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快换上给娘看看,”柳夫人脸上洋溢着慈母的光辉,灿烂的笑容里却藏着几分不舍,“这是娘亲手做的。”
烟如丝心里有些茫然,有些忐忑。她从小就无父无母,虽然师傅对她很好,可到底比不得亲爹亲娘,可这几天柳夫人给了她母亲的温暖,虽然她一遍遍地提醒自己,这份温暖不是真的,可是还是禁不住有些感动。
她呆呆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瀑布般的秀发有一半高高盘起,另外一半徐徐垂下,头上插着碧玉簪子,脸上微施薄粉,大红的嫁衣十分惊艳,衬得原本清纯秀气的脸多了几许妩媚的味道。
这张脸要是换上她自己的,肯定比柳清更美!烟如丝心里泛起一丝酸涩。
“清儿长得真好看,王爷肯定会喜欢你的。”柳夫人一声夸赞,眼中含着盈盈的泪花。
“夫人,今天是小姐的大喜日子,您该高兴才是。”一旁的云香柔声劝慰。
眼中的伤感和不舍尽然褪去,柳夫人笑着点点头,“是该高兴,是该高兴!”
“清儿,这个玉镯是娘最重要的东西,”说笑间,柳夫人拉过烟如丝的手温柔地帮她戴上一个圆形玉镯,“你一定要好好保管,一刻也不要离身。”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既然是娘最重要的东西,您就自己留着吧!”
烟如丝作势要取下玉镯,眼睛又忍不住往手腕上扫了扫,哇,翠绿翠绿的,还有一股暖暖的感觉从玉镯上面源源不断地传到皮肤上,应该是极品暖玉,肯定能卖个大价钱!
柳夫人一把按住她的手,“再重要,也没有你重要,拿着吧,就当是娘给你的陪嫁。”
烟如丝心里一边鄙视自己的无耻,一边乐呵呵地收下了,没有办法,一看到这种值钱的东西她就受不了。只是忽然想到柳清,她的心里泛起丝丝内疚,人虽然不是她杀的,可毕竟占了柳清的身份,享了柳夫人的疼爱。
不过这份内疚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给沈素云和柳婷种下了催魂术也算对得起她了。这样一想,烟如丝又心安理得了。
相府的陪嫁除了些不值钱的布匹外,就剩下一个丫头小翠。
不过因为烟如丝并不喜欢小翠,就把她留在了相府。
出门的时候,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柳墨背她上轿的,透过红色盖头只能依稀能看到柳墨高大的身形。听小翠说,他是特意从边关赶回来的,虽然没有过什么接触,可对柳墨,烟如丝还是无端地生出些许好感来。
“清儿,去了王府要好好地照顾自己!”
伏在柳墨的背上,烟如丝听到一句低沉的话从他的嘴里轻轻吐出来,带着七分关切、三分不舍。
她稍稍愣了下。看样子,柳清和柳墨的感情应该还不错!只是她恐怕再也不会有机会见到这个名义上的大哥了,何况她还刚刚对他的母亲和妹妹下了毒手。
而作为父亲的柳千盛却自始至终也没有出现过,送嫁的只有柳夫人和云香,外加两箱子的嫁妆,烟如丝捡了个机会查看了一下,都是些不适用的破烂。
一阵响亮的鞭炮声后,烟如丝上了轿,踏上了王府女主人之路。
……
幽冥坐在凉亭里借酒消愁,满堂的宾客已然离去,偌大的王府忽然变得冷清,然而空气中依然飘荡着烟火的味道,大家调笑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不停地回响,时刻提醒着他王爷已经大婚了。
望着静怡馆摇曳的红光,他长长地叹息一声,终究是他不该有妄想。
忽然,一个身影晃入他的眼中,幽冥仔细一看,正是慕容凛。
他心内一喜,赶紧跟了过去,一路到了书房。
“王爷,怎么了?”他的声音满是关切,却难掩其中的窃喜。
慕容凛懒懒地抬了抬眼,“是幽冥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睡呢?”
“王爷,你的面具?”幽冥这才惊讶地发现慕容凛的脸就这么**地暴露在空气中。
慕容凛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嘴角泛起淡淡的笑容。她真有意思,竟然说这个惊悚的伤疤有个性,或许他该时刻让她看到这份个性,旁人骇然的表情可没有她满意的目光来得有趣。
幽冥一时愣住了,慕容凛的笑容晃了他的眼,更乱了他的心,他竟然在慕容凛的脸上看到了正常的笑容,这太不可思议了吧,王爷不是只会冷笑、嘲笑、讥笑……的吗?
“哦,我以后不戴面具了!”慕容凛随手把面具扔到一旁,眼中闪着释然期待的光芒,多年来束缚他的心结就随着他这么一句话,轻飘飘地解开了。
“为什么?”幽冥惊诧万分,这一向不是他的忌讳吗?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戴了。”慕容凛潋了笑容,平静地说。
“是因为那个女人吗?”幽冥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眼中还带着明显的不屑。
慕容凛端坐起来,冷冷地看着幽冥,“她是王府的女主人,我的王妃,我不希望再从你嘴里听到任何对她不恭的话。”
幽冥瞪大眼睛盯着慕容凛,半饷才闷闷地回了句,“属下知道了!”说完,带着落寞的背影消失了。
烟如丝长松一口气,虽然她承认慕容凛长得很对她的口味,可是却没有想过现在就献身,当然逼不得已的时候,为了火山赤莲,她还是会大义凌然地牺牲。
正在域戒呼呼大睡的小狸,听到烟如丝心里的想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切,你那是大义凌然吗?明明是……
烟如丝尴尬地扯了个笑容,出言讥讽,“你一个狐狸,知道什么叫吗?”
小狸正要反驳,烟如丝立马威胁道,“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就把你一辈子关在域戒里。”
小狸打了个哆嗦,苍天,他没有胡言乱语,只不过是想了想而已……
月兑掉繁重的衣服首饰,烟如丝钻进被窝里,埋头大睡起来,火山赤莲固然重要,可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折腾了一整天她快累坏了。
清晨的光辉照在烟如丝的脸上,她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
“王妃,要起床吗?”
耳旁响起清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