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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可以说是梁国最大的商户之一,遍布于四国的贸易联通几乎垄断他家。姜碧月这几日都歇在屋里,有时候会听那些下人们多多少少说起这些。
顾君怡是顾家么女,年方十六,但大家闺秀之名气远播,即使不久前他们见过的那位。这天天色已晚,姜碧月觉得身上的伤好了许多,便出了院子散步几分。
“夫人,在吗?”
简玉眼中如同溪流卷着无数朵白色小浪花涌起,却忽听身后一声巨响,慌不迭转过身去。只见秦玉墨飞身掠去。那片长廊后的阴暗之处,一道身影同时闪出,向着园子门口奔去。
“是……三国联合之事么?”简玉精致的面容染上几许肃穆。
“定北侯倒是会安慰朕。”他身上衣着单薄,但丝毫没有畏缩,“朕这次来真正的目的,还是想听听,你对于这次结果的意见。”道天姐下。
黛瓦青墙,青石案板,每一寸草木,都像是沾染了江南建筑的气息,她路过那道墙,却听幽幽的琴声似有若无的传进来。
姜碧月忍不住多想,如此漠然尘世的曲风,究竟会是怎样的一个人才能用双手弹奏。但此刻,耳边听得细微的响动,她忙不迭转过头去,见有侍从模样的人进来,便转进阴影处,静静听去。
“不错。朕虽接到乌孙国的书信,慕容璟阑现下下落不明,但只要他没死,这场争斗就永远没有结果。朕前些日子派兵支援,却在半途中遭遇连城属下军队阻截,看来,慕容璟阑已经争取到了一部分外部的帮助。”
“三日后,太后寿宴,母亲会带我进宫,我想让……慕容与我一同去。”
凉薄的季风拂开流云,天边的红霞满天,远处的高楼殿宇有着遗世而独立的淡然。她走出这方小筑,向后面的地域寻去。
来了!姜碧月面色一凛。这才是真正的有价值的内容。这个人给人的印象,并不是那么简单。
顾君怡笑了起来,颇有几分打量之意:“其实……我是想,拜托夫人一件事。”
相处了些日子,顾君怡的脾性她也是有所了解。姜碧月并不接过,只是道:“顾小姐这礼,我不能收下。既是家姐所赠,顾小姐还是自个儿留着用吧。”
姜碧月想,这番话是极对的。听闻,如今乌孙、大齐两国会试改编制度,选拔人才之势大起,各项方面皆紧锣密鼓的改革中。
姜碧月暗松一口气,拼命跑了起来。
姜碧月竟不知何时,独影站在自己身后!她慌不择路,只得寻了法子,狠狠咬了那人一口,才有机会得空跑出。但这一出来,几乎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引了过来!实是危险之极!
是他,真的是他。
这动作导致的结果并不大,但足以引起那名唤为‘独影’的人的注意。果不其然,两人个人先后转过头来。
秦玉墨盯着简玉的眸子如一幅只涂有大片山水墨色的图画,流淌而过。
顾君怡探了探,俏皮一笑,从袖子里找出一个东西,拿在她眼前:“喏,今天我娘去宫中探望我姐姐,她让娘把这个东西带给我,我觉着这个簪子我不合适,就拿给你了。”
秦玉墨眼中的深沉尽显本色,盯着简玉看了好久,才猛然大笑道:“好一个定北侯,果不愧是我大梁的再世诸葛!”
还好,她手中留有刚才的几颗石子,便索性用了力,砸在了那三人的膻中穴。她力道很轻,还不能至他们于死地。
身形玲珑小巧,是个女人。简玉心一悸,也跟着追了过去。
梁国皇族秦氏,到现在已是二十五世,是唯一一个能与大燕建国之悠久而相提并论。现世梁国帝王,乃武宗帝,名唤秦玉墨。外界盛传,此人脾性难测,但其统治期间,百姓安康,也算统治有方。
有人推门进来。她看去。
姜碧月则是越听越惊。师兄怎么会参与其中?所谓的他手下部队,又从何而来?风吹着脸颊,从心底窜起一丝飞快闪过的不安。现在的情况如此严峻,哪一方会坐拥天下现在还不能下定论,但是慕容璟阑就所有人看来是最不可能的。
“是……梁国虽建国已久,但是有一段时间因为长期的内战,导致百姓水生火热,一时间天灾人祸齐降,花费很长一段时间才有所恢复。近百年来,这个影响一直在持续。相比,在这种情况下比我们强大的齐国与乌孙,非常有实力逐鹿。一山怎能容二虎,是以,这两国现在强强联手,但未来,就无法说了。”zVXC。
“你们看我是谁?”她猛地大喝一声,转过身来。尾随着她的三人纷纷停住脚步,但来不及反应,亦不曾看清她的面孔,眼前扬起素白色的衣袖如碟舞蹁跹,晃过一道白光,几人只觉被什么砸中,顿时一种麻痹感觉传遍全身。
秦玉墨眼角慵懒,声音一缕清音袅袅破空至,率先走到亭中的石桌旁。简玉跟随其后,幽幽淡墨在眼中闪过。
简玉一笑相应:“正是。这背后究竟还有怎样的内幕,微臣也尚且不知。”
“皇上怎会来此?”
姜碧月避开双眸,骤然而退的情潮,让她有些无措。明智的选择则是,现在离开。然而却不是按照她的意愿,如此,门口忽的走进一人。只不过那刺目的明黄色,让她有了一丝惊骇。
远远望得一个背影,被脑中的印象无限的放大。白衣如雪,斑驳的落寞和忧伤,黑发与之形成鲜明的对比。姜碧月握了握袖边,蹲子拾起几枚石子,轻轻掷了一枚出去。
清风萧萧,姜碧月只见来人发丝间的发带飞扬,纵然面目狠戾,淡墨点点,仍难掩其如朔风寒刃的暮寒之气。
如缕流沙,染指苍苍,姜碧月听到第二道声音响起的时候,心猛地一颤。无比的忧伤慢慢袭来,交杂着各种情绪。她一晃,探出头去。
细细的心思掺入了甜蜜,却有些苦涩。芜曦说的,是真的,简玉真的在梁国;现在,他也在她的眼前。姜碧月看着不远处简玉,默默地蹙了蹙眉。
她看着身后逼近的三人,心底涌起一阵阵悲哀,一念间肆意荡起心湖的波澜。姜碧月看着周围的环境,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旋即一计上心头。
姜碧月看她一眼,只道:“顾小姐直说。”
长廊一隅,她看到一角白色衣袍被风扬起。姜碧月静静听着这曲琴声奏完。琴,要适得用它之人的脾性,两者相得益彰,才能奏出最美的天籁。
简玉缓缓开口:“皇上可知,大燕虽是四国强中之强,只是就综合国力而言,但若要拿出某一项来比,却略显逊色。四国争斗,齐国就兵器攻城术来说,极为强悍。”
秦玉墨眯了眯眼,笑道:“他乌孙是最先提出这一决策的,可他也是最有可能反悔的,朕怎么能看着轩辕崆峒独享?不过让朕好奇的是,一向最为主动的齐国现在却反而安静得很,白子轩怎么能按捺得住?”
“独影,我暂且还不想走。”
姜碧月看着檐下的风铃摇曳,脑中一滞,醒悟过来,忍不住好奇的进到里面。这片地方空旷,甚是凄凉,相比外面的满园春色,这里却杂草丛生,似未从寒冬中苏醒过来。
他明眸顾盼,淡淡道:“定北侯只管说出即可,朕并无忌讳。”
“好久不曾出宫了,这顾家的园林修建的是极好的。”他开口时有一种很令人反感的讥讽之气,姜碧月只见简玉一笑,荡漾起一股暖暖的柔情。
简玉一掀衣摆,跪了下去。
“朕来听曲。”
姜碧月温婉的眼中似有未起的夜色阑珊。明灭间白衣男子的侧脸轮廓,让她心生恍惚。
但是,有人的脚步声接近。姜碧月警惕的绷直身子。细细听去,只是一个人。她暗暗捏一把汗,心情无缘由的跌入谷底,眼中的冷意凝聚。
可是现在她不能出去。如果出去,他会怎么想?再者,现在情况复杂,如果她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一定会引起他和其他一些人的怀疑。
“皇家大起,也是之所不能比的。”
“主子,时间不早了,明儿还要早朝,回吧。”
姜碧月顿悟,这个人是梁王。
模着黑回到院中,早已侵袭一身的凉意渗出的细汗把衣襟微微染湿,她病好不久,胸中那股闷痛之气传来,压的她呼吸有些急促。
一袭鹅黄色滚边狐裘映入眼帘,姜碧月定了定,笑着问:“顾小姐这么晚了,还来这里做什么?”
她自是知道她口中所说的慕容是谁,微微一笑:“顾小姐,我只是他的妻,并不能做得了主,其实,你更应该去问他顾君怡脸红起来,嗫嚅道:“可是最近他都不在,我来过好几次,都、都是看到你一个人……”
姜碧月眼中迷离、静谧和斑驳,顾君怡撞进她眼中,油然而生的是一种震慑,抿了抿唇。眼前的姜碧月朱颜碧发,隔不断红尘冷暖,像是坠落凡间的仙子。
然而,与仰慕同时滋生在顾君怡心底的,还有暗流涌动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