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谦手里攥着一本李商隐的诗集,神情有些沮丧地走着。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善于忧郁的人,可是自从见到了新来的何夫子他便不由自主地陷入不尽的困扰之中。喜欢上自己的老师了,而且还是一个男人!每每想到这一点,他的头就由一个猛然增至两个,烦闷啊!
“夕,我好想你!”走过回廊恰巧走到夫子们修养的厢房,岳谦忽然听到屋内传来一个温柔的男声。他不由好奇地停下了脚步,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的好奇也顿时倍增。他本就不是那种喜欢偷听别人私事的人,即使听到这样一句**的表白,他还是愿意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岳谦微微笑了一下,正准备离开时,房内又传来一个声音留住了他即将前行的脚步。
“皇上,您难道没有重要的事务去处理吗?天色已晚了,皇上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屋里的另一个声音冰冷地回应着男子思念的热度。
听到这句岳谦的心倏地一下被提到了嗓子眼上,他怎会不认得这个声音呢?此刻待在何夫子厢房里的男人真的是皇上吗?既然是皇上为什么这么晚了还要偷偷模模地跑到书院里来私见夫子?他与何夫子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听皇上那语气分明是对恋人的语气。岳谦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不知为什么心里总觉得这件事可能会对自己有莫大的转机。
“夕儿,难道你真的如此绝情吗?朕的真心就令你那么不屑一顾吗?”赵构语气透露着无尽的哀怨之意。
韵夕将脸侧过一边,不忍面对他的眼神。她很想哭却不能哭,尤其是在他面前。眼泪只会给他带来希望,将他再度推向深渊。她何尝不想陪着他,可是时间并没有因着他的痴情而对她有半分怜悯之意。韵夕忍着泛酸的眼眶,高高扬起脸望着赵构,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我就是不屑你!如果你真的爱我,你还会独自跑回大宋不顾我的死活吗?如果你真的爱我,你还会舍不得你的皇位带我远走高飞吗?你真正爱的人就只有你自己,你这个自私自利的伪君子,我恨你都来不及怎么还可能要跟你长相思守呢?”这样恶劣,尖锐的词句亦如尖刀一般,将她的心一片一片地切割着。她想爱他,一个与自己用生命续了两世情缘的男人怎是能那么轻易离开的呢?就算某天灵魂月兑离了**,她还是想着和继续他在一起,日夜陪在他身边。呼吸着他呼吸的空气,笑着他开心的事,哭着他悲伤的事
赵构握着韵夕的手颓然地落了下去,原来她心里的结正是他千方百计想去弥补的。果然心里若是留下了疤痕,任凭怎样去填补伤过了就是伤过了。他极为无奈地站了起来,眼神极为可怜地看着她那绝然的姿势,好一会儿,赵构深吸了一口气,耸拉着脑袋向屋外走着。
岳谦见状急忙躲到一根柱子后面,心跳的十分厉害。真没想到就连皇上也爱慕着何夫子!看来这种癖好不是自己畸形了,皇上都能违背世俗常伦,为何他不能,他不敢呢!
韵夕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极其隐蔽地伤心着。两世的情缘又要这么擦身而过了,不是她爱他不够,只怪天意弄人!灵月圣女,韵夕一想到这个名字就不由地紧紧握住了拳头,咬着下唇,眼里的恨意在无限次扩涨。
“夫子?”岳谦跨进了门槛,嘴里犹豫地唤了一声。
韵夕闻声抬起脸,梨花带雨,柔弱无骨。岳谦一眨不眨地,屏息凝神地看着她,在这一刻他的心跳停止了,呼吸停止了,思想也停止了,所有所有的都空白了,整个空间里只剩下夫子的泪痕,夫子的幽怨,夫子的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