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初雨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她挂在脖子上的碧翠的挂坠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衬衣领子里面跑了出来,而谢临川的目光就在那黄金的木棉花包边上逡巡着,她急忙哈哈一笑,飞快系好扣子,连声道谢:“多谢谢先生的赏识,不过这个坠子,嘿嘿,不值钱。”
“是么?”他漫不经心应了一声,突然反手抓起她放在桌边的钱包,淡道:“那这里有没有值钱的呢?总听到你哭穷,总得让我检查下我才知道你是不是装的。”
萧初雨没想到他声东击西,一把扑了上去,死死抱住他的胳膊,声音颤抖:“谢先生,谢先生,我今天才刚发了不到400欧的工资,可以先给你一半,我还得吃饭坐车什么的……手下留情啊!”
谢临川慢条斯理地扯着钱包口的拉练,声音极温柔:“400欧也不少了,可以买一瓶上好的波尔多白葡萄酒,大概能买到1980年的陈酿。”
“谢临川!”萧初雨叫得凄凉又无助。
钱包被翻了个底朝天,里面的东西零零碎碎连钢镚都被倒在了桌上:不多不少刚刚四百二十三欧元、还有一沓用过和没用过的电轨车票,几张超市的小票,还有她写的购物清单,自己歪歪斜斜。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谢临川像是有些意外,朝空荡荡的荷包里看一眼,确定再没有任何遗留。他沉默了一瞬,将那一沓不厚的20欧元的钞票捏在手里,还用手指拨弄了一下:“果然是四百欧,你骗我,真乖。”
说罢在她脸颊上轻轻拍了拍,微微一笑,把剩余的一点零钱和几个钢镚还有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并放回她钱包里,塞到她的书包里面。那四百欧,自然是顺手牵羊地拿走了!
萧初雨如丧考妣,抢过包来,把钱包重新整理了一遍,那,那夹层完好无损。谢临川似乎没有看到,她松了口气,这才觉得背上一片冰凉,却是被冷汗浸透了。
这时候,谢临川冲她打了个响指,示意她过去大厅那边。
“谢先生~那四百欧……”她追上去,满脸尽是对还没捂热的工资的依依不舍。
她刚刚追过去,却发现大厅那边人潮涌动,服务生正拿了一套古怪的衣服,显然是受了谢临川的嘱托,正等着她。
抬头看到那黄涔涔的标志性南瓜灯,萧初雨才拍拍脑袋,恍然大悟——今天是万圣节啊!
而一旁等候的谢临川,已经披上了维多利亚时代风格的黑色披风,面具上还有足能以假乱真的獠牙。
再看他身后,这个私人俱乐部的大厅今晚上汇集了波尔多的许多有钱人,还有无数不同种族却同样身份暧昧的淘金女人。舞会现场至少有一打黑披风吸血鬼,谢临川身形一闪,钻入人群中,灯光晃动了几下,萧初雨基本上再难分辨出哪个獠牙面具的才是他了。
索性她也带了羽毛面具,宽大的小丑一样毛茸茸的衣服,难得有这么个放松的机会,萧初雨也索性放开了去嗨皮,反正这么多小丑,这么多陌生人,谁认识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