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曦说完第一句时,燕歌行身体一僵,心里有些苦涩蔓延开来!
然而永曦又补了后面一句时,深沉如燕歌行也忍不住湿了眼眶,伸手拉住坐在床边的永曦,燕歌行道:“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可好?”
泛起泪花的眼眸根本看不清永曦的脸,甚至于他连永曦的眼神也不敢看,固执的就拉紧手里的蛮夷,低着头等着永曦的回答。
任由着燕歌行拉着手,永曦感觉那手心传来的湿热,回握了他的手,淡淡道:“先养好身体再说!”
模棱两可的答案让燕歌行心里一喜,顿时赶紧抬头,只见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下,那黑色的瞳孔也慢慢变成银色,嘴角挂起惊喜的笑容,嘴巴动了动,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永曦心疼看着他的泪水,伸手将他的泪滴擦去。这样的燕歌行就像是一个陶瓷女圭女圭,工艺完美,形象艺术,这样的的他仿若就在她的手心,她若是放开,只怕他就会跌的粉碎。
所有的光华和美丽不在,他也就失去了生存的所有意义。
半响,燕歌行慢慢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深情的凝望着永曦道:“从我懂事起我就被逼着不停练武,不停的练,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哪里,虽然哪里很美,四季如春,景色怡人,可是我一点也不开心,我练啊,练啊,最后杀了那个逼我练武的男人,可是我还是停不下来,每只知道练武,直到八岁的时候,终于有一个人来找我,告诉了我的身世!”
“原来我是东临国的大皇子,因为我生银眸,东临国曾有预言,凡有银眸现必定江山必乱,父皇怕宗室里的人知道要诛杀我,便将我送去给他的师兄抚养,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师兄是一个武痴,每只知道练武,然后找人比武。从小被他养大,我很聪明,一岁时便开始习武,但他发现我越聪明,就越要让我练那些高深莫测的秘籍,每次只要没有学好他所传授的武功,他就会用长长的蛇鞭打我,他打的狠时,那鞭子都打进了我的肉里,那时候我没有反抗的能力,每次打完了我,还得让我继续练武,慢慢的,我发现自己竟然可以控制经那山谷里的花草,让他们死就死,生就生,这时候我就开始算计着,慢慢掌握这种能力,我的功力越来越高,而他也越来越暴躁,我忍受不了每的虐待,有一次他又打我,一直打一直打,我就对自己说:”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我想他万箭穿心而死,没想到他真的万箭穿心而死,那些从树枝上生生剥离的树枝就全都插进了他的身体里,鲜血流了一地,而我看着他的尸体慢慢腐烂,慢慢被虫蚁侵蚀,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有多孤单,有多寂寞,我找不到人和我说话,每不停的练习着意念,心里想的却是我为什么不死?没过多久我又继续练功继续练功,如果不是后来父皇母后派人出来找我,何许我会疯掉的。”
“回到皇宫,我又发现自己不可以靠近女人,不然,她若不死,我便要重伤,就连一直爱我的母后也不例外,父皇母后四处派人打听能人异士,最后将我送到虚妄老人那里,希望他可以治好我,可是没有想到,我还没有治好,虚妄老人就死了。”
“意吧,我一直在想,我这辈子就这样过也挺好,孤家寡人,反正我也习惯了。”
“后来我遇见我现在的师父,他告诉我,世界上如果有一个人能靠近我而不被我所伤,那就是我的妻子,我今生的爱人。那个时候我还不信,总感觉师父是在安慰我,没想到我真的遇见了。”
“曦儿,答应我,不要抗拒我,我就是为你而生的,所有的的一切都像是我给自己下的咒语一样,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能够遇见你,爱上你,然后好好陪着你,我知道我来晚了,他们都在你的心里,我不祈求你也能爱我,我只是想陪在你的身边,一直一直就这样陪在你的身边!”
燕歌行深情的说道,一字一句都让永曦深深的心疼着,感动着,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说出那些话,原来不是另有所图,而是孤寂得太久。
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不完整,他的性格孤僻而偏激,可是才不过短短几的时间,他彻彻底底的变了一个人,变得脆弱,变得伤感,变得软弱的小男人,以他的功力他完全可以将她掳走,可是他没有,他如此卑微的祈求留在她的身边,甚至不惜用他这羸弱的身子来换这个机会。
她皇甫永曦何德何能,得到他的一片深情,让他失去自我的爱着。
世界上有这么傻的男人,一直傻到到你的心里去,生了根,拔也拔不掉!
“我答应你让你留在我的身边,所以你也要答应我早点好起来,你这么厉害,还会特异功能,我怎么舍得丢下你!”永曦给燕歌行把了把脉,然后带着嬉戏的口吻宽慰他的心。
他那颗敏感的心寂寞得太久,永曦知道,需要一个人来温暖他,不然,如身上那些流出的血液一样,他的痛不言而喻。
“舍不得就好,我一直都没有机会跟你说,我还是很有用的,江湖里我怕积蓄了一些势力,你要是想要,我都送给你,我还会排兵布阵,精通奇门遁甲,东临国有一处叫别有洞的地方你听说过吗?”燕歌行问道,嘴角慢慢浮现起几丝笑意。
“知道,就是以机关术闻名下的地方,各国机关世家的人都争先想学,可惜却找不到幕后的人!”永曦说道,这件事她也听说过。
“那就是我设计的机关术!”燕歌行得意道,眼里有着讨好的色彩。
永曦闻言,眸子里也是一惊,闻名下的别有洞机关术竟然是躺在这里的他设计出来的,怪不得他那么傲气了,确实很有本事。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绝活,呵呵,看来我是捡到宝了!”永曦轻笑,看着燕歌行想要讨好她的样子,心里一酸,随即道:“我先喂你吃点粥!”
说完上前扶起燕歌行,让他轻靠在床边,然后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他,粥早就放凉了,永曦暗自运力将它变得热乎一点,燕歌行望着那一点点送入自己嘴里的粥,一滴泪水滑下了眼眶。
永曦装着没有看见继续喂他,心早就软成一片!
如果他能够在过去二十几年里得到一些温暖,何许今他也就不会这么感动,如果上能在过去多厚待他一分,何许他今就不会执着,缘分是谁也说不清楚的事。
飘飘荡荡这么久,谁知道他一直想找的人就是自己,谁知道他们隔岸观望多年,却不曾想过靠近一步,何许这就是命运吧,该遇到的时候就会遇到,不该想遇时,哪怕是擦肩而过的回眸,在那深沉的脑海里,依然泛不起一丝波澜。
将碗里的粥和汤喂完后,永曦扶着他躺下,银色的眸子里,那里面清晰的印着永曦的样子,专注而认真。
“三国原本打算联盟将大燕收入囊中,不过从我第一次看见你开始,我已经传令下去放弃和他们联盟,昨的刺杀和西楚有关,他们幕后的掌权人已经不是西楚皇帝,这个人功力高深,势力庞大,就连北林,东临甚至是大燕都有他固定的势力,我猜他想统一四国,但是他偏偏先挑大燕下手,所以你以后要多加小心,等我好起来了,就可以帮你了。”燕歌行一边提醒永曦,一边担忧道。
这个人的功力太过诡异,他放出去的人也只是查到一点皮毛,如果不是放弃和他们联盟,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国家已经有了别国的蛀虫。
“掌控了西楚是我意料到的,毕竟凭他们如今的兵力想要和我们叫板,是个皇帝都知道自取灭亡,除非背后有人,昨李承君死后我就在想着个问题,还好发现及时,既然他们想吞并四国,那我就先吞了他们!”永曦霸气道,既然都想要打燕这块肥肉,那她就先把他们的牙齿打掉,然后炖了他们来补大燕。
“呵呵,曦儿好样的,等我好了,做你的军师!”燕歌行笑道,眼里都是纵容。
西楚这些年太不安分,收了也没什么不好。
最主要是惹了曦儿,他们就该知道付出代价。
“嗯,你睡吧,我去宫里找父皇一趟!”永曦说着,准备起身,不知不觉她已经在这里呆了一个时辰了。
“嗯…,你晚上会来看我吗?”燕歌行点了点头,心里因为她的话而感觉很失落。
银色的眸子里闪耀着一丝期待,燕歌行拉住了永曦的手,有些不舍的滑动着那细长的手指。
“……。”永曦无语的望着那个明显在撒娇的男人,最后还是狠不下心来拒绝他。
谁让他是病人呢,永曦认命的点了点头,在燕歌行那得逞的目光下转身离去,心里却因为刚刚燕歌行的笑容而甜蜜着,在乎与被在乎,其他只要心里有彼此,这也是小小的幸福。
空的白云都热闹的混在一起,白茫茫的一片交叠后,永曦望着那缝隙里的蓝,微弱的阳光透过云层照耀在高高的建筑物和古老的大树上,那泛黄的落叶随风飘荡,落在了房前瓦后,秋是收获的季节,不过这一次永曦却是要种下些东西,等到来年再来摘取。
公主府的院外,萧叶,公孙明朗,羽逍,宋柏松四人站在门槛内望着那往皇宫而去的马车,气愤的跺了跺脚,曦儿竟然下了命令不让他们出公主府一步!
一步啊?那就是门槛也不能迈出去,违令者,休!
一个休字就硬生生将四人的脚定住,分毫不敢往外面移一点。
“我们回去吧,曦儿有白慕和夏,还有那么多的暗卫跟着,不会有事的。”羽逍出声道,其实他也想跟去的,可是曦儿的性子他知道,一旦做了什么决定,那就很难更改。
这样是为了他们好,可惜安的,是她的心。
而如今受折磨的是他们,因为她把他们的心和人分开了,一个人没有了心如何好过。
纵然再不甘心,四人也各自回屋,然而四人不查,那些原本跟着永曦出门的暗卫,很快再次回到公主府。
马车顶上,当周围的暗卫都消失后,风华平平稳稳的躺在上面睡觉,路面的偶尔颠簸丝毫影响不到他,闭上眼,想到那小丫头给他们四个下的命令,顿时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这个时候那几个男人应该正想办法出来,风华心想着,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些。
果然不出风华所料,公主府后院的偏房里,二十个打扮粗狂的工人正在奋力的挖地道,其中一个小声道:“你说教主让我们挖这个地道干什么?”
“不会是为了出墙吧!”其中有一个回道,这地道可是要通往外面的。
“胡说,我看是用来逃生。”另外一个反驳道。
“逃个屁啊,教主功力那么高还会逃,别乱猜了赶紧挖!”几人嘀咕完后,都全心全力的开始了挖地道大战。
萧叶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着,突然想起了什么,立马唤来暗卫带他出去,而另外三个,除了宋柏松那个呆板的家伙苦苦等待时,其他三个男人都全部利用手里的人马将自己带出去。
曦儿说了不让他们出门,可是没说他们另外的身边不能出门,当下三人就换平时所穿的衣物,改成另外的身份随着永曦入宫。
皇宫里,大气磅礴宫殿排排而落,那宫道穿梭在皇宫内外院,一道又一道个城门关口在看到公主府的马车驶来时,自觉的地放开围栏,任由那马车自由穿过。
平稳的宫道上,永曦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对着身上两道炙热的目光视而不见,耳边的几缕发丝随着车子的摇动来回飘荡着,白慕的手刚伸到永曦的耳边,永曦就睁开那双冷凝的眸子。
白慕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做着刚刚想做的事,将她的头发撂到耳后去,冷酷而绝美的容颜如妖似仙,看着永曦拿清冷的眸子,白慕苦笑道:“公主这一夜的变化真大,果然……为人妻子了,就是不一样了!”
“公主是想和我们保持距离?”夏也开口道,从刚刚被公主叫出来开始,他就发现了公主的不同,那清冷无波的眼眸和平静如水的容颜,以及那默不作声的态度。
这样的她好像熟悉,却又无比陌生。
“别多想,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永曦望着眼前两个明显受伤的男人,淡漠道。
说完,又闭上眼眸,仿若不想面对什么?
马车在宫里走了一会便停了下来,永曦下车后直奔御书房里。
皇甫正寒丢下一堆关于的奏折,疲惫的坐在一旁的软椅上等着女儿的到来,半响,当听到脚步声时,挥了挥手,黄公公立马会意的退了下去。
御书房里的熏香云绕,宽敞而明亮的房间里,地上都是随处可见的奏章,永曦刚进门,就看到父皇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顿时僵硬的脸庞也软下了几分。
“父皇知道儿臣会来?”永曦问道。
十座边疆城池送给她做嫁妆,父皇这不是明摆着找罪受吗?外戚大臣,那一个会让他省心的。
皇甫正寒一脸宠溺的看着女儿,向她招了招手,永曦慢慢走过去,心里总觉的父皇瞒了她什么事?
到底是有什么不能跟她这个女儿讲的,父皇那么爱她,宠她,纵容她,可是为什么有事又要瞒着她,到底是怕她应付不了,还是担心她受伤害。
轻轻将女儿揽进怀里,皇甫正寒一脸老怀安慰,拍拍永曦的额头,皇甫正寒道:“去边疆没什么不好的,这几年你在哪里将那片土地打理的很好,这都是你应得的,不要有什么负担,我的女儿区区十座城池能拿得下,京中的事情我自有安排,放心的走吧,敢伤害你的人,不论是谁,父皇都会给你报仇!”
“父皇不想我在汴京,那我便离开,只是父皇答应我要好好保重自己,若是我回来看不到健健康康的父皇,我一定将这朝纲搅得翻地覆。”永曦恶狠狠的危险道,那闷声埋在皇甫正寒胸前的小脑袋扭动着。
皇甫正寒脸上挂满了笑容,宠溺的刮了刮永曦的鼻子,柔声道:“去几个月就回来,父皇等着抱外孙呢。”
“父皇只要健健康康的活个长命百岁,别说是外孙了,曾外孙你也抱得到。”说完,从皇甫正寒的怀里出来。
皇甫正寒闻言,笑笑的看着女儿,伸手将早已准备好的小盒子拿出来给永曦,是一个正正方方的小盒子,上面刻六条小龙,冰凉的触感让永曦有一丝狐疑,“这是什么?”
“呵呵,秘密,这是父皇送给未来外孙的礼物,你先替他收着,等他出生了,你再打开!”皇甫正寒神秘道,深沉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痛意。
永曦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盒子上,错过了皇甫正寒眼里的痛意,抬眼,对着皇甫正寒道:“现在送也太早了,父皇等他出生了再送吧!”说完,将手里的盒子递回去。
“别推了,早送,晚送,都是送,你就先拿着吧,等他出生了,你再打开,不然就没有意义了。”皇甫正寒强调道,语气里有一丝急切。
永曦闻言,点了点头,心想父皇肯定有什么事瞒着她,外孙礼物都准备好了,看来瞒的事情还不小,有可能危及到父皇的生命,所以他才急切的让她成亲,给她封地,希望她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永曦温顺的点了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如何让这水底的大鱼浮上水面来。
一个能让父皇忌惮的角色,想来也算是有一定的势力!
“去看看你母后吧,她昨晚念叨了你一晚上,父皇的耳朵都长茧子了。”皇甫正寒夸张道,嘴角的笑意也浓了许多。
“那曦儿告退。”永曦轻轻伏身,然后转身出了御书房。
在父皇这里带着太多的疑问,永曦冲冲去看过母后就直接带着白慕和夏到离王府去。
离王府是离皇宫最近的王府,这一次永曦规矩的坐着马车去,心里想着面见大哥的样子,他们兄妹之间从来没有想过会走到今,从小到大疼爱她的大哥如今有可能是要她的命的人,不管是不是,今她到要问个清楚。
大哥没有那么大的暗部势力,如果真的参与了这件事,那只能说,大哥投靠了别人,而这个人正是父皇一直忌惮的所在,而绝不是那个行事疯癫的夏侯晟。
离王府里,所有下人都战战兢兢的做着手里的事情,偌大的王府里都是诡异的安静,甚至就连呼吸也刻意压低了不少,皇甫永炎站在后院中,望着前面那一排排火红的枫叶,思绪却到当初那纯真美好的年代。
那时年少如流水,翩若惊鸿人不知。
最是一生快乐时,惹得浮生忆昨日。
“炎哥哥,我们长大了要做夫妻的,你知道什么是夫妻吗?”在那长长的宫道尽头那小小的人儿追在他后面跑,任凭他怎么甩也甩不掉。
“炎哥哥,你是燕儿的夫君,我们生就是要在一起的!”热闹而喜庆的长陵侯府里,刚刚成年的她扬起如花的笑颜,涨红着羞涩的小脸,说的却是大胆而直白的宣言。
“炎哥哥,我们总算是成亲了,这下子我总算是你名正言顺的王妃了。”洞房花烛夜的那晚,盖头还没掀起来,她就开始强调她的身份,那个时候他的好笑的扬起嘴角,心里想的却是如何捉弄她。
时间一去不再回头,他们想回头,却发现再也回不了头,皇甫永炎扯了扯嘴角,突然发现,连笑也成了一种奢侈!
短短的一夜之间,为了那所谓的江山皇权,在付出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后依然不属于他的东西,在这一刻让他失去了他人生中最为重要的宝贝。
出生在皇家的他本来就生性凉薄,对于感情之事不太热衷,跟宗政玉燕成亲不过是水到渠成,长陵侯府是他身后的阻力,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王妃会是什么样的女子,表亲兄妹,青梅竹马,五年夫妻,他们虽然不是很恩爱,但也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他一直以为选择了,就会一直走下去,可是没有想到中途会发生这么多事!
他没有想到曦儿会那么能干,所以手握大权!
他没有想到身边的人都要他去争那个位置,所以他和二弟为敌!
他没有想到夫妻同床,她却野心勃勃,为他纳妾牵线,只为增加势力!
他没有想到五年夫妻,最终却成为陌路仇人!
他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什么都没有想到……。
如今他们盼了几年的孩子没有了,而且是他亲手杀的,或许这就是报应吧,如果她没有心存恶毒的念头,差点让曦儿丧命,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纵容他知道曦儿挡了他的路,他也知道自己不会出手!
只可惜他低估了宗政玉燕对权利的渴望,所有的一切因他而起,如果不是背负这长子的名头,何许今他的路,会好走许多,像四弟一样,每吃喝玩乐,人生也没什么不好!
闭上眼眸,皇甫永炎慢慢走进枫林,在哪里,他如同那飘落回转的落叶一样,无根无藤,随风飘荡,最后腐烂,化为尘土,所有人都会记得它最美的颜色,最美的姿态,却不会记得它零落成泥模样!
对于丑的东西,人们都没有太大的兴趣,这是人的本能!
“大哥是在逃避?”
清清冷冷的声音在身后传来,皇甫永炎猛然睁开眼睛,一个急速的转身就看着不远处站着的永曦,顿时眼里划过一抹惊喜,但随即想到了什么?脸色也僵硬了起来!
“曦儿……。?”
“我来只是想知道,她对我动手的时候,大哥知不知道?”永曦打断皇甫永炎的话,冷冷的质问出声。
就在刚刚,她在府外接到暗位的关于大哥的消息,她点了夏和白慕的穴道才翻墙进来,为的不过是要问清楚,他可存了有害她之心?
皇甫永炎闻言,嘴角浮现一抹淡笑,他掩下眼底的痛意,轻声回道:“都是大哥做的,她不过是执行我的命令而已,要怪就怪大哥,是我容不下你!”
“容不下我?呵呵呵呵呵,大哥说着话真让曦儿寒心啊,既然大哥容不下我,那曦儿就走远点吧!”永曦说完,脚尖一点,人已经消失在皇甫永炎的眼前!
望着刚刚永曦站着的地方,皇甫永炎心压下心里的痛苦,转身呢喃道:“大哥不是想包庇她,只是一切因我而起,那么就让我来结束吧!”
细碎的声音随风飘散在风里,皇甫永曦在皇甫永炎转身时再次回来原地,那无声无息的功力让那寒风都随之一震,望着那往枫林深处而去的背影,落寞而孤单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永曦想起刚刚进府时暗卫递来的信息。
宗政玉燕流产了,昏迷不醒!
大哥心痛自责,两两夜不曾去看过宗政玉燕,不曾出府一步,不曾和外人接触过!
有人想嫁祸大哥,而这个人必定是知晓她和大哥之间的恩怨才出此下策,也就是说,不管是她的一举一动,还是大哥和宗政玉燕的,都有人了如指掌,这也证明了她的身边有叛徒!
宗政玉燕经此一事,也算是报应了,看在大哥的面上,以后她不会对她出手,但是大哥的言行有太多问题,这样消极的他让永曦很心酸,江上皇位就真的那么重要?
看来权利这东西真的让至亲之人,变得陌生而冷血,如果真的要有一个人变成这样,那这个人只能是她!
想通一切,永曦转身去了宗政玉燕的屋里,现在只有她才知道幕后之人的踪迹?
房间里,永曦将下人谴退,慢慢走进那封闭得严严实实的屋子,一股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永曦甩了甩衣袖,想把那浓重的药味和淡淡的血腥味扫离周围的空气里面。
因为是深秋,气温已经下降了,而宗政玉燕属于重伤小产,身体十分虚弱,门窗都用厚厚的棉被隔离着,深怕房间里透进一丝风去,永曦望着这不知道是谁的主意,嘴角严重的抽了抽。
房间里不通风,空气不好,这对躺在这里的宗政玉燕一点好处都没有,都说了,没文化,真可怕!
事实上证明,这句说的是多麽在理!
宗政玉燕躺在床上昏睡着,那苍白脸色和散乱的发丝相互印衬着,病态中带有一丝妩媚,那眉头紧皱着,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偶尔能看到几丝不安稳的颤抖,永曦轻轻走上前去,拉起她被子下的手准备给她把脉,拉开被子才发现,宗政玉燕双手紧紧放在小月复上,只一眼,永曦便觉得宗政玉燕也挺可怜的。
母子性,纵然她现在昏迷不醒,但在她心里,这个流掉的孩子只怕是期盼了许久!
她嫁给大哥五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孩子又亲手被大哥弄掉了,想必当时她的心一定很痛苦,不知道那个时候她没有后悔她做的一切!
不管如何,永曦都不再报复她了,当下就认真为她整治起来!
她不是圣母,心里虽然带着恨意,但看在哪个孩子的份上,这一次她就不计较了!
只是当那浮浮沉沉的脉搏在永曦的手指下跳动时,永曦原本就暗沉的心再次往下沉了沉!
宗政玉燕的身体过于虚弱并不是小产和内伤,只是她本身练的内功是阴寒的,女子体内本就容易积聚寒气,练这种内力虽然提升的很快,但是对女子的身体伤害很大,尤其是子宫,长此以往,根本不会怀孕,更不要说会有孩子了。
怪不得她五年来没有怀孕,原来如此,永曦当下就运下内力将宗政玉燕身体里的寒气吸出来,然后将她的内力废弃,在冰火的煎熬里,宗政玉燕慢慢睁开眼睛。
“这是地狱吗?呵呵呵…竟然让我死了都还要遇见你!”宗政玉燕低喘道,丝毫不知道自己还活着。
永曦闻言,翻了翻白眼,淡淡道:“怎么,本公主长得像鬼吗?还是说大嫂亏心事做多了,知道自己快活不成了?”
“我还没死?”宗政玉燕闻言,激动睁开原本朦胧的眼睛。
“嗯!”永曦冷冷应了一声!
“我没有死,你也没有死,为什么会这样?你不是死了吗?一定是我的幻觉,一定是,皇甫永曦死了,她给我的孩子陪葬了?”宗政玉燕一个人低声嘀咕道,丝毫不敢抬头看着面前的女人。
仿佛一切都梦,可惜永曦没有给她机会证明自己在做梦,一把将宗政玉燕拉起来,永曦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和她对视,然后一字一句的出声道:“看清楚了——我就是皇甫永曦,我没有死,而你也活得好好的。赶快清醒吧,我没有时间跟你浪费的。”说完,收回手指,任由宗政玉燕用那吃人的眼光瞪着她。
“你为什么还活着,你害了我的孩子,你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为什么?”宗政玉燕咆哮道,掀开被子挣扎着要起来找永曦算账!
永曦冷冷的撇了她一眼,然后任由她在哪里嘶喊,半响才过去甩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红肿的印子在那“啪”的一声过后清晰的出现在宗政玉燕的脸上,只见她恶狠狠的瞪着永曦,嘴角颤抖着,心里极度愤恨自己如今这具身体,仿佛所有内力都被吸走一样,她竟然连床都下不来。
永曦冷冷的看着宗政玉燕眼里的痛苦和挣扎,以及对她的浓浓恨意,轻扬嘴角,永曦好笑看着她在床上奋力挣扎起来的模样,这样的女人是该受点教训,自己做错了,却将所有的一切归咎在别人的身上。
这种懦弱的女人真是让她恼火,如果不是看在大哥的面上,今她一定会让她四肢断掉,毁掉她一切可以挣扎的东西,她到是要看看,她眼里的倔强到底能坚持到何种地步!
良久,当床上的宗政玉燕终于接受自己无法下床的事实时,抬起那愤恨的眼眸死死的盯着永曦,咬牙切齿道:“是你动的手脚,是你废了我的内力?”
“是我!”永曦冷冷的回道,那看向宗政玉燕的眼神里都是浓浓的嘲讽!
“你这是在报复?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宗政玉燕问道,心里堆积的恨意仿佛要将自己活活烧死。
“报复?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皇甫永曦要是想报复你,手段只怕比你想象的还要残忍十倍,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活生生一个蠢女人,你以为自己有多聪明呢?”永曦冷冷的讽刺道。
“什么被人利用?皇甫永曦你给我说清楚,谁敢利用我?”宗政玉燕咆哮道,眼里喷出了大大的火光。
永曦闻言,淡淡的扫了她身上一眼,然后目光聚到她的小月复,“谁教你修炼这门内功心法的?”
“你是说师父?不可能的,皇甫永曦,你休想挑拨离间!”宗政玉燕大声道,顺着永曦的视线,她的心里又蔓延起无边的苦涩。
“师父?呵呵呵,真是好师父?知道你为什么五年来没有身孕吗?”永曦淡淡的嘲讽道。
看着宗政玉燕那张一边苍白一边红肿的脸,永曦继续道:“你修炼的内功是阴寒的,女子体内容易聚集寒气,修炼这门内力虽然提升的很快,但是它聚集的寒气都在子宫内,你想要怀孕,如何可能,你每次练这门功夫的时候小月复必定绞痛,长此以往,你不仅无法怀孕,就算是有了也不能保住,我要是聊的没错,这次你怀孕才两月不足,超过三月孩子便会因为你体内的寒气而无法成形,最终胎死月复中。”
“你说着门功夫是你师傅教的,下间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却不知那为父亲会这样害自己的女儿,你杀了我,大哥就真的能坐稳皇位?其他哥哥又岂会看着他们的小妹出事而无动于衷,凡了众怒的大哥如何自保都是问题,就算那个位置换成了四哥都不可能是大哥,而你赔了孩子又折兵,最后得到了什么?为他人做了嫁衣裳而不自知,说你蠢是抬举你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别人的用心良苦,我自诩聪明绝顶的大嫂可真是让我刮目想看!”
“我今来这里,不过是想知道谁才是幕后之人,大嫂要是还没有傻透就赶紧告诉我,不然,就算是大哥在,我也一定会杀了你,省的将来后患无穷!”
永曦噼噼啪啪说了一通,眼睛一直盯做宗政玉燕的脸,发现她还是有几分听进去时,脸色一松,只要迷途知返,那还是有救的,皇甫家还是可以继续待下去的。
不然,她真的要送她去见阎王了。
“你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话?”宗政玉燕苍白着脸问道,颤抖的语气里明显有太多不安。
“凭什么?呵呵…,你也太弱智了,找个有经验的大夫看看自己的身体还能不能怀孕,看看你的奇经八脉有没有浮涨,看看你的功力每对你的损伤有多大!”永曦冷冷的嘲讽道,看着宗政玉燕那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心里涌出了几分快意!
“你……说的是…。真的!”宗政玉燕颤抖着鼻音问道,心里早已信了八分!
从练这门阴寒的内功开始她的葵水就没有正常过,有时长有时短,甚至有时候两月才会有,而她的小月复确实常常隐隐作痛,药也吃了很多,但就是不见好,这门功夫她练了不过八年,却已经小有成就,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御医都说了只是一般的寒症,不容易受孕而已,她从来没有想到那个在她心里如同神一般的师父会用这种阴毒的功力来害她,更何况师父说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夫君!
现在细细想来,其中有太多的疑点,师父功力那么高,只要他出手,皇甫永曦和皇甫永麟都会随时丧命,可是他却没有动手,而是一直在暗地里谋划,脸上一直带着面具,就算是她这个徒弟也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利用夫君的身份来拉弄着朝中大臣,暗中除去对立的人马,师父他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永曦轻扫一眼沉思的宗政玉燕,懒懒道:“我不想和你浪费时间,说吧,你口中的师父究竟是谁?”
“我不知道?”宗政玉燕垂着头,显然打击不小!
潜意识里,她也希望这个孩子的死和夫君没有关系,因为不管如何,她终究还是爱他的。
“哼!难道你还想包庇他?蠢到你这种地府的女人还真是少见,我是大哥的亲妹妹,你们连我都想除掉,骨肉至亲尚不能信任,一个随便教你几招损身害体的师父就让你为他卖命?”永曦气恼道,恨不得上去揍她一顿!
“不要说了……”宗政玉燕大喊道!抱着脑袋蜷缩在床角,蒙着厚厚的棉被,从里面闷声道:“我从来没有看过他的样貌,不过听他的声音比较苍老,应该是花甲之年,每次见我的时候都带着一张鬼脸面具!”
“鬼脸面具,老年男人?”永曦呢喃道,眼里划过一丝幽深的冷光!
“他第一次和你接触是什么时候?”永曦问道。
“八年前!”宗政玉燕轻声道,语气里也没有了刚刚的恶劣。
永曦闻言,面色不变,眼眸里的冷光却汇成一条幽暗的碧潭,像是随时把人的魂魄吸进去一样。
一个能用八年的时间来谋划江山权位的人,其身后的势力只怕不容小觑,况且这仅仅只是一个离王和长陵侯,以及一直暧昧不清的右相,朝堂里的这趟浑水看起来各执一面,其中只怕另有乾坤。
永曦理了理在心里暗涌的思绪,冷着脸问道:“你跟他可有什么联系的方式?”
宗政玉燕闻言,伸出洁白如玉手臂,那一粒如同守宫砂一般凸起的红点出现在永曦的眼中,“这是传音蛊,只需要按着它一会,他就会来见我?”宗政玉燕解释道,心里对永曦的恨意消散不小!
她突然有些明白夫君为何会把他这个妹妹看得这么重!
原来这些年她所有的妒忌和不甘,在这个女子的眼里,细如尘埃,视如无物!
“好啊…很好…。,敢动我的人我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永曦阴狠道,从一开始就算计着皇甫家的江山,看来她是小瞧权利对于人心的蛊惑!
“暂时不要联系他,以后他吩咐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我到是要看看他怎么夺下这大燕的江山?”永曦沉声道,目光直直的望着宗政玉燕!
“我…我凭什么听你的?”宗政玉燕小声道,永曦那股凌厉的视线像把火一样燃烧着她身体,心里升起一股惧意!
“凭什么?你现在说这句话不是很好笑吗?就凭我现在可以要了你的命!”永曦冷声道,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感觉到杀气逼来的宗政玉燕下意识的抖了抖身子,然后吞吞吐吐道:“我…。我可以帮你把他引出来…。不过…。不过你能…能…帮我治好身体吗?我想要个孩子…。”
听着宗政玉燕那比蚊子还要细的声音,永曦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不得不说宗政玉燕是爱大哥的,不然她也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只是…。
“我治不好你……”永曦轻声道。
“啊…唔…。”宗政玉燕闻言,脸色一白,身体有些摇摇欲坠!
“不过……我知道有人可以?”永曦邪笑道,眼里闪过一丝捉弄。
“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我还可以有孩子!”宗政玉燕开心道,脸上丝毫不见以往的骄傲和跋扈!
也去只有真正做了母亲才算是长大了,现在的宗政玉燕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心里少了些算计和阴狠,多了些释然和满足!
贪念有时候只是在一念之间,一念成佛,一年成魔!
“你的功力我已经废了,以后别再练了,我会找人来给你看看身体,好好和大哥过日子,不管将来是谁做了大燕的皇帝,我可以保证你和大哥平安无事。”永曦说完,欣慰的看了一眼宗政玉燕,然后转身离开!
轻快步伐快速的移向门口,床边传来宗政玉燕淡淡的声音。
“谢谢你!”
永曦闻言,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快速的离开了房间!
房门外,一身青墨长衫的皇甫永炎直直的望着永曦,仔细一看,那碧波寒潭的眼眸早就浸满了泪水!
人生走了二十几个春秋,如今他才明白何为感动,他原本担心曦儿会对玉燕出手才来的,如今看来,他还是一点不了解这个妹妹,他终究还是枉做了一会小人!
永曦刚出房门就看着那傻站在不远处的大哥,波光滚动的眼里滑落了几滴泪水,心里一颤,随即眼里划过一丝伤痛!
大哥偷偷尾随而来,目的不言而喻!
看来,隔在他们兄妹之间的,不仅仅是权利诱惑?
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之蛋,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无话不谈的哥哥们一个个都有着自己的秘密和执着。
“以后别再争了,父皇说给谁,就是谁的!”永曦淡淡的说完,足下轻点,人已经在院外了……。
秋风咋起的黄昏,皇甫永炎只觉得身体里透出一股股寒意,遍体生凉!
------题外话------
以后如果没有提前更新的话都会是在晚上十点半左右,有事情会跟亲们说一声的!
请牢记本站域名: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