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清平八年,最轰动的消息莫过于当今圣上赐婚滇王。
滇王何许人也?夜宸国皇帝战惊天的七弟战惊鸿,原夜宸国皇帝战谷清与宸贵妃之子。话说故皇帝战谷清一生最爱两个女子,一个便是战惊鸿的母亲宸贵妃,另一个便是公主战惊珂之母熹贵妃,但那时琅风大陆尚未统一,各国混战,谷清帝为完成统一霸业,遂迎娶当时实力排名第二的邻国公主慕容红拂为皇后,即当今圣上战惊天之母。
后来宸贵妃与熹贵妃皆暴病而亡,谷清帝伤心过度,不久也一病不起,临终前曾留下诏书,宣布继位于三子战惊天,但是却额外留下两条诏命,一是将滇南分封给七子与九公主,封七子战惊鸿为滇王,九公主战惊珂为凤仪公主。二是终生不必向朝廷纳贡缴税,享有独立于朝廷之外的一切权利,唯一的要求就是终生不能踏足京城。
据说新皇继位之初,内乱乍歇,西北叛乱,朝廷无力,欲请滇王出战,然滇王有特权不受朝廷管束,后当今圣上之母慕容太后,亲赴滇南以求,才请的滇王出师,以五万残兵对阵西北二十万叛军,滇王时年十九岁,因通蛊毒,善布阵,怀绝世武功,仅三月便平叛,为世人所称颂,惊天帝大喜,欲重赏之,然滇王不屑一顾,迅速班师回滇南,只留下一句让世人不解之语:“若不信守承诺,本王必定踏平夜宸!”
滇王出战,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因而世人只知滇王身怀雄才,是当今之世最通蛊毒之人,却不知其真面目,然传闻有言,滇王生性怪异,性格乖张,生平有一大忌,那就是不喜。曾有人欲以美色惑之,被滇王以凌迟处死。
那么新娘又是何许人也?
比起神秘莫测的滇王战惊鸿,这新娘却是明了了许多,她是工部尚书云帆之女、当今皇后的胞妹云槿,据说她容颜倾世,才情过人,舞姿天下第一。
时隔八年,惊天帝以平叛战乱有功,滇王二十有八却无子嗣之由,赐婚滇王。
京城远离滇南,送亲队伍足足走了月半有余,方才进入滇南边城新月城。
滇南景色与京城迥异,京城路宽水阔,无论是行车还是乘舟,皆是极为便宜,速度也较快,但是滇南山多岭重,树密水折,九曲十八弯,送亲队伍皆是走惯了平坦大道之人,乍入滇南,无论是气候还是环境,皆不适应,有些身体较弱之人,被滇南的濡湿暑气所侵,纷纷病倒,行程一拖再拖,几乎驻足不前。
这日,送亲队伍走进一处密林,因前几天的湿雨,林中路泞难行,十分吃力,中午太阳升起,林中闷热,又有一些人病倒,不得不找一片略微干燥的地方歇息。
云槿身上穿着厚厚的嫁衣,端坐于辇轿之中,浑身燥热,呼吸不畅,遂唤来陪嫁的丫头,欲出轿放松一下,便道:“绿儿,扶我出去透透气。”
“小姐,不可,您是待嫁新娘,不能随意露面。”负责此次送亲的是云府的老管家秦业,他听到云槿的话,连忙阻止道。
“秦叔不必多言,我自有主张。”云槿不理管家的忠告,扶着绿儿下了轿辇,云槿在家中蛮横惯了,自负美貌与才情,总有人追着捧着,反让她觉得反感,不愿有人盯着,她吩咐道:“绿儿陪我到林中方便一下,你们不要跟着。”
秦叔听到小姐的话,心想连日来暑气重,大家难免多喝了些水,想来小姐也是在轿中憋闷良久,这才……所以也没多想,便回道:“是,小姐,不过请您注意安全,不要走得太远。”
云槿未理会管家,盖着红盖头,在绿儿的搀扶下,往林中深处走去。
走了一会,回头看不见人,她才解开厚重的嫁衣,准备方便,她头也不回道:“绿儿,帮我拖着衣尾。”
但是半晌也不见绿儿动作,她忍不住回头去看,却见绿儿晕倒在地,她被吓了一跳,连忙四处观察,却不见一人,她忍不住轻喝:“是谁?出来!”
片刻后,两男两女现出身形,其中两男一女皆一身黑袍,面目隐于袍帽之中,唯独一名红衣女子,打扮不同,她身披红色披风,以红纱遮面,一双眸子如翦似水,魅惑迷离,墨发如瀑,松散的束于脑后,额间悬着一颗泪滴一般的红珠,那珠子不知是什么材质,鲜红夺目,衬得女子一双明眸,更为璀璨,正是无欢宫公主莫如歌。
云槿有一丝的慌乱,但是她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还算镇定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但是面前的四人却并不回答,只见红衣女子身后身形较矮的那名女子,右手在袍间微微一动,云央便软到在地上。
那动手的黑袍女子连忙上前查看,随即回到红衣女子面前,呈上一物,道:“宫主,貌似是这东西,所以咱们的迷香对她无用。”
红衣女子接过那物,见是一块玉佩,玉佩中心嵌着与自己额间一模一样的红珠,女子不屑的一笑:“红琅玉么?云家的祖传之宝。”将玉佩收进怀中,女子吩咐道:“青鸾,紫鷲,你们速速将这二人带回无欢宫关押,切莫让人察觉,红羽,你易容成这侍女,随我过去。”
“是!”三人齐声答道。
不过顷刻之间,青鸾、紫鷲已经不见踪影,红衣女子已经将嫁衣穿好,红羽也已易容装扮,她轻声对红衣女子道:“宫主,我扶着您走。”
老管家远远的见一身大红嫁衣,这才放下悬着的心,连忙迎上去,忍不住问道:“小姐,怎得去了这么久?”
红衣女子不答,红羽道:“去的远了些,管家招呼大家,快些动身吧,不然就该黑天也走不出这林子了。”
老管家也没作他想,忙答应一声,招呼众人动身。
红衣女子在红羽的搀扶下,坐进轿辇。
送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再度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