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的不是伴儿。”他十指翻动,熟稔地在萧初雨前面的英国瓷杯中倒上了一碗馥郁的红茶,一副不太搭理那人的样子。
有点不习惯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萧初雨转过头,假装欣赏墙上的装饰画。
菜上来了,大概是为了掩饰尴尬,谢临川自己不怎么动,却不停地劝她,“尝尝这个,法国的布列塔尼的特乃酪,味道怎么样?”
“嗯,挺好,这个叫做什么?”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法国名字叫做‘库隆米埃’Coulommier’。”谢临川的法语说的很流利,连末尾那个E都发得很标准。
萧初雨一边吃一边听着,他侃侃而谈,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但是讲的内容的确有趣,说道有趣的时候,她忍不住停下刀叉,索性支着胳膊听得入神。
谢临川点起一根烟,人在烟雾后笑,“别只顾发呆,吃菜吃菜,再来点鱼子酱?”
萧初雨连连摇头,“不不不不……”简直象生吃鱼肝油,那股子腥臭味道,她在英国的时候就受够了。
等到餐后甜点上来的时候,谢临川翻了翻随身的手包,从里面取出来个精美的小盒子。送礼物?萧初雨放松的心情又紧绷了起来,通常男人对一个女人送礼物,无非是两种:一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二是即将要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谢临川这个公子,该不真的想……
萧初雨一边打开,却不是意料当中时尚杂志中熟悉的香奈儿或者是CD,而是六个差不多的小瓶子,很朴素的长柱形玻璃瓶和软木塞,封口的地方挂着一个小小的标签,上面的单词都是些,树木、海洋、阳光……等。
“闻闻看,或者有你喜欢的。”谢临川伸手推过来一杯咖啡,萧初雨知道,试香水的时候都是闻了就闻咖啡,让鼻子重新恢复对香味的判断力。
她一个个打开。那种味道,不同于香水,却带着记忆。当闻到那瓶“nuage”的时候,萧初雨心神为之一震,这个味道……余光却遇到谢临川探究的眼神,她立马方向,又拿起最后一瓶。
“怎么样?”谢临川微眯着眼,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这个吧。”她把最后一瓶捏在手里,掌心摊开,浅浅的灰绿色。
“Moussew……”谢临川嘴唇动了动:“看不出来你品味挺独特的,喜欢苔藓?你这个年纪……”谢临川皱皱眉,接着做出一个夸张的惊悚表情:“……不会是心理变态吧?!”
MOUSEE不是慕斯?是苔藓?萧初雨刚刚脑子里都是那个瓶子的味道,根本就没看,听看到谢临川惊悚过后的笑意,她立马知道她被涮了。将瓶子往盒子里一放,推回他面前:“花这么大功夫搞心理测验啊?!还给你!我就是变态,你最好离我远点!”说罢还把手指屈起,做了个利爪的动作。
谁知谢临川就势拉起她的手,温柔又有力地握住,他的手心温暖而干燥,指月复和虎口处却有一层薄薄的硬茧。
萧初雨本能地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用力一拽,桌子本来就窄长型的,当下两人贴得极近,谢临川口中热气喷在耳廓上,又痒又麻,令她不由自主想到了那个阴暗的夜晚,猛然躲开。
“……你的项链坠挺别致的。”萧初雨心里毛毛地等了半天,实在没想到他会说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