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菲打开马白给她的机密文件开始阅读,像往常一样,她先从头到尾浏览一遍,熟悉一下标题,图片,表格,以及相关的条目。一边看一遍草草写下写下问题或者记号。然后,第二遍她深入阅读每一装案件,比较出几起谋杀的相同与不同之处,尝试想象着被害者被眼珠杀手跟踪,谋杀的全部过程。在这种情况下,她已经猜到是阿珍所为,使得她比起其他人对案情的研究更加狂热。
首起谋杀发生在一个潮湿的雨天。艾文受害者曾经试图反抗,但是很快被制服了。他的头颅左边有明显的擦伤,前额肿胀。法医分析他被击倒后遭到捆绑。无论怎样反抗都是徒劳的,在他的指甲下面没有了皮肤。
戴菲也注意到他刚刚出狱六个月。但行事并不张狂,而是警惕性很高。他当时确实是处于危险中。戴菲想知道阿珍是有目的挑选了他,还是随意为之,而之后她在选择其他人时就变得谨慎了很多。
当马白敲门时,她连谋杀艾文的案子都还没看完。他指着他的表说:“你快晚了。”
“没必要给你现在的老板我装出下勤奋工作的样子。”他微笑着调侃。
戴菲还了他一个微笑。“我读的太投入了,几乎忘了时间。谢谢你提醒我。你休息了么?”
“试着坐下来,清理头脑中的一切事情。只有一些小问题留在脑子里没法丢掉,脑袋不自觉的工作,处理那些琐事,譬如说,填写修理你办公室窗子的申请表,然后是加一个钟表。我能想到在什么地方都需要些什么,都是些你日常工作随时用得上的东西。不过,这得需要几天甚至几周时间完成,因为还有其他的人等着我做这些琐事。”他忽然转移了话题:“现在告诉我,这份报告给了你一些启示了吗?”
“在四十五分钟里吗?让我休息一会儿。”她把手按在他胳膊上。“马白,我能自主的制作简报吗?或者,你想我只是做些简要的摘抄,同时闭紧嘴巴。”
他没有立即回答,但是看上去在考虑这个问题。“看,我先前犯了一个错误。我说专案组由十一个人组成。事实上,是十二个人,你不是警察,不必参加直接调查。但是目前我在想,你有一点像调查员,尽管你的工作同其他人有一点不同。我想你加入,不要感到压抑,你虽然是外行,但可以运用你的自觉行事。”
“目前来说,他们用不到我们。”
集合厅等候的是一个人仍显得里空荡,消毒剂的味道依然存留着,三个大电扇转动着热空气。不必被告诉,戴菲就看得出来哪些人来自郊区,哪些是上面派下来的耳目,当马白一一向她介绍那些人时,证实她的猜想没错。
马白亲自挑选的七个人身穿舒适的衣服,他们昨晚跟马白熬了通宵,然后回家匆匆洗了个澡,在早餐前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现在又抵抗着疲劳跟着马白一起工作,可想而知他们对马白的信任与尊重。
其中有一个女人皮肤晒日光浴而变的微黑。他们站成一排,像高中学生结成的小派系。前六个人年龄大概在三十到三十五岁之间,跟马白差不多。第七个人站出了队,皮肤像马白一样黝黑,他身材瘦弱,轮廓分明。她猜这个人大概有四十五岁。他的脸难以看清楚,腮帮到脸颊生满了铁丝似的黑且密的短胡子,其中有些变成了灰白色。他的头发修剪得不整齐,而且也是灰白的。他的神情就像是一位军官,她猜这个人可能是马白的良师益友。在马白介绍时,戴菲知道他叫卢凯嘉,他的眼神就像猛禽搜索猎物时一样锐利。
两个郊区来得男人彼此互相看着,似乎被其他的人排斥。他们穿着浅色棉线西服,有地印着洗不掉的汗渍。
对位站的两人看起来也是远离与其他组员的,但是他们显然态度傲慢。他们是上级派来的。他们接近四十岁穿着深色西服,沉默中带着挑衅。他们以一种冷漠甚至轻蔑的眼光瞧着马白。戴菲明认识他们,他们自然想领导这个小组。一天前戴菲曾经对马白提起过他们,陈斯和麦克。他们盼望着马白失败出丑,他们中的一个就自然而然的取代他的位置。
戴菲想知道马白如何应付这样两个家伙。
屋子里唯一一个外人,独自坐在头排,他一定就是安全局的特派员,看起来想一个大学教授。他四十左右岁,中等身材,但是超重了至少二十斤。他穿着海军运动夹克,退色的蓝布裤子,树脂眼镜架在鼻梁上。当他下意识的调整眼镜时会用手帕擦一擦额头。
马白主要介绍郊区和上级派来的人,对于他熟悉的七个人,只是整体说了说。他自然清楚陈斯和麦克的扎手,同时还需要了解他们的能力。戴菲想知道是否他们彼此都清楚这种对抗,她想是否有什么办法能平息他们。他们已经准备好在马白背后捅刀子了。
“我为这种简陋的工作环境向你们道歉,”马白说,他的眼睛来来回回看着四个外来者。“对于坏了的空调,我已经上报,可能修好,也可能修不好。但我们还是应该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上,午餐后我发给你们每人一份案件资料影印,你们重新回顾一遍,我会给你们分配不同的任务。但首先,我请安全局派给我来自于行为科学中心的罗根博士。他带来了经过分析,整理好的凶手整体轮廓。”他冲坐在前排的罗根博士点点头。
随着一阵鼓掌,罗根看起来信心十足的站到了众人前面。发言前他又擦了擦额头,调整一下眼镜,把它重新架好。之后,像一个教授一样,他给众人讲解了新近发展的塑型方法,解释了如何帮助警方打破疑案僵局的范例。
他成功的赢得了观众的心,聚精会神的听他讲述安全局是如何运用这种轮廓解绘制方法解决两桩看似无望破解的案件。戴菲明白这是一种十分高明的科学计算方法。但是他讲的太过冗长学术,不可避免的让听久了的人思想溜号要么眼睑下沉。但是,不管怎么说,当讲到案件令人发指的恐怖细节,自然而然的重新抓回了观众的注意。他们现在认真听着他说的每一个词。他告诉他们谁是真凶,并且最终是如何抓捕到他的。能够迅速解决案子是警察们的荣誉。
罗根打开牛皮纸袋,偶尔讲述着警察们感兴趣的相关知识。
“现在让我们转到本案上。我们经过分析认为,罪犯是一个男性,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他很可能在幼年时期遭受过身体上的虐待,或者是**。可能一些人接近他并调戏他,这些举动可能刺激到他潜意识中的创痛,从而引起了连锁的极端心理反应,造成他最后杀人。”
他停顿一下,喝了口水,再次擦了下额头,整理眼镜。
“我们的对手是一个行事非常有系统的人。他留在案发现场的照片,显示出他在判断受害者是否符合他的标准,他要确认后才动手。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她在每一次谋杀时都缺乏信心。我们可以这样假想,最初,他尽情享受每一次杀戮,一次又一次体验可以让他安心于另外的正常的生活。但是,随后发生的谋杀,给他带来的满足感降低了,所以对杀戮的渴望变得犹如癌病一样侵蚀着他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