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和煦的照着,是冬季里少有的好天气。田甜、吕乡贤、赵红玉和小翠,欢欢乐乐的从院子里出来了,她们一个个打扮得利利整整的。西院张大娘从门口看见了,他的儿子正在一边拾掇着马车。张大娘问:“闺女,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呀?”
田甜说:“大娘,今天不是星期天吗?山外边又逢集,年关也近了,想早一点儿买些年货回来。”
“好啊,孩子们,就得刚刚强强的,该怎么过年还怎么过年。等一会儿我和你们一起去,咱都坐在马车上,你大哥他早就把车给拾掇好了。”
四个人一听,连忙朝张大娘拥去。
县大狱如临大敌,不仅所有的狱警全都被调动起来,而且还从县公安局紧急调来了全部的刑警。
一间牢房的门被打开了,求财第一个冲了进来,他把“孔祥云”翻过身来,登时便傻眼了。“表姐夫,你死的好惨哪!”
面对求财的干嚎,旁边的几个狱警禁不住乐了。笑面虎的脸已经青紫,再也没有了平时的霸气。树倒猢狲散,那些平时看他不顺眼的人,这时能不偷着乐吗?
一个刑警问:“死者叫什么名字?他应该几点钟下岗?”
“他叫笑面虎,应该八……”连求财也把他的真名忘了,他顺嘴说了一句,却隐瞒了自己没有正点接班这个细节。
与此同时,七八个刑警一起闯进了吕志忠这间牢房。但见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六子和他孤零零的两个人了。
六子的表情万分沮丧,他是眼见着老边他们逃出了虎口,可孔先生怎么又被抓回来了呢?而且他刚刚受了一顿酷刑,惨叫声传遍了每一间牢房。
吕志忠则铁黑着脸,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如果不是两只眼还睁着,那模样就像死了一样。
“起来!”一个刑警喊了一声。
“他起不来了。”六子看看屋里屋外都是人,他的表情显得十分惊恐。“不信你看,他的肋条被打折了。”
“那好,你躺着我来问你几个问题。不过,必须说实话。”那刑警撩起吕志忠的棉袄看了看,又冲六子挥了挥手,“你出去!”六子被一个狱警带走了。
吕志忠面无表情。
“你们屋里几个人?”那个刑警示意身边的人开始记录。
“你是问开大会之前,还是开大会之后?”吕志忠反问了他一句。“那天开会说是什么怀柔政策,当场放了不少人,如果把放的人也算上,这间屋整整十二个。你看那些筷子和破碗,就是他们留下的。”
刑警烦了,“谁问你那么远?我是说昨天!”
“五个。”
“那三个呢?”
吕志忠微微欠了欠身子,他好像这时才发现屋里屋外站满了人似的。表情却是迷茫的,“割苇子去了。”
“胡说!装什么装?他们三个已经跑了。”另一个刑警突然月兑口骂了一句。
担任主审的刑警无可奈何的看了这人一眼,然后朝他挥挥手,那意思是你出去吧!还刑警呢,有这样提问题的吗?这不等于告诉对方,他们是来干什么的。蠢!他妈的蠢极了。可他又不好发作,只得顺着这个话题问下去了。
“对,他们三个是跑了。你……就没发现什么吗?或者说,他们就没告诉你什么?”怎么这么别扭呢?虽然一心想问出点儿什么,可他心里已经凉了。
“跑了?”吕志忠惊奇的重复了一句,他吃力的用胳膊支起身来。“什么时候跑的?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呢?”
“刚才,他们还杀了一个狱警,把那个**也劫持了……”又一个刑警抢着插话。
主审刑警一看没法再问下去了,再问下去也是白搭。他这帮手下可真出息,要不是他伸手制止,恐怕连那个**又被抓回来也会一口秃噜出来的。
他起身又在室内仔细查看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看来这里不是第一现场。第一现场应该在关押那个**的牢房里,可是怎么一点搏斗的痕迹也没有呢?那怕是摔坏了什么,或者有微小的血点子。
其实他不知到,就连吕志忠拍碎的那个瓦罐子,也被老边他们带出去了,他当然发现不了什么。钥匙!那三个人的钥匙又是从哪里来的?他飞快的去检查了那把锁,却没有发现被撬的痕迹。于是他挥挥手,其余的人便将这间牢房好一阵猛搜,就差挖地三尺了,可最终却一无所获。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示意把六子提过来。“你叫六子?真名叫什么?”
“不知道。爹妈长什么样都忘了,谁给我起名字呀?”六子的表情非常自然。
“那三个人呢?噢,就是老……边,王大虎和陆文海他们——平时你们都是这么叫的吧?他们怎么没和你在一块儿?”
六子笑了,“长官,你别蒙我了,刚才他们都和我说了,老边他们三个都跑了,他们要是和我在一块儿,你还能和我说话吗?”
“……”主审刑警直气得牙疼,他的部下不怎么样,这些狱警也是一群饭桶,平时他们就知道敲诈钱财,一点业务也不肯学。
“你为什么不跟着他们一起跑?”问完了,他才觉得这句话实属多余。“你想想,他们都已经自由了,难道你就不后悔?”补充这一句,他是想极力问出点什么。
六子的回答让人想不到的直,“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也早跟他们跑了!”
啪——!这记耳光那个狠呀,直打的六子原地转了一个圈,又一头撞在墙上了。主审刑警没奈何,只好把全部的无名火都凝聚在了自己的巴掌上。
县公安局局长被一群人簇拥着挨个从每间牢房前经过,典狱长殷勤的向他介绍,“这间还关着六个人,都是刑事犯,只有一个人情况特殊,他叫张剑南,是孤山镇青牛乡井上峪村人,还是井上峪学校的校长,他是因为……”
“……张剑南!”公安局局长一听乐了,“山不转水转,你们可得给我好好照顾他呀。”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分外阴鸷,而牙关也紧紧地咬上了。1876580
典狱长没明白他这话的意蕴,而是问:“局长,你们认识?”7658
公安局局长把手一摆,“我怎么会认识他呢?走,看看那个死人去!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笑面虎。”典狱长也说溜嘴了。
“我是说他注册的名字。”公安局局长斜了他一眼,“典狱长,不是我说你,怎么张口乱叫自己属下的诨号呢?不严肃!”
“是是是,局长批评的极是。丁少勇,还不把花名册给我拿来!”虽然他冲着身后这么喊,可是丁少勇却来不了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