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女子出嫁,还没有在婆家立足脚跟的时候,婆家看重的就是这个女子在娘家中的地位,一个很受父母宠爱的女子,和一个不受父母宠爱的女子,在婆家看来,是很重要的衡量条件,决定了这个女子日后在婆家的地位。当然,这样的条件,也不是永远不变的,也许在娘家受宠的女子性格刁蛮,反而让婆婆厌恶,不受宠的女子性格温和,反而得到婆婆的喜欢,这也不是一定的。不过,这不能改变一个事实,婆婆对媳妇的容让取决于娘家的态度。不受宠的女子,要想比受宠的女子得到婆婆的喜爱,付出的努力肯定是双倍的。
出是头个。娘家地位的攀升,往往也会让女子在婆家的地位水涨船高,在对待妾室这方面,身份高的女子拥有着更多的处置权利,这是毋庸置疑的。同样的,婆家的地位攀升,也会让女子在娘家的地位跟着涨高,说白了,两姓之好,就是要结合两个家族的利益。
娘家和婆家的关系,可以说是互相依存,却又互相牵制。赵老太君一死,从某种意义来说,已经是剪断了这种联系,而苏瑶嫁给赵文轩之后,这种关系才得到某种的延续,只是,此时强大的不是婆家,而是娘家。12165781
作为婆婆的赵夫人,也许对苏瑶看不顺眼,就是这点吧,一个无法挟持的媳妇,就如一根肉中刺,时不时都在提醒她,她这个做婆婆的,在苏瑶面前摆不起婆婆的款,再加上有心人的一再挑唆,原本三分不喜,也逐渐扩散为十分不喜。
这人一旦开始不喜欢那个人,即使原来看起来很好的优点,到后来也变成了缺点。以前,赵夫人觉得苏瑶温顺,如今觉得苏瑶太软弱了,以前觉得苏瑶生性单纯,如今却认为苏瑶不够聪明,配不上自己的儿子……越往鸡蛋里挑骨头,越容易挑出骨头,即使不是骨头,也会固执认为这就是骨头。赵夫人此刻的心态,就是如此。
赵大女乃女乃对苏绛唇这样的讽刺,一点也不为杵,反倒是坦然道:“我说的话,你不中听,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倘若老太君还在世,是容不得你这样张狂的。”
苏绛唇真想说,若是太君在世,只怕恨不得把自己塞回娘胎里,重新再找一户人家投胎才好了。这样的娘家,没有比有强上几倍。“可惜的是,老太君已经不在了。”说着,苏绛唇摊开手道:“你和我说这些,是没有用的,我也不会因为几句话,就会心软。官府那边,你还是亲自出去周旋,既然说了是你的亲戚,那就是你的亲戚,官府的人是不会为难的。”
苏绛唇的话说的很动听,可事实上是怎么样的,也就天知道了。
赵大女乃女乃见苏绛唇始终不肯在这上头松口,越发恼恨了。对她来说,那个远方堂妹算什么?还不如一张地契重要实际了。“这么说,你是不打算理这一茬了?”
苏绛唇含笑道:“我怎么理?侯府又不是衙门,我也不算什么牌面上的人物,管不到那上头去了。你若是跟我说,侯府的哪棵树倒了,哪棵树开花了,我兴许还能管上一二,其他的,恕我爱莫能助。”
赵夫人见苏绛唇是铁了心肠不肯帮忙,心里就有一个恶毒的主意形成了。既然她敢吞了自己的宅子,那么,她就要把苏瑶要回去,好好磋磨才行,这样的话,出了一口恶气,也能解恨。于是,赵夫人在地契这件事上不继续纠缠了,只要苏瑶到了她的手里,什么地契房契的,还怕要不回来吗?
苏绛唇见赵夫人的眼里充满了算计,心中的警铃大响,不管是赵夫人还是赵大女乃女乃,都不算是什么良善之辈,以前的赵府,没有妾室,也没有涉及名利之争,这些人看着就是好的,可一旦到了利益面前,这本性,就不知不觉暴露出来。
也许,在她们的内心深处,一定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内心是如此肮脏,毕竟,一个人在做坏事之前,都是先把别人代入了坏人的角色里头,这样的话,才能心安理得。在赵夫人和赵大女乃女乃面前,苏绛唇无异于就是那个恶人之中的恶人。
“既然你这样说了,我这个做长辈的,也不好为难你。这些日子,苏瑶打搅你了,现在我来,就顺道让她跟我回去吧。”赵夫人说的很顺溜,似乎来这里,就是为了接苏瑶回去。p2sh。
苏绛唇是傻子吗?她当然不是傻子,这赵夫人打的什么主意,苏绛唇怎么可能看不出?一想到赵夫人的心思如此歹毒,苏绛唇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碎尸万段的。
“苏瑶的身子弱,经不住搬来搬去的辛苦。再说,太君喜欢苏瑶,你也不是不知道的,这个时候分开她们母女,只怕会让太君心中不痛快的。”苏绛唇很婉转地拒绝了赵夫人的提议。
赵夫人岂肯打退堂鼓,见苏绛唇不肯放人,那眼里已经露出了一丝怨毒的光,“她是赵家的媳妇,生是赵府的人,死是赵府的鬼,日后享的也是赵府的香火,用的是赵府的供奉,和你们侯府有什么干系?凭什么你一句不让见,就不准我们带她走?
苏绛唇真想拍手称绝,她绝对没有想到,赵夫人居然把自己之前说的的话还回来了。
“苏瑶的确是你赵府的人,不过,她也是我们侯府的娇客,难道回娘家住,也得经过你这个婆婆的同意吗?”。说到这里,苏绛唇停顿了一下,又道:“赵府的规矩再大,难道就不许媳妇回娘家住吗?”。
赵夫人变得极为强硬,冷笑道:“回娘家住,可以,不过,住这么久,恐怕就不是规矩了。哪个做媳妇的,回娘家会呆这么长的时间?也就那种见识浅薄的女子,才真的以为得了夫君几日宠爱,就无法无天了。”
“哟,这话打哪里来的?”苏绛唇含笑望着赵夫人,“听你这么说的话,也是这么一个道理。说来说去,人家都说嫁入赵府的女子是有福的,如今看来,这赵府的媳妇做久了,就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