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倾城 7.【二】 陌上人如玉 少年世无双2

作者 : 离歌难唱

第7节二陌上人如玉少年世无双2

二陌上人如玉少年世无双2

柳馨月到底是年轻心里放不下事,前天还为了王孙的事要死要活的闹,今天好像全都忘了个精光,本来到霸河边玩心情就不错,现在又遇到一个呆书生在作诗,也顾不得在陌生人面前要避讳什么,追着韩奕非要他说出老师出的题目不可。

韩奕始终不敢抬头看面前如粉花、似玉蝶的二人,揖后略略站直说出老师出的题目:以“春愁”为题,成联、律、绝不限,也不限韵。

“虽然‘春愁’有点出乎意料,但这也不是什么难题呀,公子何至于如此苦思冥想?”

柳馨月不解得看着面前这个翩翩少年朗,衣着虽然有些寒酸,但是整个人还得上是一个丰采俊雅,不知道为什么柳馨月觉得心中有丝丝的异动。

“问题是老师额外有限制,诗句中不得有绿字,不得有绿意,试想眼前景色如此春意盎然,哪一处无绿呢?学生真真是‘春愁’了。”

柳馨月和上官晓仙听韩奕此话均不作声,默默思索起来。乐坊日常以教习歌舞音律为主,为了提高声乐方面的修养,冷雪凝也会请朝中文采卓越的文家大儒到乐坊教导大家诗词歌赋,所以填词写诗乐坊中女子都略会一二,只不过高低不一,水平有别而已,并不强求。

远处马车中冷雪凝推开车门,门内一层轻纱遮挡,仍是看不清楚车内女子的容貌、年纪,只听车中女子轻轻问道:

“吴将军,他来吗?”

“应该来,我的一个副将昨日调入宫中禁军侍卫,他约好今日此时与我在此相见作别。”

“嗯。”冷雪凝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一点兴趣,人恹恹的,“有劳吴将军了,今日来给我们赶马护卫,委曲你了。”

“冷坊主太客气了,只要冷坊主开口,未将有求必应。”吴瀚海沉吟一下,又道:“只是小月年纪尚幼,性子又急躁,若不是在乐坊有冷坊主照料只怕,哎――”

“你那个妹妹呀,持才傲物,心比天高,偏偏又生得貌美,婚姻大事只怕不是真心喜欢断断不肯嫁个虚华的名分。王孙的事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直接就跟她摊牌了?她那个脾气,没闹出更大的事就算不错了。”

“本来我也不愿意让小月嫁给王孙大人做继室的,只是王孙特意托人来说,又许下会进宫讨封夫人名号,以王孙府正妃的名义把小月娶入府。这事我不好一口回绝,想跟小月通声气,看她什么反应,哪知道小月听完二话不说就回乐坊,第二天你遣人来报信说她不见了,我才知道她心里不愿意,幸亏我还没有答应王孙,不然这祸可惹大了。”

吴瀚海苦笑地摇了摇头,冷雪凝听吴瀚海叹气,缓缓道:

“这算什么事?你知道过罢那会儿年宫里来乐坊为东宫选侧妃,小月做什么了?”

“东宫先妃?当今太子吗?”

冷雪凝点点头,吴瀚海摇摇头,冷雪凝叹道:

“她装病躲过去了。后来我听仙儿说她偷偷从暗香苑里摘了两颗巴豆泡水喝,结果整整拉了两天肚子,选妃那天小月脸色腊黄、两眼无神、四肢无力,站得时间长了差点晕过去,把宫里来的公公吓坏了,还埋怨我怎么找个病殃殃来应选。我气得把小月叫到跟前大骂一顿,你猜小月说什么?”

吴瀚海听冷雪凝一翻话,眉头皱得能拧出水儿来,闷声问道:

“说什么?”

“她说皇宫有什么好的,一大群女人围着一个男人,烦都烦死。吴将军,你想啊,当今太子比王孙年岁小些,模样也好,做了太子妃将来是有可能当皇后的,多少女人求都不来的机会她都躲着,怎肯去做王孙的继室呢?你若事先来跟我说,我一定不让你去跟小月开这个口,肯定碰一鼻子灰。好在王孙算是个心胸大的,这事没传开损不了他太多面子,他应该不会太计较,只是,你以后断断不可再鲁莽了。”

吴瀚海听完冷雪凝的话浑身直冒冷汗,这个妹妹,不知道这辈子会不会有男人能让她看上眼。吴瀚海一脸愁容地看着不远处,韩奕和上官晓仙站在柳树下均是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只有柳馨月一会儿踮脚攀折一段柳枝拿在手里玩耍,一会儿跑到河边掬一捧河水洗手,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又恢复活泼调皮的本性。

柳馨月玩了一会儿看到上官晓仙跟那书生一样也入定了一般,笑着走到近前问上官晓仙:

“仙儿姐姐,可有了?”

“只有半个,可惜不好,容我再想想。”

上官晓仙皱眉冲柳馨月摇了摇头又低头思索,她本不善诗词,在乐坊凭得是歌舞极好,一副嗓子唱起来莺歌婉转,腰身舞起来翩若惊鸿,与柳馨月一样位居乐坊歌舞司教习师傅之职。

吴瀚海远远看到三个人时而交谈两句、时而各自思索着什么,他跳下马车牵着马缓步走过去,柳馨月听到“得、得”的马蹄声转身看到大哥拉着马车走过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轻道:

“嘘――冷姐姐,大哥,他们在应试呢,小声点儿别打扰他们。”

吴瀚海拽住马匹轻轻‘吁――’了一声,马车停下,两匹清一色的深棕色军马仰头欲鸣,吴瀚海沉声喝斥一声,军中马儿最通人性,听到主人喝斥立刻乖乖低下头,找到柳树下才发出的女敕草啃起来。吴瀚海看着悠闲的柳馨月问道:

“你怎么不应试?你不是最喜欢这些咬文嚼字的游戏?”

柳馨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得意道:

“我边玩边想,一样的。”

“呵呵,是什么题目,说来让大哥和冷坊主也听听,解解闷。”

柳馨月把刚才韩奕说的题目给吴瀚海细细讲来,弄得吴瀚海站在马车旁也思索起来,车中冷雪凝轻叹道:

“哎,‘春愁’,其实重点不在‘春’字上,而在这个‘愁’字。试问一个人心里但凡有‘愁’难道还要分季节不成?凡是能分得清春夏秋冬的那些所谓的‘春愁秋恨’也算不得是真正的愁,只怕是些可有可无的‘闲愁’。”

韩奕听到车中人的话抬头吃惊地看着车帘里隐隐的人影,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

“原来‘愁’不在天地四时而在每个人的心中,所以不管何时何地只要表达出当时心中的‘愁’即可。”

“公子请想,你心中若为一件事发愁哪还分什么季节、看什么地点,当真应该是满目皆是‘愁’。即使看到繁花似锦一样会觉得百花犹煞,难入你眼。”

柳馨月听冷雪凝快要把呆头呆脑的韩奕带入歧途,连忙打断韩奕思路,笑道:

“公子莫理会这些,冷姐姐只是有感而发,跟你没什么关系,不必跟她一起瞎‘愁’。”

“柳丫头,我自愁我的,你当什么救世主?”冷雪凝不满地说道。

“冷姐姐,这位公子本来就是个呆头鹅,你再引着他这么愁啊愁的,我看他非要走火入魔不可。”

吴瀚海看了柳馨月一眼,笑骂道:

“小月,不得对冷坊主无理,越大越不懂规矩了。”

“不妨事,乐坊里她们跟我在一起玩惯了,整日都这么没大没小的。”

柳馨月和上官晓仙都是从小在乐坊长大,跟冷雪凝比较亲厚,她们把冷雪凝当长姐看待,平时独处时说话略微有些过份冷雪凝也不太计较。今日柳馨月听到哥哥提醒,觉得刚才说话语气有些冲人,立刻陪笑道:

“小月不敢,大哥,你看冷姐姐寒碜我呢。”

吴瀚海刚要接话,冷雪凝隔着车前的帘子笑骂道:

“就你个柳丫头年纪最小,心眼最多,聒噪一翻还恶人先告状,还好吴将军是你大哥,跟我也算是旧友,不然他还以为我欺负你呢,没得让外人笑话。”

这边的柳馨月跟冷雪凝打嘴仗,那边的韩奕和上官晓仙却是一点儿没听见,两个人低着头一门心思的想诗,韩奕更是满嘴平平仄仄地喃喃自语。冷雪凝知道柳馨月诗词在乐坊最好,必定是已经想出应对的诗句,她半倚在车中的云锦靠垫上,懒懒地说道:

“柳丫头,我就知道你已经想出来了才会这么多费话,快点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如何,若好了就算,若不好得话回去看我怎么罚你。”

柳馨月跟着冷雪凝这么多年,心里明白当她喊自己“柳丫头”时说的话是绝对要依从的,她冲着马车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说道:

“有是有了,只怕不好。”

“少啰嗦,快点说,谁不知道乐坊里新作的曲子都是由你来填词,这会儿倒谦虚起来,好好说出来是正经,若要我费劲催你看我回去罚你作五十首宫曲,反正皇上祭天大典就快到了。”

柳馨月一听要罚作五十首祭天用的宫曲,吓得立刻说出一首四句七言小诗:

粉蝶未成蜂尚幼,

桃李芳菲逐细柳。

但见彩云千堆秀,

却留红雨满苑愁。

柳馨月话音刚落,上官晓仙眼睛一亮,忍不住赞道:

“这个好,桃李是春天开得花,花艳遮细柳,真是姹紫嫣红没有一点绿意,风雨过后原该是落红如雨、满目是愁,正映了‘春愁’这个题。”

“哼,勉强算得上一个‘愁’字,只不过是那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闲愁’罢了,这也怨不得你,你一个涉世未深的姑娘家哪会有什么正经事好发愁的。”

韩奕听完柳馨月的诗顾不上想自己的,嘴里平平仄仄地检查起柳馨月这首诗的平仄来,他嘴里嘟囔半天,才抬起头对柳馨月说道:

“这位小姐的诗自是一等的好,衬出‘花无百日红’的小女儿心事,可是有些地方出律了,平仄不对。”

柳馨月听完冷坊方的评价心里本来就不怎么舒服,又不敢回嘴,现在听到韩奕也跟着说三道四,不服气地薄怒道:

“出就出,我又不应试,我又不做对子,我又不考官,出了又怎样?”

“哈哈-哈哈――小月活该,公子说得好。”吴瀚海看到一向自视过高的妹妹被韩奕说得心里有点急,不仅笑起来,也该有人杀杀她的傲气了,吴瀚海看着韩奕诚恳地问道,“想必公子的诗也有了,未将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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