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带着凌碎的星子仓惶的散落着,夜色深沉,官道上除了夏虫偶然的鸣叫外,一片黑暗与静谧。此是去凤谷的偏僻之道,即使有三两户人家,那灯火也被幽深的密林给掩盖了,只余下无尽的孤寂和苍茫。
突然,从远处传来马儿的嘶鸣声还有车轮辘辘的声响,不多时,一辆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马车疾驰而来,走马灯在车头晃动着,吸引了不少萤火虫飞来围绕,点点萤光,倒比那天星还要明亮。
车头坐着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男子,胸前的黑鹰锦绣图样隐隐发亮,他吆喝着墨色的骏马,身子像是雕像一般,竟然不随这道路的逐渐崎岖而晃动一下,诡异的气氛充斥着林间的小道。
眼见就要穿过密林的岔路径往山谷而去,几匹快马突然从南面的小道冲出,为首者一身玄衣,鬼样面具泛着寒光,让人莫敢亲近,身后背了一柄长剑,其他均是黑衣打扮,面庞皆用面纱遮住,暗涌的杀意暧昧的流动着。
这队人马与马车在岔路口相遇,马车差点就与那玄衣男子撞在了一起,马受了惊,四蹄乱舞,惊起满天的烟尘,那玄衣男子的白马也因之大惊,渐渐不安分起来。
玄衣男子勒紧了缰绳,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马车,对上了那面具男子胸前的黑鹰,脸色一变,一挥手,一甩鞭,疾驰而去,那面具男子的眸光一闪,马鞭一甩,指挥马儿继续前行,怎料才过片刻,那率先而行的马上男子突然一声吆喝,白马长鸣一声,转向而回,其余几人见状,忙转头跟上。
片刻之后,原本分驰的两道人马反而在幽深的山谷中再次相遇。
长长的嘶鸣声惊扰了马车内一直默然无语的人。
“掠空,有事?”略显稚女敕的声音有着傲然的霸气。
“皇……,主子,有埋伏。”声音清冷严肃。
“果真按捺不住动手了。”冷笑夹杂着理所当然的韵味。“这次派得是谁。”
“没见过,该是死士。”面具遮住脸看不真切,却可见他的的手已经模上怀中的剑。
“我倒想瞧瞧……”门帘被掀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青丝如墨,面冠如玉,过分好看的面容难分性别,一双紫瞳深似幽潭,能勾人心魂。衣襟微敞,露出漂亮的锁骨。性感、魅惑。
“主子,小心,来者不善。”
“掠空,你是在怀疑我的计划么?
“不敢。”诡异的眸闪着寒光,如同暗夜的狼一般。
“你我兄弟,无所谓敢不敢。”
“吵什么,今天你们谁也逃不了。”玄衣男子张狂的叫嚣着,身后的死士默契的散开,手持刀剑,在暗淡的月色下闪着诡异的绿色,看的出染了剧毒。
少年的的紫瞳更加的幽深,令玄衣男子忍不住颤抖,难怪对付一个少年竟然要全军出去,不可小觑。
两方紧张的对弈着,一触即发。
“这样就怕了,难怪成不了事。”讽刺的话语出自这个俊美的少年口中,却是那般令人心惊胆战。
赤果果的讽刺了出自一个少年之口,令玄衣男子气的发颤。
“掠空,你还在等什么,这些个碍人的苍蝇打扰到我享星星的雅兴了。”望着夜空,紫瞳更加的妖艳,还真是没有月亮,这样的夜很适合染上红色。
从怀中掏出一块雪白的丝巾,越是接近凤谷,积雪便渐渐的消失,可惜了,那艳红真的让人兴奋。
“动手……”愕然的嗓音,一瞬间听见剑没入的声音。
“掠空,你……”雪白的丝巾染上如同盛开的红梅一般妖美,匕首整个没入少年的胸口。
“我的好皇弟,不要怪我残忍,唾手可得的天下怎能交由你一个小孩子,父皇糊涂。”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有几分相似的面容。
“是我疏忽……”
“我任由你像狗一般指挥了好几年,这是有代价的。”黑眸映衬在他的紫瞳中露出一抹浓稠的恨意。
“我待你不薄……”一时的心软,竟然为自己埋下了杀机,胸口处剧烈的疼痛告诉自己那一剑刺的有多深,眼眸不时的观测着四周的地形,这些蓄势待发的死士看来都不是泛泛之辈,原来早有预谋。“看来我的心还是不够硬啊,我的好皇兄……”
“你是根本没有心……”明明是个孩子,手段却残忍到令人发指,很多时候他都会觉得自己面对是一个恶魔,一个徒有美貌的妖孽。
“呵呵……”诡异的笑声从他的薄唇里流出。
这里已经出了密林,难怪刚刚他们没有动手,原来在找一个最没有逃生方位的地方,想不到自己的引儿狼出洞,竟然引得是自己,面色一沉,却没有放弃探索,左边是官道,右面该是悬崖,听风声应该深不见谷,前无进路后无退路,难道我轩辕姬孑该命丧于此,我偏不信。
“天下本该是我的。皇弟不是最喜欢让别人的血染红这白色的丝巾么,怎么也没想过有一天它会被你的血染红吧。”
紫瞳眸光一闪,双拳紧握,却是对着掠空绽放一朵娇艳的笑颜。
“皇兄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你……”握住匕首的手一阵颤抖,他的笑容和那双诡异的紫瞳竟然令他无来由的害怕。“我不相信什么天命,这次你有多大的本事也是插翅难飞。”
“但却是真的,你看我的眼睛。”同时紫眸扫过四周,所有人皆不敢有动作,血染红了他白色的长衫,此刻和如同浴血的修罗。“即使是死,我也会会让你陪葬。”
妖异的紫光在暗夜中格外妖冶。
“你……”
瞬间,少年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划过,只见一淡然的白光闪过。
掠空死睁着双目,明明唾手可得的天下如何会在一瞬间失去,连命也赔上,难道真的是天命。
“我从来不信命,是你太优柔寡断了,这是弟弟最后给你的忠告。”黑色的身影立刻朝着右面飞奔而去,因为快速奔跑,牵动伤口,更多的鲜血涌出,紫眸更加的阴冷,纠结的眉目可以看得出他在忍受极大的疼痛。
能否活下去,他只是在赌自己的运气,刀刺得很深,没想到他的恨意竟然这么的深沉,每走一步都会痛得要晕过去,大量的鲜血迟早会让他失血过多死亡,但是他不能死,不能死。少年仓惶的脚步在林间奔走,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发出低低的吼叫,这个夜不安稳
一场心理战数,刚才自己赌赢了,可是那些死士照样不会放过他。
一定要活着,紫瞳闪着诡异的寒光,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凝固,回过头对着众人一笑,妖魑。纵身一跃,毫不迟疑的跳下深不见谷的悬崖。
“这个天下一定是我的,谁也夺不走……”
妖惑的声音在夜空中游离,引得众人一阵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