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惊蛰 第二十四章 13

作者 : 鲁河

13

而青牛乡青牛村马家大院,却是另一番景象。连日来,马玉昆就像注射了兴奋剂似的不断请客,甚至连晚上的精神头也是雄风大发,这样一来,最满意的当然是他的小老婆。

还有一层,就是小老婆不仅满足了生(li)理上的欲(yv)望,而且她还借马玉昆不断在家请客的便当,一是趁机可以多搂些体己,二是和一些人眉来眼去的过足了秋波之瘾。

对此,柳穗已经烦透了,她悄悄的和秀菊说:“娘,咱还是和妹妹回家吧,俺哥他愿意住多久就由他。俺还想爹和二哥呢。”

秀菊听后把眼一瞪,“胡说!你姥爷家好吃好喝好住的供着咱,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看看,你姥爷哪天花钱不像流水一样!啧啧,他是越来越有了。钱庄也开起来了,还有当铺,看他势力牛的。咱那个穷家有什么好的?说,这是你的主意,还是柳絮、柳叶都有份儿?小孩子家的,咋不知道好歹呢?”

柳穗哀怨的看看秀菊,“娘,你光图眼前这些花哨,可对于咱能长久吗?俺说句不好听的,难道你就不知道寄人篱下是啥滋味?”说着说着,柳穗竟默默的掉下泪来。

秀菊这才当了真。“穗儿,你这是怎么了?是谁给你气生,还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俺,娘替你办他!”

柳穗用袄袖子把眼泪擦干,“娘,你就别问了,反正俺不想再待下去。你要不想走,俺就一个人回去,哪个妹妹愿意跟着俺,俺也一起带着。反正俺不能让爹和二哥,孤零零的在家里过年。”

秀菊的性子又上来了,“不行,你和俺说,必须说!是不是有人说咱闲话了?”

“娘……”

“别叫我娘,你要打定主意瞒着俺,俺就不是你的娘!”

柳穗一看,这才吞吞吐吐的和秀菊说了。“……其实也……都是街坊家的一些孩子胡嚷嚷,俺无意中听见的。他们说……俺姥爷的小姨太太是……什么姐。她还净和俺说一些难听的话,臊白死了!俺不听,她就硬往她屋里拽俺,她还掐俺的脸和胸,她还……娘,俺说不出口。她还骂俺是小娼(fu)妇,骂娘和妹妹都是大(da)茶壶,说什么白吃白喝白住她的。娘,什么是大(da)茶壶呀?”

“啊!”秀菊一听腾的火了。“女乃女乃个腿,有俺爹在,她算老几?还不是仗着粉头脸到处勾(ren)人。不行,俺这就替你理论去!”

柳穗赶紧抱住秀菊的腰,“娘,你别说风就是雨的,你要真一闹腾,俺姥爷的脸往哪儿搁?以后咱还来不来了?”

秀菊一听孩子的话有道理,她这才慢慢的把气消了。“穗儿,娘听你的。可俺还得去见你老爷,娘有事儿要和他商量。你把妹妹叫回来洗洗睡吧,别和那些不三不四的野孩子跑懈马,要不叫人家笑话,说是没个女孩子样,听见了没?”

“听见了。”柳穗答应着去高大的院墙外喊妹妹去了。由于连日来马家几乎连轴转的频繁请客,因此围拢在一起看热闹的孩子也不少,尤其是晚上,他们常常会成群的在一起玩儿,或者绕着整个村子到处乱跑,村里人谓之跑懈马。

马玉昆今晚又送走了一拨客人,好像是乡长也在里边,因为话挺投缘,酒也就敞开喝了。秀菊找到马玉昆的时候,他正和小老婆在书房里缠绵呢。那小老婆嗲声嗲气的仰坐在桌案上,马玉昆的一双老手正在她坚挺的一对丰(ru0乳上揉,那婬(yin)荡的笑声就像在私房里一样毫无顾忌。

“爹……”秀菊一个爹字刚出口,脸却登时像红布一样,她实在没想到马玉昆竟会在书房里勾当,因而连门也没敲便进来了。

“没规矩!”那小老婆嘴一歪,恨恨的骂出这三个字。

马玉昆倒很从容,他干咳了两声故意问:“你和孩子还没睡呢?”

“俺睡不着!”秀菊立刻拉下了脸子。“爹,你就知道一天到晚流水似的花钱,可你也替俺想一想,俺到底该咋办呀?”

马玉昆也不高兴了,他双眼极度猩红的问:“还能咋办?好吃好喝少不了你的。咋啦,难道还想上天不成?你也不想想,当初要不是你甩辫子任性,柳梦林他能癞蛤蟆吃上天鹅肉?凭你当年的长相,就是闭着眼在青牛乡随便一划拉,哪一个不是比他强?现在你倒和我甩脸子看,我可不是当年的我了。”

秀菊一时也顾不上害臊,“爹,你还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干啥?当初咋啦?当初难道柳梦林不是一个帅小伙!他来咱们村给二婶儿看病,俺是一眼就看上他了,也和他私定了终身,还……可俺就是不后悔。他当时给俺二婶儿治好多年的陈病那一阵子,你不也天天挂在嘴头上吗?”

秀菊似乎这时才发现了马玉昆小老婆那鄙夷、斜睨的目光似的,口气也随即缓和下来。“爹,俺是想和你商量,俺不能就这样住下去呀!你也不好好想一想,井上峪那好歹是俺的家,难道俺还得在娘家过年不成?还有俺树儿,这一次他可是让你害得进不了村了,进去还不让人灯影里算计死。

“你也真是,让俺树儿认人不能把他放在暗处呀?俺听说,这几天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他们半夜三更模进俺家想杀树儿,多亏俺树儿没在家,要不然,他早被大卸八块了。就这样,那炕上的被子被剁得稀烂,一想到这,俺身上就像在冰窖里一样。爹,俺树他以后怎么办呀?还有俺那个家,还有俺梦林和二小子,以后不还在井上峪过日子吗?”秀菊这时候知道急了。

马玉昆仰躺在太师椅上,他耐着性子让秀菊絮絮叨叨把话说完,然后猛地把桌子一拍,“还能咋办?该咋办就咋办!”

正说着,柳树推门进来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此时的柳树已是换了一身簇新的行头,虽然不是绫罗绸缎,那也是身上没一点儿褶皱,里外三表新,全是东洋布。礼帽也戴上了,脚上是靴子。“姥爷,你口渴不?要不要我给你泡壶茶来?”

马玉昆没理他,而是用手往他身上一指,“看看,树儿他今晚出息不?”马玉昆这才冲柳树招招手,“外甥你过来,你娘正和我生闷气呢,她说是我害了你,还说你不敢进井上峪了。那你给姥爷说,我到底害没害你?你还敢不敢进井上峪?”

柳树抬眼看看秀菊,“姥爷,咋不敢?谁他妈敢和我耍横,我一定让他白(bai)刀(dao)子进(jin)去,红(dao)刀(zi)子出来!不就是剁了一床被子吗?这个账我记着呢。”

他又殷勤地把水烟袋递给马玉昆,并用洋火帮他点上。“姥爷,这些日子我可是跟着平哥学了不少本事,枪我也会打了。姥爷,有什么事儿你尽管支使我,从今以后我不仅是你的外甥,而且还是你的儿子……我是说,不就和儿子一样嘛,你说我能后悔吗?”

“瞧瞧!”马玉昆得意的吐出一口白烟,“这才是我的好外甥。还别说,你跟着马平也学会说话了,姥爷记着你今天的话。树儿,有个喜信儿今天我就提前告诉你,因为这次你指认孔(fei)匪共(gong)党有功,加之上一次你从学校里给姥爷提供的那本逆(ni)书,都证明井上峪学校是一个匪(fei)党窝子。因此,县党部决定破格重用你,你马平哥不是咱青牛乡保安队大队长吗?下一步你就是副队长。”

马玉昆故意把话停了停,“再下一步我已经替你谋划好了,县党部为了对付剁山飞虎,也为了安抚一方百姓,我听说他们正计划着要在井上峪常住一支队伍。你是那里人,现在又在行伍,谁能有你合适?到时候你很可能独当一面。

“记住,一定给姥爷争口气,长足面子,只要你能做到这一点,姥爷为你的事儿花再多的钱也值!放心,姥爷现在县里有人,那吕志忠和张剑南,还有孔祥云,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也别想跑得了!你给姥爷用心记住,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记住了吗?”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姥爷,我不仅记住了,而且已经刻在骨头上了。”柳树现在确实学会说话了,其实他学会的又何止这些。

马玉昆非常满意,“好,忙你的去吧。”

柳树走后马玉昆问:“秀菊,你都听到了吧?为了你的儿子,我可是什么都豁出去了。爹都不怕,你怕什么?”

“可俺……可俺总不能在这里过年吧?”对于刚才马玉昆所说的一席话,尤其是对于柳树未来的规划,老实讲秀菊一时并没消化,她多少还在愣怔着呢。因此,她只是又拣出这句话来重复了一遍。

马玉昆却烦了,“你啰嗦什么?在这里过年就在这里过年,我还就不信柳梦林这个邪了,他不来登门和我服软,别说我以后没这个女婿!”1876580

“……”秀菊还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7658

然而,那小老婆却哼唧上了。“哟,当家的,你是真糊涂呀还是假糊涂?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哪有平白无故在娘家过年的,什么人才这样做?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不骂孩子她不懂礼数,反倒骂咱们大人失礼。我这可不是小气,你自己用心想想吧。”

是呀,出阁的姑娘只有被夫家休了,或丈夫短命去世才又重回娘家的,这个理儿马玉昆懂。因此他拍拍额,“秀菊,你姨娘提醒得极是。不行,这个年你得回去过,你不是天天想你那个破家吗?这不正好如意了。”

秀菊一听却害怕了,“爹,俺和三个女娃家咋回?你不怕人家把俺们娘们儿生生的吃了。”

“他敢!”马玉昆肥厚的手掌往桌上一拍,“放心回你的井上峪,那个小河沟子可不是从前了。”

“好吧,你也别一惊一乍的,俺走了,省得别人咬着舌根子说俺柳穗和俺的闲话,也不怕烂舌根子!”秀菊甩下这句话,大一转,回屋睡觉去了。

“嘻嘻,瞧瞧,她那大的像碾盘,性子却还不老小。”

“胡说什么?你的腚瓜子倒小,可就是他(ta)娘(de)的不下蛋!”马玉昆又把小老婆抱上了。

那小老婆顺势坐在马玉昆怀里,“老东西,还不是因为你无能,你要不信,我换个人试试?”

“放你(ni)妈(de)的狗(pi)屁!”马玉昆虽然骂着,可他脸上并不生气,双手又在那女人的敏(min)感处揉搓上了。“你还说我无能,这些个晚上老子表现怎么样?宝贝儿你可要说实话。”

“嘻嘻,你就像一头发(fa)情的公驴。”那女人一声婬(xiao)笑,便顺势骑(zai)在马玉昆身上。而马玉昆觉得,自己就像飘起来了,连说话的声音都打着颤。“宝贝儿,咱回屋去,在这里不行,老夫子像可看着咱呢。”

“嘻嘻,它看着你,可没看着我。知道吗?连他也是小(xiao)老婆生的呢。听话,这个景儿你可从来没尝试过,来呀。”

“这话可说不得!走,快回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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