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的咒骂似利剑,向可馨刺了过来,一霎那,她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刚刚小沈氏要支开魏夫人和齐氏,原来是要让自己孤立难援,好让这三人羞辱她。
只是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徐睿博的事情,完全是徐睿博自己一厢情愿,和她半毛关系都没有,可是她们把账全部算到了她的头上。
可馨一瞬间委屈地泪水在眼里打转,可她马上就逼了回去。
不能哭,叶可馨,你不能被这些毒妇打到,一定要坚决地予以还击惚。
可馨昂头挺胸,骄傲地挺立在梅树下,看着母亲被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站在那全身发抖,嘴唇青紫。
看着齐氏在那痛斥三人:“你们太过分了!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你们干嘛要不依不饶地侮辱人?今天这事你们要是不向叶二小姐道歉,我就进宫,找皇后娘娘评理。”
看着有好几位和自己交好的朋友,担忧而又同情地注视着自己温。
可馨瞬间绽放出一个冷艳、孤傲的笑容,一霎那,满园梅花失色,都不及她的圣洁与坚强,“我自问和你们无冤无仇,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如此仇恨我,要毁我名节。是,我爹爹确实是个六品小官,我也确实只是个庶女,可是这又怎么样?难道仅仅因为我爹爹位低权微,因为我是个庶女,我就要甘愿低贱,感恩戴德的嫁给世子做侧妃,而不能拒绝?你们也知道,不能让别人流泪,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之一,我才拒绝了诚郡王府的提亲,因为我不想为了一个男人,而和别的女人整天争斗,也不想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正所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活着都不容易,这和我是正妃,还是小妾,没有任何区别,为妻为妾,为了同一个男人相争,死去活来的还少吗?是,你们一个是诚郡王府的庶女,一位是侯府的千金,一位是公主的女儿,我身份确实没你们高贵,可我卑微,却不卑鄙,我平凡,却有傲骨,我正是不甘低贱,情愿出家为尼,情愿孤独终老,才发誓这一生绝不嫁人作妾,绝不和别的女人共事一夫的。我只想平平淡淡地过普通老百姓的日子,我一直远远地躲着你们这些高贵的人,我碍着你们谁了?你们要如此对待我?”
梅林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就引来好多人驻足观看,后来还来了些公子少爷,其中有京城恶四少赫然在列,当然还有一些有声名不错的青年才俊。
被可馨的话,给震撼的在那直发呆。
等江翌潇和徐睿博听说赶到的时候,正好听见她的这番话。
到了这一刻,两人才知道了她的心愿。
徐睿博赶紧走过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赵文涛冲过来,指着三个女子骂道:“要不要脸?三个人欺负一家一个人?”
徐媛媛一看是他,马上鄙视地骂道:“该你什么事啊?你算那颗葱啊?要为她说话?哟!莫非是看上人家啦?劝你省省吧,她连我哥啊!……”
话没说完,徐睿博就冲过来,二话没说,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放肆!谁给你的权利,如此对待我请来的贵客?”
徐媛媛被当众打耳光,马上就哭了起来,好无形象地喊道:“你干嘛打我?是母亲叫我羞辱叶可馨的,又不是我自己要来的。唔……”
“啊……”梅园里好多人,惊叹出声,看向可馨的目光,就充满了同情,看向徐媛媛的目光,就含着嘲讽了。
齐氏当即就冷笑出声:“真是好意思啊!堂堂一个郡王妃,竟然处心积虑地和一个晚辈过不去。”
徐睿博一听,一张脸羞恼地马上变成了猴,对着可馨深施一礼说道:“对不起!母妃她……”
“对不起!”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可馨冷冷地打断了,“世子爷,请您以后远离叶可馨十里开外,叶可馨在此多谢了!”
说完,一揖到底,然后转身拉着泪流满面的朱氏,对齐氏和尚书夫人说道:“对不起!亲家母亲,齐姐姐,请恕可馨和母亲先走一步了。”
齐氏刚要说,“我也走”,没想到朱氏突然大喊一声说道:“等一下。这诚郡王府确实高贵,原是我们这些小门小户之人不该来的,可是受到了请柬,却不好意思失礼。过门是客,便是我们这些身份卑微之人,也知道如何待客,没想到这高贵的郡王府,请了客人上门,却只是为了羞辱。我虽然没有你们这些夫人高贵,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女儿受欺负,叶可馨是我朱曼娥的女儿,不是路边的野草。”
说完,走到三个辱骂可馨的小女子面前,刚要抬手,却被可馨拦住了。
不能动手,打狗还得看主人,母亲真要动手打了人,真理就不在她们这方了。
可馨伸手抱住朱氏,软言慰予道:“娘,我没事,我们走,以后我们再也不踏进这里半步。”
朱氏泪流满面,在可馨相扶下往外走,可是刁美萍却不想放过她们了。
想她堂堂皇亲国戚,如何能被这低贱的六品小官婆娘殴打?就算没打着,可举举巴掌也不行。
“你个贱人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打我?”刁美萍状如泼妇一样地冲了过来。
江翌潇见状,是再也忍不住了,伸手一颗石子飞出,正中刁美萍的膝盖,刁美萍扑通就一下子,就跪在了朱氏面前,摔了个狗吃屎。
“哈哈……”众人一见,全都笑了起来。刁连成连忙跑过来,一边扶起妹妹,一边骂道:“哪个王八蛋,敢暗算哎哟!我的牙……”
话没说完,刁连成就捂着嘴,吐出两颗血糊流淋的门牙来。
“报应!”朱氏嘲讽地看了兄妹两一眼,伸手拉着可馨朝外走去。
刁连成门牙被打落,又找不到是谁动的手,一股怒火没处发泄,兜头就朝着可馨和朱氏冲了过来。
就抱着了一个念头,把可馨扑倒在地,撕破她的衣服,这样一来,美人也得到手了,又报了妹妹被羞辱之仇,报了自己被打落牙齿之恨。疯狗发起狂来,也是挺惊人的。大伙看着花蝴蝶满嘴是血,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发疯地朝着可馨扑过来。
而可馨只顾低头安慰悲愤欲绝的母亲,完全也没防备,花蝴蝶眼看就到了可馨身边之际,江翌潇飞身赶到,将可馨和朱氏,往边上一拉,一脚就踹了出去。
江翌潇恼恨他暗算可馨,脚下使出了五成功力;而花蝴蝶本来身子已经被酒色掏空,瘦的跟个大烟鬼子似的,这么一踹,一下子就躺倒在地起不来了。
幸好江翌潇只用了五成功力,多用一成,估计刁连成就报销了。
江翌潇满身散发出冻死人的寒气,看着刁连成,冷哼出声:“你真是个人渣!竟然要偷袭两个女人。本相爷今天就替永安侯教训教训你这个没人味的畜牲!”
说完,冷冽而又狠绝地看着徐睿博和那三位咒骂可馨的女人,厉声责斥道:“各位都是出身忠孝礼义之家的公子小姐、豪门贵妇,如此伤害一个和你们无冤无仇的弱女子,你们于心何忍?各位的父母就这么教导你们的?还是你们的父母,根本就是伪善之人?所谓的礼仪道德,都是装出来给人看的?”
徐睿博脸色本来已经在可馨说了那番话以后,血色全部褪尽,而这一刻,他更是被江翌潇如尖刺一般的话,刺得鲜血淋漓。
心底那撕裂般的疼痛,让他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本来自己背着母亲给朱氏和可馨下帖子,就是为了能够远远地看她一眼。
可馨来了,他看到了。那一抹清丽如梅的倩影,让他珍藏在心里深处的一切往事,又清晰地弥漫上来。
这一刻,他才知道,有些人、有些事,是隽刻在灵魂上的,纵使你想尽办法,也无法抹去。
他没有想到母亲会指使庶妹来侮辱可馨,更没想到可馨会决绝到,再也不见他。
想到再也见不到她,他们之间以后便如仇人一般,徐睿博心痛,可还不及看到她被人侮辱,来的更痛。
早知道会这样,他情愿饱受相思的折磨,忍着不见她,也好过看见她受伤害。
而看见江翌潇如天神一般地现身保护自己,可馨所有的坚强,在这一瞬间,全部化为泪水,夺眶而出……
晶莹的泪珠,似一颗颗玲珑剔透的水晶珠子,顺着她细瓷般的脸庞,滚落了下来。
可纵使这样,可馨依然面带微笑,腰板挺得笔直,走到赵文涛和江翌潇面前,盈盈拜倒,“可馨谢过两位爷仗义直言!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带泪的笑容,比之嚎啕大哭,还要令人怜惜;小小柔弱的身躯,因为气愤微微颤抖,却依然悄然挺立,坚强地扶着母亲,迈着从容不迫的步履,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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