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是什么?孤独是遇到冰山撞山后沉到海底的一艘船,沉得很深很深,深到见不到一点阳光,偶尔有海底生物游过来,在你身上贪婪的的咬一口,它们不是与你亲昵,而是吃掉你身上的腐蚀物,以供它们存活________
此时张剑明的脑海里浮现的就这样的一幅画面,他就是沉在海底的那艘船,时间贪婪的腐蚀着他的心,腐蚀着他的身体,他感觉到身体在时间里一寸一寸的老去,时间这可恶的小偷还在啜咬着他的灵魂,让他发现夜灯下的自已如此的苍老,如此的孤独。他不由自主的从衣袋里掏出一包烟,点上,无聊的吐着烟圈,十几年的烟龄了,寂寞时,这烟雾燎绕的烟圈就是他唯一的伙伴,看着它们上升上升------然后消失消失。感觉如似自已的青春,年轻不再,时间老人赏你几道皱纹,刻着伤,刻着痛,刻着无奈,刻着已消失的激情和岁月。他突然就想起一句很有意思的话:“在黑暗的夜里,烟成了唯一的光亮,把你的名字写在烟上,吸进肺里,留在离心脏更近的地方”。这是哪儿看到的一句话,他突然就想不起来了。他不由自主的苦笑一下,因为他连一个可写的名字也没有,这会能在烟个写的除了“寂寞”两字,好像想不出能写谁的名字。不过,他并没有这样做,因为他已经过了那个无聊的年龄。
电话突然响了,快十一点了,谁还会来电话,轻轻皱了下眉头,是妻子来的电话,妻子叫李娜,极普通的女子,他们是再婚家庭,前几年好像很幸福,可自从她迷上牌后,从此她心里除了牌就什么也没有了,自已的亲生女儿也疏于照顾了。他喂了一声,问有什么事?她问他睡了没有。他说还没有,吸根烟就睡了。李娜又从那头唠叨起来,说着吸烟的种种坏处。他有点烦,可还是忍着,女人总是喜欢要求自已的男人要做得如何如何好,却曾不懂得要求自已。就如李娜,不肯帮他带他唯一的儿子,不肯为他做饭,现在周日连陪他都不太肯了。却总是要求他如何如何?这会却又要求他介掉这吸了十几年的烟了。女人还在那头唠叨个不停,他狠狠的灭了烟,然后说:“我戒就是了,你别说了,你睡吧,我也睡了”。
挂了电话,走到窗口,乡村的夜很静,静到这会好像把陈剑明的整个心都给掏空了一样,他在这个叫做三塘小乡镇的地方呆了有十多年年了,这么多年是起起落落的下多年年,在他的努力下他从一个秘书升到了乡长的位置,这是一个两万人口的乡,偶尔会觉得颇有些许成就感,因为在这个乡里,自已就是这个老百姓的衣食父母,他也总是从严要求自已,把工作好做细,尽力的要求自已为农民办些实事。
乡政府的位置处于整个集镇较高的地方,而他住的宿舍楼还是七十年代的老房子,有些陈旧,可是他对这栋房子早就有了深厚的感情,从大学毕业,他一直在这里工作,并一直在这间并不宽敞的房间里住着,妻子变了,心境变了,唯独这一处住所没有换。
宿舍楼后面是一片绿绿的树林,夜晚看过去有点阴森森的。因为骨子里爱好清静,心里某些孤独寂寞感,他早已习惯了这里的夜,偶尔也觉得是种享受。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是在县城里读书的儿子,十一岁多了叛逆的儿子。可他很无奈,妻子不愿意带,前妻也在其他乡镇上班也没时间带,就一直的丢在前岳父岳母家里。经常会觉得亏欠那孩子好多,可又不知如何去补偿。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熄了灯,盖上被子。
刚一合上眼,梦里就窜出一只极可爱的的兔子,不知为什么兔子的眼睛却是极其哀伤的看着前面不远处,随着小兔子的眼睛看过去,在一处杂草纵生处,有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受了伤满脸是血已看不清容颜的男人,女人瓜子脸,长长的头发,最美的还是那双眼,眼里装着的全是满满的湖水,看进去,你的魂似也跟着掉进去了,只是这会儿,你只要仔细的再看进去,里面装的却是满满的痛,里面的水变成了油,一颗心在那里面被煎炸成千万个伤口。
突然,女人凄历的喊一声,然后用一把锋利的刀割向自已左手的脉搏,割得很深很深,血沿着男人的脸一直一直的往下流,和着男人的血流了一地,女人在自已没有失去意识前,撕下自的已的裙角写下:
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
风在哭,天在哭,天突然就下起大雨来了,那只兔子久久没有离去,眼里尽是眼泪---------
张剑明挣扎着醒来,这个梦太恐怖了,恐怖的不是梦的本身,而且那一地的血。他很迷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他已经三十八岁了,早就过了不惑的年龄,却经常被这个梦缠得喘不过气来。看看表,六点钟了,他一直有早起锻炼的习惯,他爬起来,因为已是深秋,早上有点冷,穿好球衣,勿勿洗嗽完毕,抱起蓝球来到政府大院的球场上,球场上依然是雾蒙蒙的一片,不过依然不会扫了他打球的兴致。
七点钟,他已热汗淋漓,电话响起,有谁这么早,原来是全县蓝球比赛邀请电话,今下午他们有一场对其他乡镇的球赛,他这个球队的队长,在上午把七站八所的球员们召集到一块,在指定的时间到达赛场了
七点钟,闹钟响起,朱霞痛苦的睁开眼睛,在她看来世界上有两大痛苦的事,第一件痛苦的事就是让她早睡,每个夜对于她来说都太过于短暂,她喜欢把自已放入沉沉的夜,放任自已的思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最喜欢的还是在网络里码字,锁定自已某些思绪,任事已狂想。第二件痛苦的事就是,早上让她起床,于她来讲,早上是睡觉的最佳时间,老天却偏偏要让她这个小公务员早早起床。她不是很漂亮,却有一张长得较为精致的瓜子脸,大大的眼睛,为她这张脸增色不少。
甩甩头,还是得起床啊,身边的的小家伙也终于睁开双眼问:妈妈,是不是该起床了。她极温柔的把才满四岁的小家伙抱起来说:真真宝贝,是得起床了,我家小公主,上幼儿园了。小家伙突然蹦了起来,把朱霞吓了一跳,她睁大眼睛问:宝贝,你怎么了?不要吓妈妈哦。
真真边跑边叫:“妈妈,来不极了,来不极了,我得上厕所了,等会得拉了,丑死了”。看着女儿极可爱的模样,朱霞笑哈哈笑作一团。
老天没有给她完美的婚姻,却给了她一个极漂亮可爱乖巧的女儿,她满足了。三十岁的她,在经过六年漫长的婚姻后,争吵、冷战变成家常便饭,她累了,倦了,心冷了,身体也冷了,老天故意捉弄她吧,长得极女人的她竟然变成了一个性冷淡者,所以她不得不选择了离婚。不想离婚的,只是当面对那个叫做老公的男人,什么也没有了,生活在呈现在你面前的是一片灰色时,她只有选择放弃婚姻。
她打小就是一个内心极孤独的人,她经常会问自已:我来这世上做什么呢?她有过一段轰轰烈烈的初恋,她的初恋之所以轰轰烈烈,是因为她当初爱上的那个男人,是她生长的那个小镇上名声最臭,也是长得最帅的一个男人,名声臭是因为那里的大姑大妈们这们认为的,因为那个男人总是在换不一样的女朋友。最帅,是因为他一米七几的个子,确实挺耀眼的,当时的她是这样认为的。可是她就是喜欢那个男人,还莫名其妙和等了那个男人五年时间,五年啊,18岁到23岁,最美好的年龄就用来等那个男人了,有时她会觉得自已傻得有点莫名其妙。他们的恋爱也就止于接吻。所以无论别人如何说那个男人坏,她都是不信的,至少那个男人对他不坏,唯一坏的就是在她在拼命赚钱筹备她的嫁妆时,奈不住寂寞,最后跟着另外一个女人跑了。
跑了就跑了吧,命中注定是孤独的,是逃都逃不掉的。二十四岁当口,在家人的操持下,找了一个安稳的男人结婚了,男人太过安稳,安稳到会给你一日复一日毫无变化的日子,连说话也是,安稳到吵架了,从来不懂得哄老婆,好像于他冷战是种极平常的事,他还挺享受的模样。可她受不了了。她先逃了,带着唯一的女儿,逃出了那冰窟窿。
唉,这女人有事无事,又开始走神了。拉回长长的思绪,又穿上那她那一身白,她喜欢白色,她觉得这就是她生活的颜色,单调清冷的生活。匆匆跑进厨房,开始做早餐。
真真是个特别听话的孩子,她已经自已穿好了衣服,自已洗好了脸,一脸期待的等着妈**早餐,今天的早餐是小米粥加馒头。她是一个热爱厨房的人,妈妈曾经对他说:女儿啊,一个女人一定要爱厨房,因为一个真正热爱厨房的女人,才懂得热爱生活,将来,才真正懂得爱自已的孩子和老公。她记下了妈**话,所以有空没空就思量着如何在厨房里做些好吃的给女儿,那党子姐妹们饱饱口福。她无须回报,给些鼓励,她就满足了,全身就充满了力量了。
吃完早餐,八点钟了,又要迟到了,母女俩冲下楼,冲上一辆的士,和女儿吻别,挥手再见。花几分钟赶到单位已是八点半,还好分管领导不在,否则又得挨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