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中,行人络绎不绝,商贩们还在不停吆喝叫卖,杜少飞也不去回头瞧上一眼,只顾一人独行,心中却是思如泉涌,烦乱不堪,想起那晚牡丹吟诗,不自觉的将那把酒问月轻轻吟了一遍,却也揣摩不透牡丹的心思,长叹一声,忽闻一阵食香,才觉肚中饥饿,向西边瞧去太阳已经落山,寻得一家客店,要了酒肉,填饱肚子,再次走向大街,此时行人依稀,多数都已回家歇息了。
不知觉间便走到了牡丹船坊的附近,在相隔十几丈的距离站定,远远望去,见柳树旁牡丹的大船灯火全无,黑漆漆的,往日喧哗全然无存,只剩下孤寂的大船。然她四周一里方圆居然也是无任何灯火,杜少飞皱起眉头,却也不知这是在弄什么玄虚。眼下圆月初亏,天空倒也没有云彩遮挡,月光明亮照着牡丹的船坊真是显得有些凋零之感。那二层也看不到一丝灯火,不知牡丹在不在船中。兀自踟蹰要不要上去一探,却瞥见东首的一个巷子探出了两个圆圆的脑袋,当下心念一动闪电般的上了房顶,轻飘过去隐身房顶,看向那巷子,却见是圣剑门的两个弟子,其中一个便是郝能。
随即想到:圣剑门居然盯上牡丹了,他们看来也是无计可施只有牡丹这一条线索了。
这时听那郝能说道:“监视几日也全无动静,除了那杜捕快来过外,也在没见到其他人来,今晚怎地也是打了杨,真是奇怪的紧。”
另一弟子道:“四师哥,这几日那杜捕快进进出出,破为奇怪,我看咱们没有冤枉与他,八成是因情生恨,与三师哥争不过牡丹,便起了歹心。”
杜少飞听此言心中一凛,颇为恼怒,暗自道:“这弟子怎么信口胡说,真是有损圣剑门名誉。”
郝能道:“郭师弟不得乱说,小心给外人听见。”
郭师弟冷哼一声道:“不知那牡丹生的怎么样,但她一定是个祸水,古人说红颜祸水真的是不假。”
‘啪’的一声响,就听那姓郭的‘啊’的叫了一声,怒道:“是谁?”
杜少飞一怔,就见在两人面前一丈的距离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一身灰布长衫,背部一个长盒,生的俊朗,嘴角斜挑瞪视着二人,刚才自己也是没有瞧清这人的身法,不自暗自惊异,这个人着实不简单。
郝能两人同时惊骇,这人何时出现他们居然全无察觉,而且还打了师弟一个耳光,此时左颊红肿,这郭师弟提起长剑上前就要叫骂,郝能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上前道:“在下圣剑门郝能,与师弟郭强,不知阁下是谁?”
灰衣男子冷冷道:“圣剑门门主沈大侠当年侠明远播,他建立圣剑门仅仅四十年间便成为武林第一大剑派,却没想到教出这等略徒,背地理说三道四,简直有辱圣剑门清誉。”
郝,郭二人听这人夸赞师傅脸上自是洋洋得意,却又听后面几句,郭强再也忍不住了,叫道:“你是哪门子葱,敢这般对我圣剑门无礼。”
灰衣男子冷笑道:“不是圣剑门,我说的是你们两个败类。”
郝能对此人还是有些忌惮,强忍住怒气,示意郭强不要言语,说道:“我二人怎么辱及师门了?阁下是谁?还请一一示下。”
灰衣男子淡然道:“没本事捉住凶手也就算了,在这里鬼鬼祟祟辱及一个姑娘,这与她有何干系?”
杜少飞听到此话,心里也是高兴,觉着这人说的好。
郭强恼道:“你也忒煞小看了我圣剑门,那凶手要不是藏头露尾,我们早将他千刀万剐了。”
灰衣男子不屑的看了二人一眼,道:“刚才是你说牡丹姑娘红颜祸水的?”
郭强胸膛一挺,骨头倒是挺硬的,朗声道:“是我说的又怎样?她就是红颜祸水。”
这男子闻言脸色一变,喝道:“不准胡说,你为何不说是你那三师哥贪恋美色?居然反咬一口。”
郭强一听辱骂自己已逝的三师哥,顿时火冒三丈,‘啊’一抖手腕长剑就要出击,郝能又是强行拉住,道:“不可鲁莽。”
郭强气道:“他这般辱骂三师哥,我们怎可咽下这口气?”
郝能面色一寒,道:“且等我把话说完也不迟。”随看向那男子道:“阁下到底是谁?”
灰衣男子哼哼两声,道:“我的名字你们配知道么?”
郝能道:“我们一直以礼相待,阁下为何给脸不要脸?”语气咄咄逼人,自己见这男子也不出手伤人,忌惮消减几分,也是胆大起来。
灰衣男子淡淡的道:“是你三师哥既想得到美女,又想做英雄阻止他不该阻止的事,天下焉有鱼和熊掌兼得之理?”
杜少飞在房顶听得清晰,开始思量这句话的含义,心想:这沈朝卓难道是个自大之人么?
郭强这时已经孰不能再忍,叫道:“让我劈了这恶人。”提剑横刺而上,郝能看师弟出手自己也提剑抢上,两人分左右夹击。
灰衣男子嘴角一挑,倏然而动,身形只那么一晃,斜身躲过两把长剑,已到了郭强身边说了句:“你劈一个看看。”手起手落又是‘啪’的一声郭强的右颊被打了一把掌,登时脸颊全部肿了起来,好像左右口里含着一个大核儿,这男子已是退在一丈开外,道:“这两巴掌是惩罚你满口胡说。”
杜少飞看的惊异暗自喝一声彩,这男子的身法当真是不敢小觑,又听他话语心想:这人为何这般维护牡丹?
灰衣男子这一动倏来倏去快若流星,郝能和郭强的剑身连他的衣角都没碰上,两人无不骇然,面色铁青。郝能已有惧意心想:这人太过厉害困怕只有两位师兄才能敌得过他了,眼下要想个月兑身之策。正在思索间就听灰衣男子冷冷的道:“沈朝卓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杜少飞大为惊诧,心道:莫非这人知道沈朝卓是被谁杀的?或者他就是那杀手。
三师哥被这么说郭强双眼愤怒几乎要碰出火来,吼道:“狂徒,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郝能心中胆怯,知道不是对手上去只有被打的份儿,忙道:“郭师弟不可,我们并非他的对手,上去只有受辱。”转而对那男子道:“我们学艺不精,若你有种留下姓名,待我两位师兄到来定在十招之内将你拿下。”
灰衣男子神情鄙视之色甚浓,郭强义愤填膺的道:“大不了一死,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怎能被这般羞辱,我圣剑门焉有懦夫存在。”
说后郭强长剑翻出忽左忽右向灰衣男子攻去,郝能却是拿捏不定,但也被郭强一句话说的脸颊绯红,只能叫道:“你这贼人,不敢露性命,想必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灰衣男子闻言喝道:“一派胡言,让我教训教训你这两个背后骂人的小人。”话落突见他背部长盒一抖刹那间射出一道耀眼的冷光,灰衣男子手中依然多了一把大刀,刀柄在手连续翻转眼前出现一个大漩涡,郭强此时长剑已到,收势不住,长剑居然被卷进漩涡,只感手臂发麻,一股劲气透来,胸口一热哇的一口鲜血喷出,登时剑柄月兑手整个人一软倒坐在地。苍啷啷几声响,那长剑瞬即断为几节。男子的大刀已归入长盒,冷冷的道:“快滚。”
杜少飞心中一凛,心道:施刀者,他是凶手么?
郭强坐地已是面如死灰,却是没有一点惧色,口里直叫:“刀,施刀的,三师哥是被施刀者杀的。”
郝能吓得心惊肉跳,魂飞天外,就要转身离去,却听:“带走这厮。”
来不及想俯身就要抱起郭强,却听得郭强骂道:“你要做孬种随你便,我不做懦夫,四师哥你放下我,他就是凶手。”郝能一怔,就见郭强强提一口气又向灰衣男子扑了去,左掌高右掌低,左取颤中穴,右取气海穴谁知这男子不避不移,待得近前郭强左手虚晃,劲惯右手直取气海穴。
这男子只转念间,已识破玄机,身子向左一斜,右手拂过将他左手引开,同时自己左手下沉一档一带已将郭强身子轻轻的扔了出去,接着回身踏步跟上左手一击,恰好打在郭强的肩井穴,郭强登时一软砰地一声,落在地上,昏厥过去。
灰衣男子再次冷声道:“带上他快滚。”
郝能战战兢兢的抱起郭强,撒腿就奔,片刻间消失在了夜色中。
杜少飞在房顶看的惊心,不住为那男子喝彩,却是敬佩那郭强是铁铮铮的一条汉子,那郝能着实是个懦夫,让自己真的小瞧与他。但对圣剑门这两人的武功却也是想不通,按理说那郝能位排第四应该武功不弱,郭强却也猜想不来,两人要与这人动手也不至于这般狼狈而走,或许是我把圣剑门看的高了。远看那男子又想:这男子刀法身法都是一流,莫非他就是杀害沈朝卓的元凶,还有李大人是不是也是他出的手?当下不动声色,屏住气息,看看这男子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