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吃饭倒也还好,不至于觉也不让睡吧。哈”看着天上不依不挠的飞鹰,李轩无奈苦笑。
一路奔逃,若非是在山林之中,怕是早已被追上了。
李轩靠在一块突出的巨石之后,喘着粗气,努力的恢复着体内的真气。
数个时辰无休止的奔跑,精神还要高度的集中,使得他不只在体力方面,真气也是急剧的消耗着。
到底该如何摆月兑天上的鸟儿,成了他目前的首要事情。
蓦然,闭目调息中的李轩感到一阵的心悸。
浓烈的杀气趁他心情稍微松懈的功夫蓦地扑至。
长剑入手,尚来不及提起真气,一点寒光在他的瞳孔之中迅速放大,宛如急探的蛇信。
一袭如墨的黑衣,冷峻的脸庞之上尽是冷酷与冷静,没有对猎物将死的怜悯,也没有即将得手的快意,在他的脸上找不到任何的情绪。
“天生的刺客。”念头一闪,李轩没有心思去对他作出其他的评价。
那人来势极快,瞬间已是到了李轩的近前,冷厉的剑气刺得脸庞生疼。
来不及运转剑诀,李轩平平淡淡的一剑前刺,堪堪在五尺之外挡住了前来偷袭的一剑。
“哼!”两声闷哼声响起,李轩后退了两步,内腑经络再次受到创伤,一丝泛着淡黑色的血渍溢出了嘴角。
那人浑身一震,一股潮红浮现在他白皙的脸庞之上,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之色,却无刺杀失败的懊恼,借着反震之力,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迅速消失在李轩的视线。
那人消失之后,李轩“哇”的一口鲜血吐出。
感受着体内不足一半的真气,李轩苦笑一声,抹去嘴角的血渍,观察了一下树木的长向,长剑归鞘,选定一个方向快速离去。
“影子刺客”杨虚彦。
“整个大唐里,功力如此高明,又如此懂得刺杀之道的,应是只有他了。”
一击不中,即可退走。
一个优秀的刺客只能是如此,虽然刚刚李轩看起来要比杨虚彦受伤更重,缠斗之下,杨虚彦未必没有机会将李轩击毙或是擒下,可他依旧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退走。
这才是李轩对他的佩服之处,刚刚,在偷袭之下,才占据了优势,使得李轩再度受了些轻微的创伤,若是缠斗,不但他的功法威力大打则扣,那时即便是能擒杀李轩,他自己也定然受伤不轻,一个受伤的刺客随时都可能将自己暴露在别人的眼皮之下,这对于一个合格的此刻来说是极不明智的。
“是‘邪王’也出现了,还是杨虚彦私自跟阴癸派联手?”李轩自信若没有天上飞鹰的指点,他们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找到自己。
再度找个相对隐秘的地方调息一番,想到之前的刺杀,李轩皱眉。
相对“邪王”现身,李轩更希望是杨虚彦私自跟阴癸派联手,若说整个江湖之中排出让李轩忌惮、不愿在此刻碰到的人物,“邪王”石之轩当位列第一。
以残缺不全的太玄步法对上邪王那极度诡异的幻魔身法,李轩完全没有任何信心,但看杨虚彦退走时身法的快捷和玄妙,便可知道他现在的轻功比邪王低了不止一筹。
如此,若是碰到邪王,逃跑几率当是全无,至于硬拼?
李轩现在想都没有想过,非是自己给自己制造心里阴影,而是明智与否,便如杨虚彦深知刺杀之道一般,随意而为已是渐渐融入了李轩的性格之中,而且也越来越符合《太玄经》的修习要义,只要不在对上石之轩时流出胆怯的心思,自不会对修炼造成什么影响。
逃跑和自认不敌与胆怯全无关系!
以“邪王”实际上的魔门第一人,或可比拟“天刀”的人物,李轩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能在他手中撑下来。
所以,对于杨虚彦能够如此快捷的找到他,李轩更倾向于杨虚彦是得到了阴癸派的情报信息,而不是以他那高明无比的追踪之术追踪而至的,若是这样的话,“邪王”出现的可能性直接排除掉。
“邪王”和“阴后”是不可能联手的。
“依着树木的长向,十里之内应该有水源的吧。”再次被逼逃走的李轩,心中一凛。
只是如此逃跑也不是个办法,速度再快又怎能比拟天上的飞鹰。
而且总是这样不吃不喝不睡,体力总会有不支的时候。
模了模咕咕作响的肚子,李轩恼怒的看了一眼盘旋在头顶的飞鹰。
灰尘飘洒在血渍已是干枯的白衫之上,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暗灰的色彩。
经过一晚上的躲藏,期间抓着少许的时间进行调息,此时李轩的真气已是恢复了七七八八,伤势也大有好转。
“若果碰不到昨天那个未知的高手。”李轩狠下心来,神色冷厉,“那就闯了!”
一招棋错,满盘皆输,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呢?
只是,还没到皆输的程度呢。
我李轩岂是你们说擒就能擒住的?待我此次逃走之后,再来好好的答谢你们!
李轩嘴角微翘,冷冷一笑,看了一眼气息传来的方向,身形急动,向着东方快速驰去。
非是他不愿各个击破,而是一身的血腥气息让他难以躲藏,而且也要留着力气以待着河边的大战。
这一次,李轩没有再做多余的绕路动作,而是向着一个方向一路直行。
十里左右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全力而行,两刻足矣。
只是这两刻的时间在李轩看来却是如此的漫长。
一阵清新的气息随着微风送了过来,远远的,李轩已是可以听到潺动的水流声了,远处的断崖触目可及。
四周的气息渐渐的越来越多、越来越近。
粗略的感受了一下,应该是有十多人吧,或许更多。
十丈的距离,这是李轩距崖边的距离,却似天边一般遥远。
一个高挺颀瘦的男子负手站在崖边五丈许的位置,像刀子般锋利的眼神透过眯成一线的眼缝朝李轩瞧来,浑身散发着某种难以形容的霸气和邪气,令人见之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