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几天时间,这间一向令人压抑的办公室风格大变,平添了一股书卷气和亲切感。特别是墙上挂的那一溜字画,很是惹人注目。其中的一幅龙蛇大草,录的是白居易的《秦中吟》,气势磅礴,一气呵成,只是不知出于何人手笔。
看到赵浩一直盯着这幅字,许昌河得意地说:“看不出来吧,这是我的手笔。怎么样,颇有神韵不是?当年白居易去拜访米芾,报上名字后,米芾说,白居易,白居易,长字米贵,白居不易啊。后来看了白的作品又说,白居易,白居易,若凭此诗,白居容易。听过这段逸事吗?”。
“米芾……白居易……”赵浩当时就觉得头脑噌地响成一片,吃惊地瞪着这位博导,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虽然学的是经济,对文史掌故不甚了了,但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两个人摆在一块儿。
但他已不想再像年轻时那样口无遮拦了,只好含含糊糊应着,迅速离开了这里。
这天晚上,赵浩刚下班回家,老岳父刘跃进就找上门来,一进门就严肃地对他说:“告诉你一个重要消息,我们尧城区的那个书记的确调走啦,市委马上就要研究任命新的尧城区委书记了。昨天市委组织部来区里宣布这一文件时,并没有明确由秦明主持工作,只说是由秦明临时负责、兼顾区委的整体工作……由此可见,这个书记秦明绝对当不上,你要赶紧活动,要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决心!”
老岳父已经六十虚岁,马上就要退休了,对于政治却依然如此热衷,不禁让赵浩感慨万千,他只好故作轻松地笑着说:“这事我岂能不知道?但是,不知爸是否想过,由我当那个官儿合适吗?”。
“当然合适,最佳人选!”刘跃进非常肯定地说:“对于咱尧城上上下下的所有干部,爸是最熟悉的,也许比韩国彬都熟悉。举目环顾,认真地排一排,再没有一个比你合适的人选了。当然,想当的人多的是,即使那些偏远县的县委书记,哪一个不想调整到城区来?但是,据我分析,这些人的可能性都不大,能对你构成真正威胁的,基本上是两个人。”
“谁?”赵浩也严肃起来。
毕竟,能当一任区委书记,不论于公于私,对他而言都是一次前所未有的超越。
“一个是秦明,一个是韩东,而且后者的威胁更大一些。”
“为什么?”
“你想想,单龙图这次马失前蹄,不管是谁在前台,幕后主谋一定是韩国彬。对于那个看起来有些软弱的老家伙,我太了解了,那才是真正的大政治家啊。不说韩东的资历,就冲着知恩图报这一点,许昌河也一定会有所考虑的。不过,你也有你的优势,你没有背景,在当前尧城这种复杂的背景下,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况且许昌河也是很欣赏你的。”
“那么,爸你认为,我们该做些什么呢?”刘荔本来在看电视,也似乎听出了兴味,赶忙蹭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