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暖顷从公交车上下来之后,径直走进了一条幽深的巷子。
在这样的月色下,虽然每次都很恐慌,可是没办法,要回孤儿院必须穿过这条冗长的巷子。
因为这一带是平民区,所以路灯几乎已经破旧不堪,仅剩的几盏也是间隔很远才会有昏黄的光亮。
聂暖顷从背包里掏出手机照着地面快步的前行,老式的手机只能发出微弱的光芒,但是对她而言却是希望。
眼前突然闪过一个黑影,聂暖顷下意识的顿住脚步,忐忑不安的心慌乱的跳个不停,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拽着躲进了角落的破柜子里。
聂暖顷吓得不敢出声,手上坚实的力度让她明白身旁的一定是个男人,只是无意间的一瞥,黑暗中的冷窒已经让她不寒而栗,准备启齿的话语被不远处的嘈杂声所打断。
——“呸!又让那小子溜了!”混乱不堪的脚步声在青石板路上骤然停止,传来一个男人恼怒的咒骂声。
“辉哥,那小子受伤了一定跑不远的。”显然是跟在男人身边的喽啰,附和的说道。
“走,去那边看看。”短暂的喧闹过后,巷子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聂暖顷依稀记得刚刚那个男人说过“他”受伤了,那个“他”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吧。
忽然觉得被他拽着手臂上躺过一丝温热的液体,黏黏的,一定是血吧,聂暖顷怯怯的扯动嘴角,“可不可以放开我?”
她的声音很轻,还带着明显的战栗,男人没有搭理她拽着他走出柜子,确定没有人出现在这一带才慌乱的松开他的手。
“你受伤了?”聂暖顷模过手上残留的液体,一股腥味袭来。
“刚才很冒昧,一个女孩子晚上出来很不安全。”男人沉默片刻,岑冷的眸光就像黑夜里的匕首散发着幽暗的光亮。
原来他是怕连累她,想来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或许没抓到他,反而占了她的便宜。
之前的恐惧慢慢消退,虽然看不清他的脸,聂暖顷却觉得他不像坏人,低着头拂去刚刚在柜子里沾染的灰尘,“我就住着附近,要不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嗯。”男人平静的点点头,然后捂着胸口安静的跟在聂暖顷身后。
在确定院长和其他孤儿院的人都熟睡过后,聂暖顷抚着男人悄悄的来到她房间。第一次领一个陌生人进门,还是个男人,她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自在。
开灯之后,她才发现他的胸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那里有很深的刀痕。
聂暖顷一直不敢抬头,慢慢将他扶到沙发上坐下,转身的那一刻无意的对上了他深壑的黑眸,那是一张俊逸的脸,镶嵌着近乎完美的五官。
没有多看一眼,聂暖顷快速的到柜台边寻找着处理伤口所需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