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继说道:“噢,这么说来韩都统也是皇室血脉,到是我元继失敬了。”
韩尉一脸羞愧的摇头道:“不要再说了,我已没脸苟活于世,杀了我吧!”
元继心想,此人既是韩林风同族,为何不得韩林风重用提拔,却被发配至这里,做个小小的都统?正百思不得其解时,韩尉突然朝自己的天灵盖劈去,意欲自杀!元继急忙伸出左脚踢开韩尉右手,韩尉见右手被制,左手跟着也朝自己天灵盖劈去,元继左脚一转,又将其左手踢开。
元继心想这人到也是条血性汉子,怕他再次自尽,急忙唤来士兵将他绑了起来,又撕上衣巾,揉成一团,塞到他嘴里,说道:“先将他押下去,多加留意,莫让他自尽了。”安抚完刚归顺的杜夫堡守兵,又下令众人守住各处要隘,盘点库存,清点伤亡人数等等。待元继处理完这些大小事情后,已是第二天天明。
元继来到城中城守府,但见方敬与段飞二人躺在大厅地上,鼾声大作,想必是做完大醉一场,宿醉未醒。元继笑着摇了摇头,正欲寻间空房,休息一阵,方敬、段飞悠悠醒来,方敬双手揉着两侧太阳穴,笑道:“元继,事情都处理完了?”
元继点了点头,笑道:“处理完了,你醒了自然再好不过,我正打算去休息片刻。”
方敬道:“你去休息吧,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了,辛苦你了。”接着又望见身旁段飞,又道:“朋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今天你们气也消了吧?各退一步,握手言和,如何?”
元继想起段飞义勇搭救何孝儒,逃亡中又几次三番挡在众人之前,舍命保护众人安全,早就气消,反而自责起来,见方敬给了个台阶,当即双手抱拳,十分歉然的说道:“昨天之事,只怪小弟冲动,惹怒了段老哥,对不起了。”说完伸出右手。
段飞是个拿得起放的下的好汉,说道:“昨天之事,各错三分,不必在意。”也伸出右手,两只手握在一起。
方敬见状,左右两手分别搭在两人肩上,笑道:“这才是好朋友。”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之后元继来到城主府府中一处空房,衣服也未月兑去,直接倒头大睡,睡至下午,听得门外传来人声,当即醒转,走出门外。只见门外站了四名兵士,守在门口。
门口士兵见元继出来,急忙行礼,左首的那名士兵低着头,盯着右边一名士兵,低声骂道:“都叫你小声些,你看,将元大人给吵醒了!”
元继耳力惊人,听得清楚,也不以为意,问道:“你们怎么守在这里?”
左首那名士兵拱手答道:“段大人说城中局势未定,便差属下四人守在门外,怕元大人遭了暗算。属下打搅了元大人清梦,请元大人处罚。”
元继摆了摆手,说道:“是我自己睡得饱了,不管你们的事。段大人他们现在何处?”元继心想段飞如此关心自己,心中大为感动,越发对昨日之事感到愧疚。
左首那名士兵答道:“应该正在城中视察。”
元继道:“你去请方大人、段大人回府,就说有事相商。”又吩咐右首一名士兵,说道:“你去牢房一趟,将李悦带到府上。”吩咐完后,便去洗漱一番。
片刻后,方敬、段飞已来到城主府大厅。
“元继,你急着叫我们过来,有何要事?”方敬坐在首席,元继、段飞分坐两侧。
元继道:“自然是商量今后之事了。”
方敬道:“此事何须商量,益趁我们新拿下杜夫堡,士气正旺,直奔葫芦关,与韩水妍里应外合,围剿韩林风。”
元继笑道:政治上方老哥倒是有几分见地,不过这军事方面嘛……哈哈哈。”
方敬老脸一红,又不知自己的话错在哪里,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段飞,段飞道:“韩林风还未公开造反,我们若轻举妄动,岂不是给了韩林风口实?”
方敬道:“那我们不是已经轻举妄动,攻下了杜夫堡吗?”
段飞道:“攻打杜夫堡是不得已而为之,所以元继昨日才会拼命追赶李悦,不让逃月兑一人,将消息传播出去。”
方敬道:“原来如此。那我们现在只有等了?”
元继、段飞点了点头。方敬突然又笑道:“十年前,敌国派出二十万大军突袭我大汉国,全靠杜夫堡的五千守军,硬生生拖延了他们三个月时间,得此缓冲,我大汉国才得以击退敌军,得以保全,否则,后果难料。如此坚城,昨天多亏了元继的妙计啊!”
元继对十年前那场战役了熟于心,又想起了当年自己的师傅苟二为自己不分昼夜的编写了一本《大陆战争史》,如今书仍在人却已逝。
元继心中沉思,却没听见方敬与段飞之间的言语,这时猛然听见段飞大声问道:“那李悦该如何处理?”元继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李悦还有些许价值,我们不妨……”方敬、段飞听完点头称是。
元继随即连击三掌,门外两名士兵,押解着李悦进来。
方敬挥退士兵,一脸威严的说道:“大胆李悦,你可知罪!”
李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方大人,属下知罪!属下知罪!求方大人网开一面,属下甘愿做牛做马,誓死效忠方大人!”方敬等人见李悦如此窝囊,大出意外,直瞧得众人连连摇头。
李悦见方敬沉默不语,叩头如捣蒜,双手间全是李悦额头流出的血迹。
方敬不忍再看,挥了挥手,说道:“够了,本将军就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照我吩咐,些封书信,便饶你一命。”
李悦见有一线生机,忙道:“我写!我写!”
方敬点头道:“来人,笔墨侍候。”
李悦照着方敬口述,爬在地上,写了起来,写完后递与方敬观看:“韩元帅敬启:属下已将方敬一干人等全部拿下,等候元帅大人发落。中郎将李悦上。”方敬看完,见无不妥之处,便又交给元继过目。
元继看完后,突然暴怒而起,大骂道:“好你个大胆贼子!竟在书信上留下暗语,欺瞒我们!来人啊,将此人拖出去斩了!”
李悦闻言大惊,连呼“冤枉”,元继却只冷笑,完全不听李悦辩驳,只一个劲的催人将李悦拿下去。眼见李悦就要被拖出去了,李悦突然间神色一变,大叫道:“都是属下糊涂,请大人再给属下一次机会,这次真的不敢了!”
元继淡然道:“最后一次机会,可要抓住了。不要妄想在我眼皮底下耍什么把戏。”
这次李悦刚一写完,就看见元继用冰冷的目光盯着自己,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连忙说道:“这次小人绝对没有做任何暗号!请大人明鉴。”
元继接来一看,内容跟上一封大体上差不多,只是将“韩元帅”改为“韦大人”,又将后面“元帅大人”中的“元帅”去掉,落款也改成“不才岳礼上”。元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将他押回牢房。”
李悦见元继不处斩自己,自是松了一口气,急忙磕头相谢。这时方敬见李悦被押了下去,将头凑向元继,好奇的问道:“我怎么知道他留下暗号的?”
元继笑道:“我也不知道。”
方敬失声叫道:“那你……?!”
元继大笑起来:“我只是诈他一下,像这种人要诈他几次,才能保证不出错漏,哈哈哈。”
方敬闻言跟着笑了起来,笑了一阵,段飞道:“这封书信,我想来想去,却不知有何用处。”
元继道:“眼下是用不着,但日后或许自有妙用,凡事多留一手,也无甚坏处。”
话毕,元继摆出军事地图,三人围在一起,又开始商议今后的事宜。
“段老哥,如今我们已经占据杜夫堡,接下来你认为该怎么做?”元继问道。
段飞想了想说道:“杜夫堡城防坚厚,粮草齐备,我认为应当趁韩林风还未发难,尽快招募新兵,壮大实力。”
元继点了点头,说道:“段老哥跟我想法一致,我还想补充几点。我们也可在同一时间拉拢边境各处城守,联系四方爱国志士。”
段飞道:“如此甚好,这事需得老方亲自出马。”
方敬道:“包在我身上。”
段飞又道:“待韩林风发难后,我们便立即打上救国清匪的旗号,抢占先机。”
元继道:“倒是定有更多爱国志士加入我们的行列之中,此消彼长,形势定会慢慢偏向我们。”
方敬突然插口道:“听你们这么时候,那是不打算去久安城支援韩水妍了?”
元继笑道:“方老哥,我不是给你说过么,久安城城防坚厚,粮草充足,一年半载叛军也难拿下,不用急在一时,乱了自己阵脚。何况韩林风倒行逆施,不见得有太多人支持他,到时我们联合起各处勤王之师,冲进葫芦关,与烟水姐两面夹击,便是韩林风的死期。”
说到“葫芦关”三个字时,元继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惊恐感,这时段飞点头道:“我相信大汉国的忠臣义士必定不少,老方,你且放心。”
元继听到这个“忠”字,心中的惊恐感更是加剧,突然间,元继猛的站了起来,两眼紧盯着摆在桌面上的军事地图,脸色剧变,汗如雨下,双手握拳狠狠的砸了下去,大叫道:“可恶!千算万算却还是算漏了这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