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精明的英国人不愿意看见德兰士瓦成为拥有海岸线的国家,所以每一次都抢先一步与那些黑人王国签订保护协定,或者给予支援,斩断克鲁格那贪得无厌的爪子。拉牛牛
不过,这时候的德兰士瓦共和国已经靠兰德金矿赚得盆满钵满,羽翼已经强壮丰满,不再是当年那个穷得叮当响、靠拣食英国和澳大利亚羊毛商余沥为生的农业国了。
面对不怀好意的英国人,德兰士瓦政府不肯在争斗中善罢甘休。
为了同利用英国资本修筑的东西开普铁路竞争即西开普铁路连接开普敦和金伯利,东开普铁路从伊丽莎白港通往比勒陀利亚,德兰士瓦投资兴建了从比勒陀利亚到葡属莫桑比克首府洛伦索马贵斯的铁路。
在兰德金矿和商品关税上,克鲁格政府利用国家政权与英国斗法,以攫取金矿利润的最大份额。
由于极端保守的布尔富翁更愿意购置土地,对金矿的投资甚少,所以兰德金矿绝大部分为英国人的投资。
因此,德兰士瓦政府得以放手对兰德金矿征收苛重的直接税和利润税。来自金矿的税收竟达德兰士瓦岁入的八分之七。
此外,德兰士瓦还颁发各种特许权,垄断**经营,恣意提高从开普殖民地向德兰士瓦进口或转口的商品关税率,仅进口税每年就多攫得1000万英镑以上。
对**的垄断经营则使政府每年获利600万英镑。
在外交方面,克鲁格也不愿意再继续受英国人的挟制,于是把寻求支援的目光转向了海外,尤其是人称小威廉的德皇威廉二世身上。
在德国首相霍亨洛厄亲王的撮合下,雄心勃勃的克鲁格和同样雄心勃勃的威廉建立了密切的个人交往。
这两位先生脾气相投,都好大喜功,都喜欢穷兵黩武,在南部非洲都有一个雄心勃勃的针对英国人的征服计划。
从1890年起,德国开始向德兰士瓦提供外交和军事支援,而英国人对此则满月复狐疑,忧心忡忡。
由于兰德金矿的大开采,矿业巨头、投资家、金融家和大量的欧洲人、印度人和黑人外来工人涌入了德兰士瓦。
动作迟缓、性格保守的布尔农民受到了冲击,他们那种平稳、安宁的生活被这些外来者彻底扰乱了。
布尔人认为,他们为了建立这个国家,长途远征,辛勤工作,奋勇战斗,做出了所有的贡献,所以对这些不邀而至、企图分享他们国家财富果实和政治权力的外人深以为恨。
虽然兰德金矿带来的旺盛的需求使得他们的牛肉、蔬菜、毛纺品在市场上卖得都挺不错,但是出于前面所说的那种南非荷兰人顽固、保守、狭隘的民族性格,这些布尔老农并不欢迎那些不讲荷兰语,不喜欢吃猪肉、不去加尔文改革教会教堂作礼拜的家伙成为他们的邻居,享有同样的政治权利,生怕他们在将来人口比例占优势时,选出个外侨当德兰士瓦的总统。
在这些人的鼓噪下,以克鲁格总统为首,一些缺乏远见又蛮横的布尔政客下决心不让德兰士瓦的外侨过上好日子。
德兰士瓦政府对外资金矿课以重税,在财政支出方面,德兰士瓦政府部门又表现出了和他们出名吝啬的荷兰远亲一样的脾气。
英国矿主、约翰内斯堡教育委员会主席、德兰士瓦外侨的发言人罗宾逊爵士有一次曾经悲哀地指出,在德兰士瓦政府每年六万三千英镑的教育支出中,拨给外侨学校的只有六百五十英镑。
约翰内斯堡的市政建设也是破破烂烂,没有上下水系统,没有照明系统,警察贪污**,整个城市肮脏不堪,疾病横行,和整洁优美的比勒陀利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1890年,自负的德兰士瓦政府又再次申明,定居在约翰内斯堡的外国侨民虽然需要缴纳全额的赋税,但是仍然没有权利参加总统和立法会的选举,除非在德兰士瓦住满十四年并归化国籍。
此外,所有的外侨都不能担任政府公职,其子女不能上政府资助的学校,不论他们是英国人、新教徒,还是犹太人或者天主教徒。
这些有大英帝国为之撑腰的外侨自然不能接受这种苛刻的待遇,也许更是因为对布尔人政府竟然把血统高贵的盎格鲁-撒克逊人和犹太人、天主教徒同等看待而感到愤恚。
他们要求与布尔人同样的、或者至少与他们对社会财富做出的贡献相称的政治权利,要求集会自由、教育平等、组建自己的警察局、自己的陪审团、自己的市政和公用事业,遭到德兰士瓦当局傲慢的拒绝。
所以,这些以英国人为主的外侨集团也视布尔人的政府为寇仇,转身向英国南非高级专员大人申诉冤情。
19世纪最初的几十年,是英国资本主义发展最迅速的时期。
产业革命所释放的巨大生产力使英国成为全世界的工厂,英国的工业迫切需要世界各地为它提供广大的商品销售市场和廉价原料。
这时,英国已经认识到了开普殖民地控制两大洋交通要道的特殊战略地位,所以在1814—1815年的维也纳和会上,英国在向荷兰支付了六百万英镑的补偿款后,把开普地区据为己有。
此后,英国便着手将这块殖民地建设成同加拿大和澳大利亚一样的商业—移民殖民地。
在拿破仑战争结束后,英国有三十多万复员的士兵和水手涌入国内的劳力市场,造成了严重的社会问题。
为了缓解国内的就业压力,英国决定向地广人稀的澳大利亚、加拿大和南非组织移民。
移民到开普的英国人很快便在数量上压倒了已经移民到这里一百多年的南非荷兰人。
这时的英国在全世界实行自由贸易政策,要将帝国的所有殖民地变成英国工业品的销售市场和原料产地。
而开普殖民地的经济基础,是建立在布尔人牧场主免费获得大片土地、并对当地黑人实行奴隶制度这种落后的经济形态下的,显然不符合英国的自由资本主义经济政策。
19世纪30年代,英国人宣布开普殖民地的土地为--皇家土”,不再允许布尔人农场主们免费占据、开发,而实行土地拍卖制度,同时限制布尔人向奥兰治河以北移居。
此外,英国还在1834年宣布废除开普殖民地的奴隶制度,并用严格的殖民地官吏任用制度取代了布尔人的传统自治议会。
英国资产阶级自由主义者在南非所鼓吹的人人平等,触动了渗透着浓厚的种族主义思想的布尔农场主的最敏感的神经,他们愤怒地表示:“如果让奴隶享有与基督徒平等的地位”,那么“我们宁愿离开。”
1836年,许多对英国统治不满的布尔人终于选择了离开。
从那年的春天开始,大批对英国殖民政策感到不安和不满的布尔人农场主们抛弃了自己的牧场、房子,驾着牛车,赶着牲口,带着全部家当和奴隶,离开富庶肥沃的赫克斯河谷和布立德河谷,涌出开普殖民地,开始了向只有沙土和矮灌木的南非内陆地区的大迁徙。
大迁徙断断续续持续了四年,参加大迁徙的布尔家庭组成一个个自卫民团,坐在牛车上,风尘仆仆地向着北方,朝着无人知晓的内地长途跋涉。
对于他们来说,牛车既是运输工具,又是家,又是礼拜堂。
到了晚上,迁徙者把牛车围成首尾相接的圆阵,组成防御工事,提防当地的祖鲁人和科萨人的进攻。
放哨的人在车阵里点起一盏小灯,每当遭到袭击,妇女们便迅速点起火把,借助火把的亮光为男人装填燧发步枪子弹。
在这之后的一百多年当中,牛车在南非荷兰人心目中一直有一种神圣的地位,后来还将牛车的图案画入了南非共和国的国徽中。
涌出开普的布尔人迁徙者分为两路。
一路向东北的纳塔尔地区前进,在民团司令官安德列斯-比勒陀利乌斯的指挥下,战胜了当地的祖鲁人,于1840年在纳塔尔地区成立了纳塔利亚共和国,首都为彼得马里茨堡。
但是在1842年,有着永不满足的征服**的英国人接踵而至,以布尔人同受英国保护的土着酋长国交战为由,在德班港登陆,于1843年包围了彼得马里茨堡,吞并了纳塔利亚共和国。
当地的布尔人不愿意接受英国的统治,在老比勒陀利乌斯的带领下,再次向西边的内陆高原地带迁移。
第二路布尔人迁徙大军则向北,一部分越过瓦尔河,与从纳塔尔向西迁徙的布尔人会合,建立了几个名为共和国的小殖民区,如莱登堡共和国、温堡共和国。
通过同当地部落和土着王国的战斗,这些小殖民区最终在1849年合并,建立了南非共和国,又称为德兰士瓦共和国,德兰士瓦的意思为--越过瓦尔河,其首都被命名为比勒陀利亚,以纪念带领布尔人摆月兑英国统治的老比勒陀利乌斯。
老比勒陀利乌斯以布尔人的代表自居,出面和英国人谈判,德兰士瓦共和国的**在1852年获得了英国的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