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半夜,人们完全玩疯了,四处弥漫着一种末日狂欢的气氛。也许是红酒喝多了,或者是面具戴久了,萧初雨觉得头晕胸闷,悄悄溜出舞池,推开一扇不起眼的侧门走了出去。
门开了,却不是记忆中的走廊,是一条窄窄的小楼梯,旋转地到楼上。
萧初雨看到这个楼梯有点兴奋地想起了巴黎圣母院的敲钟人呆的尖顶教堂。
不过楼梯很短。上去了才知道,那是比大厅高了约莫半层,她找了个椅子坐下,打算喘口气,一扭头,却意外地看到一架钢琴,琴身上“Bosenborfor”的标志引人注目。这就是“贝森朵夫”,被众多钢琴家交口称颂的钢琴牌子,萧初雨眼眸垂了垂,多少年没有弹过了?
她有点着魔一般地打开了三角琴盒,犹豫半天,终于上前掀起琴盖,试试音,缓缓奏出熟悉的旋律,“Thewondrousmomentofourmeeting……Iwellrememberyouappear,Beforemelikeavisionfleeting,Abeauty-sangelpureandclear。Inhopelessennuisurrounding,Theworldlybustle……
这首歌,其实不出名,或者说知道的人不多,不过当时她弹的时候还是很轰动的。歌词填的是普希金的《致科恩》,只是不会俄语,所以她都是哼唱的英语:“…tomyearForlongyourtendervoicekeptsounding,
Forlongindreamscamefeaturesdear。ulystormsconfounded,Olddreams,andIfromyeartoyear。Forgothowtenderyouhadsounded,Yourheavenlyfeaturesoncesodear.…”
黑暗中突然有声音轻笑着问:“itisgreeting,Thefire,,andtears,,andlovealive,谁是那个幸运的人?”
萧初雨浑身一震,心脏仿佛跳漏半拍,琴声曳然而止。谢临川,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谢临川,她只是细若蚊呐的哼唱,他竟然能听清楚歌词?还是……
暗影里打火机嚓地一亮,谢临川熟悉的marbollo万宝路烟草味瞟过来,他深深吸了一口,“这歌真生僻,多少年没听过了。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是七年前,感动得一塌糊涂……”
七年前?!萧初雨手指僵住了,七年前他在哪听过?!不会这么巧吧?!世界不可能这么多巧合!她一动不敢动,坐着听他说话,心底有种奇异的恐慌。
谢临川走过来向她俯,彼此的气息咫尺可闻,那是一种鞣制的皮革与烟草的混合味道,令人魅惑。他的手指滑过琴键,一片杂乱的叮咚声。
“再来一遍吧。”他说。
萧初雨坐着不动。
“让我听听你隐藏的心事,如何?”他低声说着,声音犹如梦呓,手心轻轻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温热的呼吸扑在萧初雨耳后最敏感的地方,混杂着淡淡的酒精味道,一阵颤栗涟漪一样扩散,她全身都软了下来。
耳边突然轻不可辨的啪嗒一响,顶灯大亮,瞬间的目眩之后,是平地一声雷。
“这里是在吵闹什么?”一个冰冷的女声突然在谢临川身后响起,如一把锋利的剪刀,剪破了刚刚凝滞的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