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0-25
0005掀起你的盖头来
很萌很萌的小作者:看这章之前想想岳飞的莫须有,想想赵高的指鹿为马,想想一切历史上真实存的闹剧,要不然会很违和的。
白野风流快活,小皇帝却在无限的抓狂之中,他刚从太后的行宫出来。
今天白野让他一度丧失了理智,甚至差点儿想杀了他。不过即便他再小,他也是个皇帝,十二岁还不明白事理,但一些必须要做的事情他还是清楚的。就算不知道,母后也会教他的。
白野愿意割地五千七百里,这只能是一个笑话。他不过是蛮王之子,顶多是下一代蛮王,可就算是蛮王本人,这么大的地方也不可能说割就割吧。
况且,他现在还不是蛮王,就算他想割,这也现任蛮王死了以后的事。退一万步而言,就算白野真成了蛮王,就算他真的送了,自己敢收?
再退一万步,从事情的本质说起,这根本就毫无逻辑可言。
那么,顾倾城到底嫁不嫁?
这不是个问题,哪怕白野不说,有朝一日定海小皇帝也会想办法把她最美最善良的姐姐塞给这个恶棍。
那么问题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要从两百里外的一个人身上说起。
白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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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芒耀眼,马蹄杀心。
三千甲士开道,狮象随行。
前往京都的马车摇摇晃晃,但棋盘上的棋子却像是扎了根一般,剧烈的晃动甚至不能让这些黑白二色石子有任何移动。
下棋的人是白云生,三省元首,第一无上大将军,前任摄政王。
和他下棋的人也是白云生,准确说是他自己在和自己下棋。
这不是复盘,而是真正的自己和自己下。普天之下,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
十年了,极北苍州的朔风没能抚平这个美男子嘴角的那一抹浅笑,只是将他鬓角的头发吹的略微苍白。
不过,哪怕是略微苍白,依旧是苍白。
权倾天下并非是一件好事。
这从他镇守苍州十年就能够看出,十年前他光芒万丈,圣眷遮天,但却依旧不能不避嫌。
尽管伏波非常信任他,信任到能够将龙椅让他坐一天。但却依旧赐了白野万块免死金牌,这个举动,并非是在提醒白云生“我已经赏无可赏了,你该给点面子”。
而是在告诉所有人“我罩这小子,别打他主意”。
天底下哪有如此恩宠臣子的皇帝。
皇帝并不是能够为所欲为的,他依旧要受到限制,有的皇帝甚至一辈子连京都都没有出过,是他不想出去?不,不是,而是因为他一跨出紫禁的大门,三公九卿先跪了一大半。
权柄滔天的下场一定是兔死狗烹,若非如此,承受一切压力的必然是当今陛下,当年白云生的恩宠已经不仅仅是突破朝廷底线的地步了,而是完完全全颠覆了大龙朝廷的认知,金牌事件的第二天,满朝在承天广场跪谏不愿起身。
一封血书送上,书上给白云生罗织了一个罪名——明日必反。
哪怕是千古明君,也不可扭转满朝文武的意志。
但是千古昏君可以。
伏波的态度却很果断,他的回答是“明日问斩。”
白云生头顶一个明日必反的罪名,皇帝陛下的答复是明日问斩。
可第二天白云生活得好好的,关键在于,明日之后,还有明日,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皇帝陛下玩了个文字游戏,明天的白云生斩了,今天的留着。
耍赖的昏君谁有办法?
这直接导致大龙朝廷五品以上官员一月之内辞官三分之一。
而这三分之一的空位,全让白云生的人补上了。
若不是这君臣二人功勋卓绝,恐怕真要改朝换代了。
白云生很明显不是一个蠢货,所以当他权登极顶,身兼三公的时候,他自己永远放弃了“巅峰的权利”。
十年前,请辞,帝不允,请镇守边疆,首肯。
这是他自己给予自己的流放,如若没有意外,终其一生,这个大龙有史以来的最大功臣和最大权臣将不会有再回京都的那一天。
距离京都还有两百里,车厢里的温度略微有点儿高,当然也不是真的高,而是他身披的白裘的确太热了。
十年苍州戎马,都有点儿不习惯京都的生活了。
一局下完,这盘棋断断续续足足下了三天,最终的结果是胜负不分,一个人自己和自己下棋若还能分出胜负这恐怕就是天方夜谭了。
左手边的一叠纸慢慢在香炉内化为灰烬,淡淡的熏香里染上了一些呛人的纸灰。
他的情报网络遍布天下,这十年来虽偏居苍州,却尽知天下事。
白野的所作所为他已然明了,这十年来都是如此,若是不出他的所料,在他回到京都之前,这场闹剧就会有一个结果。
新皇陛下必然赐婚,而且是在他还未到达京都的时候就匆忙赐婚,搞不好等他赶到的时候连洞房都入了。
这是个畸形的时代。
他这样的权臣没有任何帝王能够容忍,伏波这个异类除外,但是伏波三年前就已经死了,新皇三年后继位,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将整个大龙牢牢的握在手心,可有白氏父子活着一天,他就绝对没法做到。
可是若要打压削弱,这又根本不可能。
白云生想要拿下当今皇帝的项上人头简直易如反掌。
既然不能,那就只有拉拢,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比和亲更容易拉拢人心的呢?
但是小皇帝啊,赐婚只能代表你不是个昏君,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是否像你的父亲一样,是个千年一出的异类。
明君这玩意儿弱爆了。
帝王该有如九州般广阔的胸襟。
白云生掀起车帘,乌血平原温润的煦风吹在脸上,麻麻痒痒暖暖酥酥,越过远处的那条秦淮河,就是天子脚下了。
那里,名唤京都。
三千年来这座城市上演着一出又一出让人笑掉大牙的笑话。
还有白野,白云生这个名义上的父亲突然想起了这个自己该称作儿子的人。
他的唇角泛起了一些涟漪,想起了自己离开十年来这个大纨绔一桩又一桩的壮举。
为祸乡里,恶贯满盈。
他喃喃道:“你该是下任蛮王无疑了。”
十七年前,他放走了五十万残废的蛮兵,大荒从此压上了沉重的负担。
那么十七年后呢?
如何才能彻底抹杀一个民族?杀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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嫖完马上就赶着去上朝的人,古往今来恐怕就白野一人了。
他下楼的时候,老仆已经驱着那辆黄金的马车在门外等候,远远的打了个招呼,随手在路边的水缸了汲了把水擦擦脸。
黑眼圈似乎浓重了一些,脸上的苍白之色也更重,精神也不大好。
看样子是昨晚没休息好,不过他又有哪一晚上是休息好的呢?
黄金马车所过之处,上至一品大员下至黎民百姓无不退避三舍,做恶棍能够做到这一步也是奇葩了。
霓裳公主赐婚蛮族世子白先生。
这条消息自从今天早朝后就已经传遍整个京都,所以路人看着那辆象征性的黄金马车的眼神都有些怪异,像是鄙夷,又像是惋惜。
大龙最美的女子却要被污泥里的猪狗所趁。
这恐怕没几个人能接受。
白野却很享受这样的眼神,在他看来,自己这个最大最至高无上的官二代理应有这个世界上最美的老婆,至于旁人的眼光嘛。
那种透着嫉妒而又酸溜溜的东西见鬼去吧。
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午朝上露露脸,然后和小皇帝商量商量洞房的问题,要是有空余时间顺便看看未来的老婆大人,没时间就直接回天香阁。
今天可是答应了小桃红陪她放风筝去的。
“前面是怎么回事?”
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白野探出头奇怪的问。
老仆好整以暇收起了马鞭,缓缓道:“遇上了送亲的队伍,等一等吧。”
“送亲?”白野嘟囔一声,不远处果真有条长长的红色长龙,敲锣打鼓的,显然是谁家嫁女儿了。
这本是一副好场景,但白野看着看着,却皱起了眉头。
太长了,这条队伍太长了,走得又慢,堵住了整整半条街,要是这么等,得多长时间才走完?难不成要我们堂堂的白先生等这么长时间?
“去那儿看看?”白野指着队伍里一抬轿子道。
“那儿?”老仆迷了眯眼:“那可是新娘轿。”
“是啊。”白野点点头:“我的意思就是去看新娘子啊。”
老仆这下懂了。
事实证明,大纨绔大恶棍的身边最起码要有一个恶奴凶仆,否则他什么也干不了。
“驾!”老仆一鞭子抽在马背上,可怜的大荒凶马被这势大力沉的一鞭抽得怪叫一声。疯子一般冲了出去。
黄金的马车带着汹涌无匹之势冲进了送亲的队伍里,当头的新郎官儿倒霉了,他胯下那匹卖相还不错的高头大马怎么挡得住这种大荒出产,以“凶”字冠名的烈马一冲?
“扑通!~”一声,胸配大红花的新郎官连人带马直接被挤进了一旁的秦淮河支流里。
而后的唢呐队伍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一时间人仰马翻,轿后一班红装素裹的俏丫鬟脸色惨白。
为什么脸色惨白?
凶马金车,畏惧需要理由吗?
这辆金黄色的马车此刻倒真有点儿蛮族凶骑在战场上的睥睨之姿。
车停,尘息。
白野一脸恬淡的笑容从金车上下来,拍了拍身上本就不存在的尘土,剥鸡蛋般小心的拉开了轿帘,然后将那魔爪伸了进去,一点儿也不温柔的扯去了那把整个人都盖住的怪异红盖头。
然后
然后一声洞彻云霄的惨叫,某恶棍屁滚尿流的爬到了老仆的身后,紧紧捂着自己的双眼,口中大呼:
“尼玛!!!我的24k氪金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