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在明末 第四十一章 枪阵显威

作者 : 替你快乐着

黑虎星和吕世回到山后的山谷里,那是乐得都直不起腰来,还不忘互相吹嘘着自己表演的卖力和真实,不去改行唱秦腔大戏还真的埋没了自己这个人才,都有人想着回去真的组成个戏班子,来上一出,那就和山寨里的斗殴竞赛文武配对相得益彰了。

更有一大帮人围着山一样的银子堆不断指指点点,有的拿起一锭银子看了又看咬了又咬,而后恋恋不舍的丢回到银子堆里,但表情却是恨不得趴到这银山上打死都不起来。

明朝在市面上流通的主要还是铜钱和以物易物,银子主要还是大户里作为窖藏的财富和商家大宗买卖的交割手段。老百姓根本就见不到银子,更别说这么如山的一大堆了。

笑闹够了,黑虎星模着下巴道;“军师,你说那老东西真的能上当来追吗?”

“肯定的,一是我们气得老东西不轻,这个激将气将之法下,那个老东西若是能忍了,我还真不知道那该叫王八干什么去。”大伙又是一阵大笑。

“再者,我们表现的如此贪婪不堪,军纪涣散,如果这样的软柿子不捏那他就不是人了。”

“倒也是。我们可真是表演的够好够投入了,真的有点做到了要钱不要命架势,你看钱大队长那个老家伙,都上四十的人了,竟然背回来六十来斤的银子。(合计现在九十余斤)也不怕压坏了他那身子骨,连走路都抬不起腿了。”大家就又是一阵哄笑。

“大统领还别笑话我,咱不是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吗?好家伙,白花花的山一样啊,都想在那上面睡觉不起来了,如果这些都是给我的,我还能背上几百两。”钱大队长现在都还没从遐想里出来,眼睛里飞的还都是银元宝呢。

黑虎星看见突然面色一寒;“钱大队长,银子可都是大家伙的,不要哪个兔崽子忘了一切缴获要归公的禁令,私藏了大家的东西。”

钱大队长马上从遐想的银子堆里爬出来,双腿一并大声报告道;“报告大统领,我手下的兄弟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都已经刻在了骨子里,融化在血液中,没有一人贪墨一钱银子,再有,那监军士还在身边虎视眈眈的看着,我看哪个不开眼不怕死的敢动大家的东西,如果大统领和军师发现我队里兄弟有贪墨一点的,您二位当场就可砍了我的大好头颅以正军法。”

“没有就好。”黑虎星赞赏地点点头,转身对着吕世道:“军师,我看我们也拖的时间够久了,兄弟们也该歇过乏,养好了精神,其他各队也该到达了指定的位置,老营的人也该到了,就看对方做不做缩头乌龟,出不出来了。”

“一定会出来的,一定的。”吕世肯定的回答着。

突然一个负责监视张家堡的监军士,指着远处张家堡大声的喊道。“张家堡放烽火啦,敌人出来啦。出来啦。”

黑虎星和吕世对望一眼,心道;“大戏开始了。”

望着张家堡上飘起的烽火狼烟,堡门里冲出的乌压压人群,大略的数数怕是有400余众,但细看时,前面的倒还整齐,都穿着庄丁乡勇的号坎,排着还算整齐的队形,拿着各色刀枪,但后面的就是一群衣衫褴褛的老幼了,看来这次诱敌非常成功,要比预计的好得多,张家堡不但追击了,而且真的是倾巢而出了。

黑虎星大叫一声来的好。猛转身大喊道。“列队、握枪。我们开始战斗啦。”

一声令下,刚才还乱哄哄的人群马上动起来,不到一刻时间,就以小队为基础,排得整整齐齐,鸦雀无声,挺枪肃立,哪里还有半分散漫嬉闹之色?现在眼前的一百人却发出千军万马的气势,黑虎星跳上战马,看了眼被一帮娘子军死死包围着的急得跳脚的军师,面对这些精锐战士大喊一声:“为我们身后父老,死战不退。”

所有人一起大喊“死战不退。”

“杀”

“杀”

“杀”

“举旗,擂鼓,发信号,出发。”黑虎星发出了一连串的军令。

说话间,一杆红色的黑虎大旗扑啦啦扬起,一阵腰鼓声紧密擂响,一朵烟花在天上炸开。整个方队一起大踏一步,所有的人都把胸膛里的杀气尽情释放出来,大喊一声

“杀”

热血已经被点燃,眼睛里已经充满战斗的渴望,冲天的战意沛满盈天。

冷教头也已是战意盈天,热血沸腾,整个身体已经被杀敌立功,升官发财的**燃烧地都快爆炸,骑在马上,如果不是要照顾到身后步行的庄丁乡勇还有那些眼红的百姓,早就打马飞到敌人的面前,挥舞大刀去收割那帮乌合之众的首级,以便染红自己那无限美好的前程。正得意间,猛的听到前方一声大吼。

“死战不退,杀。杀。杀。”

喊杀声和沉闷的脚步声有如沉雷在山的那边滚滚而来,那无边的杀气让自己猛然一惊,就连跟随自己杀伐多年的坐骑都被这股杀伐之气冲击的长嘶人立而起,在原地踏步不敢上前。看看身边所有的人这一刻更是面白如纸,更有身后的百姓在这声杀声中吓掉了手里的木棍刀枪。

猛抬头,只见山口里展现出一面火红的大旗,一只黑色的老虎跃然其上,张牙舞爪仿佛要破旗而出择人而噬。大旗下一人黑盔黑甲黑色战马,一把大刀斜斜右指,长刀之后,却是有前后三列士兵个个红缨在手,脚步随着咚咚鼓响整齐向前。脚步沉稳坚定,上身不动如山,面目狰狞刚毅,一股无形压力排山倒海般涌来。自己这伙人都被这无形的杀气压迫的不由得连连倒退。

稳定心神仔细看去,坐在马上之人倒是认得,不是那个二虎的山大王还有哪个?那队列里的士兵也有的见过,不是那些原本贪婪猥琐的喽啰还有哪个?但这时却绝不是乌合之众,而是地狱来的杀神。

冷教头一时冷汗汩汩而下。自己做马匪经年,但哪里见过这样的雄兵?就是九边边兵也没有如此森严气象,看来自己是上了大当。对方是扮猪吃老虎,而且装扮的猪还非常像,让自己这经年惯匪都走了眼,掉入了圈套。

战还是不战?人数上自己倒是是对方4倍有余,但气势上却是天差地别,自己这里哪还有半分敢战之心?正犹豫间猛听得左右又是一阵冲天的杀声,转头看过去时,在那两边已经废弃的村子里也冲出一样的队伍。以排山倒海的气势飞快的向自己的队伍压来,突然鼓声变急,那两队士兵整齐奔跑起来,迅如奔马,转眼之间就截断了自己的退路,一旦截断退路,马上就排起整齐的队列,大喊一声。长枪前指,止步不前,刚刚急跑却不见一个人吁吁气喘,手里的长枪纹丝不动,那气势根本就让自己不能呼吸。

正惶恐间,却又见从废弃的村里冲出二十几匹战马,也不顾别人,直接冲向了还大门洞开的张家堡,转眼间就冲过了沙河木桥,冲进了堡门,门前只有一个庄丁没有跟着大家起哄出击赚银子,但看到冲过来的土匪,早就吓丢了魂魄,哪里还敢抵抗?丢下手里的长枪,一溜烟跑的没有了踪影,山贼马队不费吹灰之力便占领了堡门。

冷教头心中叫苦,今天看来事情不可能善了,人家是有备而来,所有的事情都是事先算计好的,一环紧扣一环,犹如行云流水,没有一点迟滞。好手段。这是要拿下张家庄啊,以前种种都是人家布好的圈套,就等着自己一步步钻进来。现在就是战和不战的事情了,结果已经注定的了,下马投降不过是回归本行罢了,但想想自己马贼经年,在西北也是有些个名头,如果就这样被人家气势所迫下马投降,那也就被人家看瘪,再看看身边一帮张家嫡系子侄,见自家堡寨已经被杆子土匪占领,想想杆子土匪对有钱人的手段,都红了眼睛,山陕汉子本就好勇斗狠,彪悍异常,那刚开始的惧怕被仇恨替代,纷纷挥舞兵器就要冲上去厮杀。而那些苦出身倒是没了冲杀的想法,他们知道杆子的习惯,对大户那是绝不手软,但对他们这些一贫如洗的穷人那就根本不顾,就是抢掠他们也是没有油水的,也不想激起杆子的凶性,到时候贫富不分屠村泄愤。看着那些喊杀喊打的张家子弟,冷教头一想,正好利用他们冲杀一阵,给自己在对面杆子面前赚足了气势,投降时也不被看轻而得到一个好的交椅次序,想到这里,抽出马刀,一磕马肚子,大喊一声,“杀—”带着几十个张家本家冲向了对面步步紧逼的长枪横列。

正在押队一步步走向敌人的黑虎星见一群大约二十几人的马队冲向了自己,马上大喊道:“前排蹲下,摆拒马枪,二排支枪上肩,三排握枪准备”

立刻第一排士兵蹲子,枪尾拄地,长枪斜指前方,二排士兵把长枪架在一排士兵肩膀上,以脚踩住枪尾,三排双手紧握扎枪随时准备刺出,如此一个拒马枪阵瞬间形成。冷教头凭借多年马匪经验一看就知道自己完了,这个枪阵必须要几百战马层层叠叠的冲压,付出前排的死伤才能突破,就自己这十几个人是万万不能做到的。凭借多年厮杀积累的经验,马上嘞紧缰绳让战马借助自己的力气在枪阵前堪堪转向,但其余的人就没有他这么顺利了,他们的马已经跑开,高速奔跑的马是收不住马蹄的,马上的人虽然也感到了事情不可为,但战场经验根本没有,哪里还收得住脚步?就直直地撞了上去。

第一排的士兵看到如山一样的战马冲了过来,气势汹汹势不可挡。其中也有胆怯的,把训练时一再强调的纪律忘到天外,下意识地准备站起逃跑,但突然感觉到压在肩膀上后排的扎枪枪杆猛的用力压下,使自己不能动弹,突然才想起训练时一再强调的军纪后果,忙又收拢心神,想着怎么都是死,不如就死在战阵中吧。把自己手里的扎枪握得更紧闭上眼睛等待那激烈碰撞的一刻。说时迟那时快,一匹匹战马轰然撞上枪阵,随着扎枪扎进马的脖子前胸,扎枪枪杆纷纷断裂,但战马也纷纷哀鸣着倒毙,马上骑士随惯性飞起,张牙舞爪地跌落向那一片枪林,随后被纷纷穿成了糖葫芦。有个别的幸运儿在枪林外跌倒,刚刚爬起还没分辨出东南西北就被第三排蓄势待发的扎枪扎中,就觉得身上一痛,紧跟着看见自己身上一股血箭随着扎枪拔出飘飞而出,按也按不住,呼吸间就没了力气,瘫倒于地,失去了性命。转眼间战场上就只有躲闪得快的冷教头孤零零的站着了。

“完啦?就这样完啦?”

黑虎星和他的兄弟也这么楞楞地站着。心里转着和冷教头一样的心思“完啦?就这么完啦?”

但大家的表情却是一样的,都是震惊,不相信。

黑虎星冷冷地看着冷教头,眼睛里满是轻蔑,他们就这样对视了好久。这轻蔑猛地激起冷教头男人的那份争强好胜的雄心,这雄心烧掉了原先的打算。取而代之的是万丈豪情,拼了。

下了马,提起跟随自己多年的马刀,大踏步冲向了那个枪阵。枪阵已经恢复,断裂的长枪手已经回到了后队,死伤者也已经被救起抬走,空位也已经补齐,上百双眼睛都看着冲过来的冷教头,那眼神就向看着一只飞蛾正在扑向必将烧死他的熊熊火焰,眼神里充满了怜悯,还有一点悲壮的赞赏。

等冷教头冲到跟前,随着一声鼓响前排士兵大喊一声“杀”奋力踏前一步,狠狠刺出自己手里的扎枪,迎面刺向冷教头,其他人只是机械地刺向对面的空气。

冷教头双手握刀,奋力挡开自己面前的两支扎枪,他感到了那扎枪的稳定和力量,趁着这个空隙,准备转身挥出自己马刀的时候,耳边又一声鼓响,又是一声大喊“杀”,就觉得自己左肋一阵刺痛,低头看时,一只扎枪已经深没入柄。那只扎枪还没等自己看清楚,就嗖的一声拔出,随着扎枪的拔出,一股血箭标飞而出,射出好远,自己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鲜血喷出的丝丝声,随着自己的力气和意识就消散不见,当冷教头倒下的时候,只有最后一个念头“完了,一切都完了,自己升官发财的梦和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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