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是偏爱我们这些孩子,但不代表他会善待我们这群孩子。自己的孩子,总是要看到他跌跤,然后喃喃的说:看吧,不听我的话……
选自安若《我在回忆里等你。》
如果说,我是说如果这只是一个愚人节的笑话,多好。
可是它并不是,而且是真真实实的发生了。就在刚才接到以萱的电话,我是真实的才明白阿哲,大哥,少柏小沁失踪了。
是的,是失踪了。因为我们都联系不到了他们。第七天,整整七天,没有任何的消息。前三天我以为他们只是太忙,忘记联系,可是七天我才意识到他们是真的失踪了。
我联系不到了阿哲,以萱联系不到大哥,更别说少柏和小沁。
我和阿哲是三两天才通一次电话,或者总是在网络上留言;而以萱和大哥是天天电话,没有中断过,可是他们在同一天却都消失了,找不到了。
不但如此就连一直照顾我们的许诺也失踪了,一切和他们有关系的人全部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找不到了。我和以萱无数次问磊子,磊子却说他也不知道,和他们也很久没有联系了。
不可置信。是的,我无法置信。
一夕之间,和我们曾和我们朝夕相处,和自己相爱相守的人,不见了,不翼而飞了。
这个打击,太大了。这个现实,我无法接受。
空间明明留有他的痕迹,明明不久他才在电话里说以后我们的孩子要叫许陌……
我不相信,真的。
我和以萱固执的认为这只是一时的,他们很快很快就会出现,很快很快就会回来。以萱抱着我说:“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在这一刻,这一个如妖一般的女子,终也是崩溃了,我感觉到了她的身体在颤抖,她也没有那个自信他们会回来,谁也不能保证!
他们消失的一个月后的第三天,我接到了电话,以萱进了医院。
当我赶到医院时,以萱闭着眼躺在冰冷冷的病床上,眼角的泪痕犹在,身体像猫儿一样蜷曲了起来,昏迷中低喃“爷爷…爷爷…爷爷…我要爷爷。”
那一刻泪夺眶而出。以萱称纪陌臣为“爷爷”。
左手手腕上白色绷带包裹着,右手还在输液。她不断的重复着那一句话,眼泪从她的眼角落下,划过白色的枕边……
用手捂住口,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怕惊醒了以萱。轻轻的关上了房门,靠着白色的墙壁身子向下滑,坐到了冰冷的地上……
心,疼,真的好疼。
阿哲,你在哪里?我好累,我也快撑不下去了……
这一个月来,我唯一的信仰就是不断的欺骗着自己他回来,他没有离开;可是时间终不愿让我们这样自欺欺人的活下去。我和以萱夜夜守在蓝调,夜夜喝的烂醉,夜夜流泪……
可是……我们终都快要撑不下去了。
始终……我们都骗不了自己。
他们不见了。
“你就是安若?”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是以萱的哥哥,宫飞扬。”我依旧什么话都没有说,我什么也不想在说了,我也好累,如果可以我也好想和以萱一样的沉睡,永远……永远都不要醒来。
弓起膝盖双手抱紧,好冷,好疼…好累,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我撑不下去了,现在又如何鼓励以萱来撑下去。
以萱醒来了,但是整整三天,她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呆呆的望着窗外,要么闭着眼睛,不和任何人说话,任何人说话她也不回答。
到了晚上她总是低喃:爷爷…爷爷……我要的爷爷哪去了。然后流眼泪。
然后,我也会跟着流眼泪,跟着疼痛,在心里千遍万遍的重复:阿哲,阿哲,你在哪里。
第五天,以萱疯了一样拔掉了输液的针头,血液倒回,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床单,病服。她发疯似的要出院,要找爷爷,她一遍遍的问:“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我只要爷爷。”
直到宫飞扬跪在了地上,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她才安静下来;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她才安静的睡去。
宫飞扬告诉我以萱以前有过自闭症,也有很严重的抑郁症;但在遇到纪陌臣后,渐渐的都好了起来。所以家人才同意她留在h市,只是这次他们的消失,使得以萱的病又犯了。
看着宫飞扬愁眉紧锁,我知道他有多疼爱这个妹妹,所以才在以萱发疯时,不顾尊严的跪下来。
第七天,以萱不见了。
找到她时,她穿着白色病服在医院的顶楼上。
这一个多月以来她第一次会笑,却笑的那么苍冷,那么的绝望。她笑语嫣然轻轻的对宫飞扬说道:“你愿意陪着我跳下去吗?”。
你愿意陪我跳下去吗?你愿意吗?
你愿意陪我跳下去吗?你愿意吗?
你愿意陪我跳下去吗?你愿意吗?
这里是26楼,而以萱问宫飞扬:“你愿意陪我跳下去吗?”。
宫飞扬脸色顿时惨白了起来,死死的握紧了双拳,语气平和的说道:“以萱,别闹了。”然后走上前,将以萱抱起来,回到病房,以萱没有一丝的反抗,只是咯咯的笑个不停。
我站在这天台上,俯首朝下望去,只觉得一阵晕眩。几乎就要瘫痪在了地上……
谁能告诉我,这是不是只是一场梦境?
只要一醒过来,什么都恢复正常,他们没有消失,没有不见。
谁能告诉我,这只是一场恶作剧?
只是他们在和我跟以萱玩的一场闹剧,也许明天他们就会站在我们的面前说:“哈哈,被吓到了吧。”
没有,没有人告诉我;只有现实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而我却迟迟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