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赵浩月兑口道。
“来扶贫呀。顺便看看你,看看我们敬爱的赵主任呀。”一说话,刘荔还是那么俏皮,那么幽默。
“吃顿饭,快回去吧,这里可不是你来的地方。”赵浩嘿嘿地笑起来。
“不行,我来这儿可是公事,是李秘书长亲自安排的。
“你胡说。”
“不信你问李秘书长——”她说着,已把一只漂亮的小手机递过来。
“算了吧,别吓唬我了,这地方手机根本打不通。而且,我也根本不想和他说话。”赵浩立刻推推她的手,心里却不禁感到微微的暖意。
在刘荔的一再央求下,第二天一大早,赵浩便领着刘荔,一口气又爬上了对面那座毫无特色的荒原山崖。
初春时节,寒风依然如旧,一股股扑面而来,吹得刘荔站也站不住。赵浩只好小心地挽着她,选一个稍稍避风的地方坐下,赵浩便兴奋地谈起了他的扶贫计划。
谈着谈着,刘荔也激动起来,一动不动盯着他,好像不认识他似的。一直看得他不好意思起来,小姑娘这才轻轻踢了他一下说:“告诉你吧,你要修路,我可是能帮你一个大忙的。”
“是吗,说说看。”
“你不相信?”
“相信,相信!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冲着乡里干部对你的那份热情,你也应该帮帮我的,只是不知道你爸同意不同意?”
“哼,我才不管他呢。他越不同意,我就越要帮你。”刘荔忽然一沉脸:“不过话可要说清楚,说帮你就是帮你,这和别人无干!你知道吗,我有一个远房亲戚,就在省交通厅当处长,而且是投资处。你想想,你要立项,要弄资金,不找他行吗?”。
一听这话,赵浩果然喜出望外。这些天他筹划来筹划去,缺的就是这样一个门路。虽然他已找了区、市交通局,计划也做了,章也盖了,市交通局长还给省交通厅的一位副厅长打了电话,但是根据一些精通此道的人介绍经验:如果要真正“跑”来几十万元投资,这一切还只是刚刚起步,必须月兑几层皮,掉几斤肉的。
特别是省交通厅那儿,实际上实权主要攥在一些老处长手里,如果他这一关过不去,厅长也拿他没办法。有时如果先找厅长,反而可能会坏事的,因为他会认为这是对他的一种蔑视,从而找出种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卡你,直至整个计划全泡了汤。当前这种现状嘛,坏就坏在行使否决权的人太多。要弄成一件事,九十九个人同意,也不一定行,要想坏事,只要一个人就够了,也许一些个人的私事是例外。
今天刘荔的到来,岂不是雪中送炭吗?想到这里,赵浩站起来,迎着瑟瑟寒风张开双臂,似乎要从山巅跳下来,立刻约刘荔明天就去省城。刘荔却阴下脸来,眼里掠过一丝忧郁,不高兴地撅起了嘴:“你,有什么条件……”
“条件当然有的,你能答应我吗?”。
“什么条件?”
“你当然明白。”
“我明白……?”赵浩忽然心里一动,“不,算我愚钝,真的不明白。”
“你,这还要我说吗?”。刘荔忽然捂着脸,好像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