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星与张地主一切谈妥,张地主马上吩咐庄丁下人,回家找老夫人拿钥匙打开地窖取银子,到库房里拉粮食。
且先不说300石的粮食,那就是54000多斤,就是那五万两的银子就足足有5000斤,也就是两吨半,堆在一起那就是小山一样,哪里如电视里说的那样,给你白银百两,说话间就在袖口里轻飘飘地拿出来,那是扯淡啊,你看看这个真实的吧,连粮食带银子堆到张家堡门前广场上都成了座山,当时就让那些匪徒震惊的目瞪口呆了,根本就没想到东西会是这么的多。
一看这些土匪真是土包子,好像从来没想到五万两银子和300石粮食会是这么大一堆,那个叫黑虎星的杆子头疯癫了一样围着小山似的银子跑圈,一会抱着银子傻笑,一会趴在粮食堆上打滚,手下模下都不行,就那个军师老土的想拿牙咬咬验下成色,当时就被那个贼头劈手夺下揣进了自己的怀里,着着实实的让张地主鄙视了一把,心里狠狠的满足骄傲了一回,心道,就你这小样,如果我把自己家的银子都搬出来让你看了还不吓死你这帮土鳖?那个已经弯得有些痛的腰也挺了挺,但现在还不是自己耍威风的时候,孙子还在那帮杀人不眨眼的大王手里呢?
“大王,大王。”张地主一看那杆子头老这么疯癫下去这也不是个事啊,忙大声提醒那位被银山摧残着的山大王。那个大王好像也感觉到自己实在是在大家面前丢脸了,忙咳嗽一声,整整身上的衣服装模作样的对张老地主道,“好吧,咱们钱货两清,那---”张地主一听,马上就要急火火的喊人接孙少爷回来,等听到下面的话简直就直接一坐到地上了。
“不行,人我还不能交给你。你得等我把东西搬完了才能给你人。”天啊,等东西搬完,就你们这十几个人,近十万斤的东西,那还不得搬到猴年马月去啊,当时张地主就头大如斗了。但是也不敢说出来声来,万一说出来,这个有点虎的大王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了。现在是越早打发了这帮土包子越好,忙爬起来对着下面喊道:“要不这样,大王,我让我的庄丁下人赶着车马帮你老送回山寨,如何?”
那山大王一听腾地跳起来:“怎么的?你要庄丁送货还是要直接端了我的山寨老窝?老东西,你倒是打的好算盘啊,那好,咱们一拍两散,来啊,把这个灰孙子啦出来,砍了。”
张地主差点就晕了过去,连连打躬作揖大声哀号解释:“大王啊,我不是那个意识啊,真的不是啊,我只是想帮着大王快点搬运东西罢了,再者我就几十个庄丁下人,都是老实巴交的苦力,哪里如大王手下凶悍?就是借我个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有其他的想法啊,求你万万不要误会啊。”那真是鼻涕一把泪一把哭的好不可怜,那山大王见张地主哀求的真诚,也就信了:“量你也不敢,几十庄丁罢了,哪里是我等的对手?”说罢就开始再次转圈好像是对这个方法很是意动,但又颇有顾虑,好一阵,只见正在转圈的大王突然一拍大腿,大喊一声“来人啊。”一个小喽啰应声跑到跟前:“大王,您吩咐。”去把山后咱们所有的兄弟都叫出来搬银子粮食。”那个喽啰答应一声刚要跑走,那个所谓的军师一吓的跳起来,连忙拦住那个小喽啰:“大王且慢。”
“怎么的?”
“大王,如果把我们所有兄弟都叫出来”拿眼睛看看墙上的庄丁地主,赶紧趴到山大王的耳朵底下一阵的嘀咕,那个大王听了一会好像很不耐烦,一把推开军师道:“军师忒也的多心,就这个庄子里的几十个庄丁下人,不过是些庄户力把罢了,即便都来又奈我何?军师不要再说,一切但凭我的分派。”那军师似乎想想也是,自己也是太过小心了,更何况这时也的确没有其他办法能搬动这些好东西,看神色也的确舍不得哪怕丢掉一颗粮食和一钱银子,也就退后一步不再说话,张地主真真的看见那军师还趁大王不注意往自己的腰里还塞了两锭银子呢,心中就更是月复诽,一帮贪婪自私,四肢发达没有大脑的东西,成得了什么气候?
一会那个小喽啰就急吼吼的带着一大帮衣衫褴褛的男女嗷嗷叫着跑来,那眼神那表情,哪里还管不远堡墙上虎视眈眈的乡勇庄丁?满眼满脸都是贪婪,整个队伍都是乱哄哄的没个章法,看起来也就大约是一百五六十人的样子,还牵着几头牲口骡马毛驴,最要命的是其中还有一头牛。也不等大王吩咐,飞身扑上银山粮垛,欢呼着争抢着,有的扛有的背,尽可能的往身上放东西,等到大家背得都走不动路了才一个个依依不舍的蹒跚而去,那速度绝对和蜗牛有的一比。就这样倒是把银子搬完了,但是粮食就还有大半的剩余。
那个山大王见自己的喽啰都已经走远,这才恋恋不舍的看看堆在广场上没有能力搬完的粮食咽了口唾沫,“承老东家的情,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的孙子还了给你,咱们后会有期。”说罢,推开二世主,一拉军师转身就跑,跑的时候不小心从怀里还掉下了一锭大银子,那黑虎星还不顾危险的跑回来捡起,这才追赶自己的队伍去了。
等张家堡大门缓缓关上的时候,大门后的堡墙下,却是一片黑压压的庄丁队伍,肃穆萧杀。
张地主等山大王放了自己的乖孙子,心马上放下,等到有人把孙子带到自己面前,忙着上前上下打量检查一番,好在只是皮外伤,倒是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松了口气,吩咐人把自己的孙子带回老宅让人找郎中好好包扎将养,连哄带捧的把还不住叫骂,一定要爷爷给自己报仇的孙子送回老宅,转脸间已经没了刚才惶急谦卑的表情,满脸都已经是一片寒霜暴虐。对着堡墙上人群里一个弯着腰的人冷声道:“冷教头。都看清楚了吗?安排的怎么样了?”
那个躲在一众乡勇庄丁里被叫作冷教头的汉子这时候站直了身子,却是相当魁梧粗壮,高出了众人一头。排开众人,到了张地主面前叉手道:“东家,小的都看清楚了,一切准备停当,老东家你就吩咐吧。”
“好,那我们就依计行事吧。”转过身望向已经走远的山贼。
“老东家且慢,我有话说。”
“噢?冷教头还有什么话说,难道怕了不成?”言语间神色转厉。
“老东家误会了,这天下间还没有冷某怕的人咧,只是原先定下的计划经我观察却需要改改了。”
“不是怕了就好。有什么新的打算教头请讲。”张地主一听原来是这个事情,神色转缓。
“回老东家的话。预订的计划是我们尾随这帮贼子到他的老巢,在集合周边同盟的庄子,一起攻打合力剿灭。一为除害,二为复仇。但刚刚我见了那个愚蠢无比的杆子头喊出所有的手下来搬运东西,就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想说与老东家听。”
“什么新的想法?说来听听。”
“刚刚我数了数来搬运东西的山贼,整个杆子不过是一百五十几个男女,并且武器多为木棒锄头之类,且男女混杂,没有队形,虽然大多是青壮,但显然没有经过训练。如果我观察判断的正确,那么,以他们所谓军师的阻拦,杆子头的执意中可知道,这一定已经是他们这伙贼人的全部了。而且一群没有训练的乌合之众不过是一群没有犄角的绵羊,看他们背抱着老东家的银钱,已经不堪重荷,哪里走得快,战的起?而满怀贪念的人一旦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个个腰里都有了银钱,哪里还有战斗的**?这样的土匪,只要我们一冲,那些贪婪之人马上就会藏了银钱逃命,希望找个地方太太平平的活下去享受,哪里还有死战之心?如此必是兵败如山倒的结局。”
那老地主一听确实是这个情况,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当下点头不语等待冷教头的下文。
“我们不如马上整合我们现在的人马,立刻追上予以剿杀,在野战,我们训练有素的乡勇庄丁对付那些被怀里的银子蒙蔽了眼睛的乌合之众,要比我们去攻打他们的山寨要容易的多。而一旦他们回了山寨,那杆子头逼迫喽啰们将银钱粮食入库,那么他们一旦遇到攻击,一是为了到手的东西不再失去,二是有寨墙工事可守,必然拼命,到那时倒是多有损伤,就划不来了。而现在他们也就是这一百五十人多人,这一定已经是他们的全部了,我们刚刚好是300庄丁武装,以二敌一,有心算无心,并暗合孙子兵法击其惰归之说,必定一战而胜。”说到这里已经是两眼冒光,成竹在胸了。
“这倒是个稳妥的好办法。”那老东家点头赞扬道。
“等大战结束,老东家再命人放了烟火,召集周边村寨派人来助,搜拿逃散匪类,岂不一战而定?到那时老东家带上一众杆子人头到县上府里请功,那县上府里定是对老东家大大的褒奖,同时在这周遭十里八乡见识了咱们的实力手段,还有那个敢与你比肩?以后还不都要以老东家马首是瞻?”
“好,好,好。”张地主马上就被这美丽的前景晃花了眼睛,想着此战过后个个村寨地主豪绅看着自己颜色俯首帖耳的样子就心痒难耐,连忙吩咐道:“教头好计算,就依教头之计,马上点起全庄丁壮,我在派出所有下人给你指挥,定要一举荡平这些可恶的土匪,给我那孙儿报仇,给地方除害。”
“得令啊。”那冷教头更是凑趣的拿了个戏子的腔调,这更加让张地主有了大将点兵的感觉。
“且慢”老东家拦住就要下城的教头。
“老东家还有何吩咐?”
“此去一定要夺回我的银子,最重要的是要活捉了那个杆子头和那个可恶的军师,我要亲自煮了他给我那乖孙子下酒。”想想然后跺跺脚大声道:“告诉手下的小的们,这次出击定要使出全力,等得胜归来我一定要重重有赏,每人银一两,好米五升。捉拿到匪首和那个军师我更是赏银一百两,好米五石。”此话一出立刻博得堡墙上下一片欢呼。
“您就看好吧。”冷教头答应一声,一甩战袍转身大步下城点兵去了。
其实这个马匪出身的冷教头也是有自己的心事的,一,的确是看到了墙外杆子真的不堪,把握住机会定能一战而胜,更主要的是,想要老东家派出所有人手给自己在这次剿匪中大胜一场,撺掇老东家向县上府里报功时,也少不得提提自己的功劳。自己再凭借这些功劳再拿出自己这些年的银钱积蓄上下打点一番,那就完全有可能被县里千总看中而成为官军,到那时自己漂白了身份退去了土匪的肮脏皮,到哪里都可以耀武扬威,如果自己再努努力,在这个乱世里多杀土匪,立下功劳,到那时升官发财光宗耀祖是一定的了。哪里还要看这个老东西的眼色?就这个老土鳖,给自己陪着笑脸也是不行。
得到了出征受赏的消息,一时间庄子里人声鼎沸鸡飞狗跳,看在银子和好米的份上,连几十岁的老人和十几的孩子也拿了木棒家什凑数,冷教头也不嫌弃,人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看看大家集结完毕,大手一挥,吩咐打开庄门大声呐喊着乱哄哄的追击土匪去了。
张地主让唯一没去的二管家燃起报警烽火,再看看黑压压的冲锋远去的庄丁下人,这才心满意足的在二管家的搀扶下回到家里,一来安慰孙子,二来坐等胜利消息。
失败?以现在的情况算计,哪里还有失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