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向南朝航空母舰飞时,云层越来越厚,我现在却面临这项麻烦的任务,带领我的僚机于夜间穿越厚厚的云层,而且飞行速度还要大大低于飞机所规定的250节穿云速度。
这位f-21飞机驾驶员很可能已经在云中编队飞行了很长时间,因此我敢肯定他和我一样,想到这一点并不怎么舒服,但鉴于油料情况,他必须马上返回航母,当我开始朝着航母下降高度时,岩洞开始了例常的无线电联络。
“攻击控制台,铁爪606和自由620携手而来,油量分别为4.5吨和0.85吨。”
“铁爪,攻击明白,雷达已发现你们,请转到盘旋待命频道。”舰上的控制员通知道。
于是岩洞使用一号特高频频道,而我则继续使用二号特高频与f-21飞机驾驶员保持通信联络。
e-20飞机那巨大而朝下低垂着的机头拼命想飞得比200节的速度更快一些,而我则控制住飞机保持协商好的速度,以便f-21飞机能够跟上。
暴雨云黑得怕人,空气颠簸不定,我非常可怜那位竭力跟着我飞行的飞机驾驶员,刚一进入云层,我就发现我的飞机空中加油探管上开始凝结晶莹的冰粒。
“我发现加油探管上开始结冰。”
“明白,我已经打开除冰开关。”岩洞说道。
“好的。”我再次庆幸有这样一位经验丰富的右座飞行员。
我扫视着仪表,尽量集中精力操纵颠簸不停的e-20飞机,空速表显示我们的速度越来越慢,于是我一点一点地将机头下压,以便将速度保持在200节。
但是空速表指针继续下降,我不停地向前推杆,以便增加我认为正在不断下降的速度,而我所面临的真正问题是仪表出了故障,直到我的耳朵里传来f-21飞机驾驶员的声音时,我才认识到这一点。
“我是自由620,看不见你们的飞机了。”不知所措的f-21飞机飞行员通过满是静电声的无线电台说道。
“臭狗屎。”我盯住空速表骂道,因为我发现指针回转到零,而飞机迎角表则迅速指向30度——这可是失速的标志。
这时,风暴湍流猛烈地撞击着飞机,我确信飞机颠簸的原因是我将飞机搞失速了。
我向前猛推油门和驾驶杆,再查看空速表,空速仍旧是零,我打算摆月兑仍在云中飞行的f-21飞机,我可不想撞上它,幸好我的陀螺地平仪仍然工作正常,因此虽然我不知道飞机的速度和高度,但知道我正以30度的俯冲角冲向大海,我们的雷达高度表定在5000英尺,而气压高度表在表盘上来回乱摆,毫无用处。
“岩洞,看来静压空速管出了故障。”我说道,“我已将雷达高度表定为5000英尺。”
“明白,我想我们可以收点油门,检查一下雷达高度表。”岩洞提了个聪明的建议。
我按了一下测试按钮,雷达高度表上的告警信号响了起来,雷达高度表的工作原理是,飞机接收从地面反射回来的连续不断的雷达信号,然后精确确定飞机的高度,谢天谢地,e-20飞机的雷达高度表极为可靠。
几秒钟后,我听到耳朵里传来嘟、嘟、嘟那令人宽慰的信号,于是我开始操纵飞机改为平飞,虽然我们仍在云中飞行,但由于高度低于结冰点,为空速表、高度表、迎角表提供所需数据的静压管上结的冰,想必是已经融化,因为这些仪表全都恢复如初,而且看来工作正常。
“降落控制台,铁爪单机进场,现位于母舰350度方位,高度3500英尺,油量9.5,自由620是否已向你申请进场?”
“铁爪,降落台收到了你的位置与油量报告,进场方位270度,我们的雷达已发现自由620,他们现正根据雷达引导下滑降落。”
我非常悔恨自己未能成功带领f-21飞机驾驶员下降高度返回军舰,但我要忙于操纵自己的飞机,我想他会理解这一点,我现在只有祝愿他安全降落了。
我们决定监听进场频道,听听f-21飞机的命运如何,十分幸运,他在降落过程中平安无事,为了一次下滑降落成功,这位飞行员能够摆月兑先前导航问题的影响,抛开油量不足的压力,这一切全靠分配好注意力,好飞行员都有这种天赋,他们能集中精力于所面临的任务,并不惜一切代价完成它,我对这一点体会越来越深。
尽管我对未能将f-21飞机一路成功地带领回母舰这一点仍很恼火,但我能不去想它,并且于那天晚上第一次进场就安全降落在母舰上。
这次飞行是一次极好的学习机会,因为我认识到本次出海值勤过程中,将会经历许多在受训时未曾见到过的东西,而且正如副中队长所建议的,我必须想方设法在自己的范围内飞行,我以往所企及的东西对舰上久经考验的老飞行员来讲,就很可能是勉为其难的了,更不用说像我这个刚到舰队才一个多星期的未琢之玉。
当我走进待命室时,王思远一发现我便叫了起来:“嘿,坦克,谁是art呀?”
“怎么回事?”
“快看看你的邮件箱里,你们还在飞行时邮件就来了,一个叫art的人一下子给你寄来了5封信。”王思远说道。
我的眼睛和心随着手一起跳进了邮箱,丽丽的5封信,我欣喜若狂。
我一边走向自己的椅子,一边撕开盖有日期最早的邮戳的那封倌,脉搏也加快了,不一回儿,我便一口气看完了第一和第二封信。
她想念我……现在就想见到我……我要是没有像现在这样与她相隔千山万水该有多好。
我又一口气读完第三封信,她在信中说,“希望我们能够独相厮守。”
然后我撕开第四封信,里面有张照片,我的心跳起来,我立即抽出照片,照片的背面冲着我,我将照片翻过来,原来是幅巴里巴里市一幢棕色石头楼房的照片,我因为激动,直到王思远大声笑起来,我才注意到他早已悄悄探过头来。
“如果这位art寄给你的是她所住的楼房的照片而不是她自己的照片,那么她肯定是位美人了。”
“少废话,王思远。”我说道,未能完全掩饰我的失望。
不过当我读完第四封信,才知道她打算次日寄一张她的相片来,我立即轻轻撕开盖有次日邮戳的第五封信的信封,里面确实装了一张她美貌动人的照片,王思远对我会心一笑,哑口无言,我知道他也为丽丽的美貌叹为观止。
20分钟后,我们机组汇报完飞行情况,岩洞站起身来冲着待命室里的人大声喊道:“有谁想上去来点滑溜?”
“我跟你去。”古奇答道,他正在待命室的椅子上准备文件,我知道,一想到来份这种油腻腻的炸酱面,古奇便会激动不已,于是我们机组4人加上古奇离开了待命室,前往脏衫军官餐厅。
苏拉威西号航母为军官开设了两个娱乐餐厅,即洁衫和脏衫娱乐餐厅,两者泾渭分明。
穿黑色皮鞋的水面作战军官在洁衫餐厅就餐,着装要求是咔叽军装。
而穿棕色皮鞋的海军飞行员,则身着飞行服在脏衫餐厅就餐。
脏衫娱乐餐厅是航母上的一个好去处,便于各中队飞行员在轻松愉快的环境下进行交往。
我们在待命室里碰头时,通常是为了在飞行前布置任务和飞行后进行汇报,主要办正经事,而在娱乐餐厅里,除了工作外,我们无所不谈。
我们舰载机大队有一种海军所有其他舰载机大队无法比拟的团结互助精神。
我们这个舰载机大队的成员不仅出海时,而且在执行完任务返回基地后,都生活工作在一起,我们舰载机大队的所有中队都奉命驻扎在位于苏拉威西岛的同一个基地,因此中队间自然而然地建立起了良好的友谊,毫无疑问,有这样一个团结紧密的舰载机大队,大大提高了我们的战备水平。
相比之下,其它所有的航空母舰都驻扎在位于联邦各地沿海城市的基地里,而其飞行中队则分散驻在位于联邦各地的5个机场。
尽管这是我第一次在舰队飞行中队执行任务,因而不可能客观地将我们的中队及舰载机大队与其他单位进行比较,但我知道苏拉威西号航母的舰载机大队的确非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