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鬼树丢下它的树子徒孙,骑象飞身去追雪叶螨,追至“忘川彼岸”两人方才停下。
“你这不守信用的卑鄙小人,快将七决剑还于我?否则我就吸干你的阳气,让你做朽木一条。”**指着他唾沫横飞,破口喝骂。
“哈……,你这老态龙钟的废物也配要这七决剑?”雪叶螨美目揶揄,笑含不屑,唯有那轻雅如风的笑声,在整个“忘川彼岸”久久回响,幽然不绝。
“你真当我不知?你只不过是一个卑微的人类,还真把自己当妖了?”鬼树冷笑嘲讽一阵,随即一袖挥出,千枝万藤霎时从袖中倾泻而出,张牙五爪地朝雪叶螨汹涌袭去。
雪叶螨可没把眼前这些烂木头当回事,脚下镇定得甚至未挪一步。
就在鬼树以为自己即将得手之时,一团绿旋光陡然从天而降,飞闪而来,挡在雪叶螨面前。“刷刷”两下,就将鬼树所放出的枝藤削成粉末,接着绿旋光化为一个美艳少女。
只见这少女人身蛇尾,眉目妖娆,生得极其魅惑。
鬼树见到她很是一惊,大喝道:
“哪来的妖妇,一脸婬骚像,也敢跑来坏老夫好事?”
“你这万蛆所噬的烂木头,嘴巴在茅坑里泡过呀!这么臭。把老娘惹毛了有你这杂种好受。”绿尾少女狠抖尾巴,尾巴所到之处穿云裂石,让人好一阵心惊肉跳。
她骂声刚落,周围突然落下一阵清脆而嘹亮的讽笑。
“你看你的身子扭到哪里去了?难怪它会说你是一脸婬骚像。”
“说我婬骚像?”青尾少女指着自己怒不可遏,像被炸开一般,咆哮起来,骂道:“我再婬有你这只狐狸遭瘟时婬?我再骚有你这只狐狸发情时骚吗?”
“青女姐姐,妹妹我好心提醒你腰没立直,你倒好,反倒数落起妹妹来,唉!你这臭脾气真要好好改改了!”
话音刚落,气温陡转急下,一阵彻骨寒气带着点点风霜,迎着一串美妙且瞬息万变的魔域笛音陡然宛转飘至而来,接着两少女一前一后相继从雾雪深处飘然而至。
打前的少女身着一袭妩媚黄衫,手执一根翠色玉笛,徐徐踱步,笑语嫣然。荧荧灯火下,只见她蓝眸皓肤,高鼻深目,一头金丝长发整齐垂腰,身段修长,婀娜似柳,无论是着装还是相貌处处透着异域风情,可谓绝代风华。
紧随其后的少女年纪稍小点,但已是风尘绝色之容。一身白狐裘衣,妖娆胜过千山雪。一张鹅卵玉颜,娇媚羞红万种花。一笑一颦,宛若秋水冥烟,寒波流转。
这三少女原本是“狼哭山”上修炼成精的妖邪,分别是“九首翡翠蛇”、“九耳金丝鼠”、“九尾白玉狐”。
她们同在一山修炼,本可相安无事无忧无虑在山间生活,只因一次山王之争彼此反目成仇。
斗法百日,胜负难分,斗到最后油尽灯枯,险些送了性命,幸好被那时碰巧路过的雪叶螨及时相救,为报救命之恩,三人甘做犬马,服侍其左右,誓死效命。
鬼树见又来两个送死的,冷嘲道: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你这茅坑匹夫,说谁是蚍蜉?”白裘少女怒不可遏,展开雪绒扇,朝鬼树猛烈扇去。一扇而过,寒如霜刀,暴雪如潮。眨眼间,周围已是冰封雪覆,白茫一片。
那鬼树防备不及,瞬间被冻成冰,那副张嘴瞠目,错愕不及的表情让人见之甚为滑稽。“哼,这就是嘴巴不干净的下场。”白裘少女眉飞色舞,收起雪绒扇,有些得意忘形。
“唉!嘴巴不干净就没好下场。”青尾少女讨厌脚下寒凉,便匍匐爬上一根红木柱,高高坐在梁上,映着山河日月灯的光辉美得别有一番滋味。
她将胳膊捥在胸前,神色依旧散漫,频眉下望道:“告诉你,世上最没好下场的人就是白痴。”
她话音刚落,只见她神色骤变,眉怒发张,须臾间猛然甩出一尾。那一尾正好与白裘少女擦耳而过,穿其青丝击中潜藏在她身旁不留一丝气息的鬼树分身。
鬼树分身被击中后飞出丈许,倒地鬼叫一声后瞬时不见。白裘少女眼见这惊魂一幕,懵了半晌,吓得够呛。“怎么可能?它不是被我……”
“它万年修行岂是你这只小狐狸能轻易收拾的?”雪叶螨不以为然,哼笑一声,对身旁二人柔声道:“这个老匹夫甚为狡猾,没那么容易对付。霜霜你退下,这里就交由青女和金铃应付!”
“主人……”
“好了,这是命令。”
霜霜见主人心意已决,也不敢违抗,只好忍气吐声地退居一旁观战。
青女领命后,迅速从梁上滑下,与金铃并肩作战。这鬼树果真狡猾,为掩其真身,躲在暗处发出连连怪笑,扰乱视听。
这时一柱下突然有枝叶冒出,且不断疯长向外扩张,如飞蝗般迅速铺满整地。一时间无论地面、墙壁还是穹顶都被铺上一层厚厚的妖枝怪藤。
这些妖枝怪藤很不同寻常,说是木头,但却有血有肉,且刚柔并济,能屈能伸,纵贯其间挥洒自如,很快将他们重重包围。
青女和金铃也非省油之灯,分别使出看家本领与之周旋。虽所向披靡,但眼前枝藤叶蔓膨涨太快,始终跟不上它疯长的速度。
而脚下不时有如爪藤萝汹涌蹿出与之纠结不清。左右难顾下战斗力大打折扣。
转眼间,周围藤蔓已扩张如森,漆黑一片。置身其中如遁鬼林,这时鬼树又一阵猖狂的大笑,笑声来自四面八方,难辨其方位。
接着周围出现了无数只眼睛,眼睛里血丝纵横,一眨一眨,一闪一亮,诡异恐怖。
借着眼睛闪烁出的微弱光亮,无数张血色肉嘴唇在黑暗中清晰可见。
嘴唇一张一合,唾液横流,时不时还会吐出点东西来,刚好有一滩东西恶心地落到青女尾下,青女低头定睛一看,竟是一堆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