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跃进深深吸了几口烟说:“你这些年来,吃亏就吃亏在太顾脸面了,遇到关键时期,总显得有点软,手段不硬。这个教训必须汲取。从现在起,就什么工作也别操心了,腾出身子来主要做这个,一方面你要继续做好许昌河的工作,另一方面我和你到省城找找老关系,还有你爸的那些学生什么的,只要有关系就不要错过……不过,最重要的是,我总认为,在当前这样一种干部风气下,一定要舍得花钱,该出手时就出手。爸这次可是拼上了,即使把我这些年的家底全拿出来,花他十万二十万,也一定要把这事弄成。反正你爸也这么大年龄了,要钱还干什么,不就是为你们小一辈的铺一条路子吗?”。
刘跃进说着,平素总耷拉着的眼皮突然张大,两眼炯炯地望着他们。
赵浩不由得吓了一跳,月兑口道:“那……不是让我也买——官吗?”。
“别人买,你为什么不能买?”
“对!”刘荔接口道,“老爸说得很对,这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如果别人买,你为什么就不买呢?”
看他们父女俩你一言我一语、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赵浩觉得真好笑,却又实在不敢笑也笑不起来,只好长久地沉默着。
这类话,对于老岳父来说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刘荔居然也一样,难道只要一踏上官场就像是着了魔,就再也挣不月兑它强大的引力了?
一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尽可能平静地说:“你们说的也许都有道理,但是,对于许昌河这个人,我要比你们了解得多。其他人我不敢说,但是对于许昌河这个人,我敢打保票,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你们说的那种事来。”
“你就那么自信?”刘荔依旧不相信地看着他。
刘跃进也接口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人是会变的,当了官就更要变。一定要从最坏处着想。”
“放心吧,不管他是否真那么学富五车,但这一点我绝对相信!”
姜毕竟是老的辣,老岳父的话虽然言过其实,不可全信,但他的分析还是很中肯的。特别是他提到了韩东,让赵浩真的有种拨云见日之感。
这些年来,和韩东工作上的接触倒是从未断过,但是心灵的沟通几乎绝缘了。
特别是听说他和江丽结了婚,见了面就更是有点期期艾艾,尽可能客客气气的,颇有点儿貌合神离了。
而且,凭感觉,韩东对他也似乎没多少好感,不知是不是受了江丽的影响?
正所谓山不转水转,转来转去两个人竟然又转到一起了。
世界有时很大,有时却又显得很小,小到仿佛是一座独木桥,迎面走来都错不过路去。
在内心深处,赵浩真不愿和韩东处于这样一种尴尬位置,但是又仿佛绕不过去,正所谓情势使然,人力不逮了……
一天下午,李刚突然打来电话,约他和刘荔一起出来吃饭,赵浩忙问还有谁,李刚只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立刻压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