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曾幻想过,此后经年,岁月静好,身边或有个情深不渝的男子做伴,她抚琴,他舞剑,在某山,某水,某个地方,不求荣华富贵,众人艳羡。只愿许他,生同裘,死同穴。可她知道,那人永远不会来了,早在她盖上盖头的那一刻起,属于她任莳萝自己的人生已经完结了,那个关于他的梦也结束了。
杜若睇着一旁静静发呆的莳萝,缓缓问道:“妹妹想什么呢?是不是姐姐说错了话了?”
“啊……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姐姐这么好,上天肯定会疼惜姐姐,给你一个孩子的。”莳萝神色轻柔,暖暖一笑。
“多谢妹妹吉言了,你看我,光顾着拉着你说话。都忘记妹妹是来替王爷采药草煮茶的。”杜若忽觉自己一时感慨良多,耽误了莳萝的正事。
“糟糕,我都忘了。姐姐,妹妹先告退了。”经由她这么一提醒,莳萝也想起来瑞王吩咐的事情,急忙站起身想行礼退下。
“妹妹,这里没有紫苏,听丫鬟们说王府的紫苏种在清风楼后面的池塘边,妹妹去那边便能找到。”杜若笑着对她说道,给她指了明路。
“多谢姐姐告知,我还傻傻地在园子里找了半天,妹妹先走了。姐姐你身子不好,早点回屋休息。孩子肯定能有的,别太担心了。”莳萝又安慰了杜若一番,才匆匆往清风楼跑去。
莳萝走后,一直候在亭子外面的宋嬷嬷走了进来:“夫人,药草都已经备全了。”
杜若抬头看了看天色,淡淡道:“时候不早了,王爷应该快下朝了,你快去准备,有些药草,过了时效便没了用处。”
“老奴遵命。老奴先送夫人回房。”说着,宋嬷嬷伸手扶起杜若,两人慢慢走出了园子。
秋日的晨,比水凉,露水般轻盈。风中有种清淡的味道。莳萝在府内走了好一会,也没发现那座叫清风楼的地方。想找个人问问,似乎所有的家丁和丫鬟,见着她都跟见到瘟疫似的。要不就是摆手摇头,要不就是远远的走开。
眼看时间所剩不多,她也有些慌了。这时,迎面过来了一个丫头,莳萝抱着一丝希望走了过去。
“这位姐姐,我刚来瑞王府没多久,有点迷路了。想向你问个路。”莳萝对着丫头笑了笑,盈盈行礼道。
“你说,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那人见她一脸的焦急,停下了脚步。
“多谢,我想问下清风楼怎么走?”
“哦,你沿着回廊那边的路,走到头,拐个弯就是。”
“好好,谢谢姐姐。改天我再好好谢谢你。”莳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旋即行礼匆匆往回廊跑去。
莳萝循着鹅卵石铺就的弯曲小径,一直走到尽头,才发现那里是座湖心岛。岛上有四座拱桥,分别连接别院的四个角落。朱红色桥栏倒映水中,水波粼粼,宛若飞虹。岛上林荫匝地,水岸藤萝漫铺。
莳萝有些疑惑,这里更像是个隐秘的花园,并未看见什么楼宇,不过,既然别人说在这里,她还是走到林子深处瞧瞧。果然走到花林深处,才发现别有洞天。林内有座江南风格的民居式楼房,重檐卷棚,粉墙黛瓦,色彩淡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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