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到了市中心,到处是高大的建筑和宽敞的林荫道,内罗毕虽然炎热潮湿,缺乏管理,但还是有一定的媚力的。绿色小说
英国人培养出来的肯尼亚人很注重外表,即使天再热也是西装领带的,毫不含糊。
别克车在一个广场停了下来,塔马林餐厅在一座大楼内。
一进大楼,一个非洲风格装饰的大厅很有特色,大部分桌子边坐的都是外国人,一个乌木一样黑的领班把他们带到大厅深处的一个圆桌边。
“看来疯哈利迟到了,这可少见。”罗家园说。
他话音未落,就见一个人从吧台向他们走来。
此人是个白人,约五十来岁,胖胖的,带眼镜,头发乱糟糟的,右腿有点一瘸一拐的,手里拿着一杯薄荷鸡尾酒,张永明能感到他的眼光中充满了智慧,除了相对随意的外表,他身上还散发出一种能量,他把杯子放到桌子上,向张永明伸出手。
“我是哈罗德-切斯特纳特,山不转水转,相见即有缘,我三十年来一直都是在这个地球最肮脏的地方度过的,包括梵蒂冈……”
“我也有过梵蒂冈的经历。”张永明说道。
此人在他看来还是很真诚的,至少他全然不同于联情局那些大部分只关心升职和退休金的特工。
哈罗德-切斯特纳特坐了下来,双手把右腿搬到桌子下面,面带痛苦状。
“都是那些愚蠢的海军外科医生把我害成了这样。”他叹了口气,“那天浪太大了……”
“他们对您做了什么?”张永明问道。
“那时我正在摩加迪沙抓了个家伙,后来要送到马达加斯加,因为没好好搜身,结果他给我腿上钻了两个眼儿,第五舰队的蒙古大夫给我装了点铂金丝,说我将来能跑得比兔子都快……要真那样的话,我一定把他们抓过来,让他们看看我多惨。你不知道,我一过安检门就弄得仪器哇哇响,我就得没完没了地解释,有时还得月兑裤子……”
他自己也笑了起来,“不管怎么着,总比坐轮椅强,来杯薄荷酒?”
“谢谢,”张永明说着叫了一杯草莓汁,哈罗德-切斯特纳特不以为然地仰了仰脑袋。
“您错啦,这玩意特凉爽,因为有薄荷。”
“可是也有酒精。”罗家园说,同时为自己叫了一杯芒果汁。
疯哈利微笑着继续说,“我在禁酒的国家喝得最多,像也门、巴基斯坦这些国家,你越禁,喝得就越多……”
看来他可不是个可以轻易说服的人,站长也不坚持,于是大家都开始研究菜单。
“我建议你们吃龙虾,这儿的龙虾做得相当不错。”哈罗德-切斯特纳特说。
他们都点了龙虾,疯哈利又加了杯薄荷酒,投向张永明的目光变得更加犀利,“您了解索马里吗?”他问张永明。
“去过,还是西亚德-巴雷当政的时候,说起来两年多了。”
疯哈利点了点头,“两年前,那也已经很热闹了,不容易吧?”
“我在那里呆的时间不长。”张永明补充道。
“你真该多在那里呆些日子。”疯哈利笑着说,“当然,做游戏也不能把自己吓着,您知道您这次为什么来这里吗?”
“不完全清楚。”张永明承认道。
哈罗德-切斯特纳特冷冷一笑,看了罗家园一眼,说,“我一点也不吃惊。”
张永明还没来得及问他为什么冷笑,服务员就走了过来,在哈罗德-切斯特纳特面前放下一只大龙虾,个头之大让人怀疑是不是受到了核辐射,而他和罗家园的就小得多,看来疯哈利在这里是受到了特别照顾的重要人士。
疯哈利开始对盘中物攻击时,年轻站长继续着自己的介绍,“最近一来,我们一直不希望插手海盗的事,因为他们觉得海盗和恐怖主义无关,纯粹是一般意义上的犯罪活动。”
“现在不是了吗?”张永明问。
“一个索马里青年党运动成员,叫莫亚-法拉赫,回头我把他的资料给您,现在在索马里南部领导着一个挺大的部族武装组织,局里认为他非常危险。”
“这张照片是在哪儿拍的?”张永明问。
“在索拉纳号船上,就是那艘装运军事物资的货轮,照片是在来自安保公司对霍比奥的海盗袭击后找到的,照片证明,索拉纳号是由海盗和索马里青年党联手劫持的。”
一个沉默的天使,眼上蒙着黑布从头顶飞过,一阵沉默后,张永明明白了让他来此的目的了。
“也就是说,和局里的意见相反,海盗和索马里青年党运动之间还是有不少联系的?这没什么新鲜的。”
桌子对面的疯哈利认真地吸干净龙虾腿,然后又是一声冷笑,向罗家园投去一瞥挖苦的眼光。
“我早就说过!他们是同一部族的,达罗德部族马加丁部落,在同一块土地上生活,海盗挣大钱,索马里青年党挣不着,就是小孩也能想到会发生什么。”他喝掉第三杯薄荷酒,再次肯定自己的结论。
罗家园把盘子推开,“哈罗德说的没错,现在我们已经确信在海盗——几个海盗团伙——和索马里青年党运动之间的某些联系……”
“会越来越多的!”哈罗德-切斯特纳特冷静地说,“因为索马里青年党运动被赶出索马里南部后正在席卷整个索马里,他们沿着海岸线向前推进,一枪不发就占领了一座座村庄并继续向北发展,与哈拉代尔的同伙会合,那儿离霍比奥这个海盗的据点还不足一百公里。”
他打了个嗝,罗家园趁机插了句:“这个嘛,还是很可能的……”
“所以说,”哈罗德-切斯特纳特没给他机会,“随着地盘扩大,人员增加,索马里青年党急需武器,而他们迈出的第一步就是和海盗联合,利用海盗劫持的船,组织一次轰动的行动,这就是我们新的噩梦——丧失东非未来的资源。”
张永明认为分析非常正确,“我想你们已经感谢过索拉纳号的船长了,现在索拉纳号在哪里呢?”
“在霍比亚对面,我们现在也开始怀疑对此船的劫持是索马里青年党运动在背后指使,目的就是为了获取他们急需的武器,好和埃塞俄比亚的军队对抗。”
“这个哈什-法拉赫在哪里?”
“不清楚,已经逃跑了。”
“你们到底想怎么办?”张永明问,“已经占领了霍比亚,你们应该有全面的信息啦。”
罗家园伤心地摇了摇头,“真的没什么消息,军舰都在海上呢,技术窃听根本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得实地侦察。”
“哪个实地?”
“就是这帮子海盗出没的实地……”
“去干嘛?”
“局里给了我明确的任务:不惜任何代价,了解索马里青年党和海盗联手的目的,并加以阻止,防止在我们毫无防备时爆发一场我们不愿意发生的战争。”
“怎么做?”
张永明的目光和疯哈利的目光碰在一起,他双手双叉,双眼微闭,面带微笑,好像很愉快的样子。
“罗站长。”张永明声音平静地说,“我觉得咱们这桌上只有一个人有这个能力……”
哈罗德-切斯特纳特竖起右手食指,脸上依旧带着天使般的微笑,“错,这里可没我的什么事儿……”
张永明转向罗家园,“我以为既然哈罗德复出了……”
“作为顾问。”哈罗德-切斯特纳特优雅地说,“仅仅是顾问,现在我,还有我女朋友,正全心全意地种玫瑰,我们还给我们大使馆供货呢。”
“玫瑰?”张永明不解地问。
“对!肯尼亚可是个鲜花出口大国,我从索马里把哈薇带到了肯尼亚,她给我当过翻译,我们开了一家出口公司,运转得还不错,她马上就过来,那不,她来了。”
张永明向餐厅大门望去,只见一个高个子加女乃咖啡肤色的姑娘正走进来。
她瘦长脸,细长的眼睛,穿着一条紧身连衣裤,把纤细的腰身和高耸的胸部全勾勒了出来,非常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