起正事,张晓忙躬身道:“臣按照皇上密旨,在大内侍卫中留意可用的人选。据臣所观察,大内侍卫中有意忠于皇上的仍占多数,只是有的迫于形势、有的为了自身富贵而大多选择了加入赵辅国的势力圈内。但是赵辅国向来飞扬跋扈,侍卫中多有对其不满者,臣便从这些人中观察选拔,时至今日,臣已募集誓死效忠皇上者五十六人。”
“侍卫一共有多少人?”江哲对五十六人是多是少并没有个明确的概念,所以有此一问。
“目前在册侍卫共六百四十人,分作三班,循环当值。”张晓还是做了不少功课的,对于江哲的问话对答如流。
“这么说是十分之一都还不到。人还是少了,你还要继续努力。”江哲对这样的成绩难以感到满意,又怕自己的情绪带给张晓不好的影响,顿了一下,又说道:“当然,首先还是要保证内卫人选的绝对忠心,宁缺毋滥,这点儿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是。皇上放心。”张晓沉声答道。
江哲在亭子里来回踱了两步,说道:“朕还有一件事情,不,是两件事要让你去办。也趁机看看你手下这些人的能力。”
“皇上请吩咐。”张晓听说有新的任务,眼睛都冒出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