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你敢出軌 第八十三章:爱情恒久远(大结局)

作者 : 珠珠

我们的爱情恒久远。

*

“老婆……”他笑眯眯地注视着我,“过来。”对我招招手。

我勉强站起身,然后倚靠在他怀中,江慕舍伸出手轻轻揉捏着我的小腿肚,“还酸不酸?”我心中灌满蜜糖,“不酸了。”

江慕舍微微施力,捏了我一下以示惩罚,“傻瓜……”他将我拥紧,“老婆,再陪我睡一会儿。”

“好。”我望着他,心中荡漾着一种幸福和不安。

用早餐的时候,江慕舍问我,“蜜月想去哪里玩?”

我只有一个心愿,“我想去看下乐乐,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接她回来。”

“好,那我们就去看乐乐。”江慕舍宠溺地看着我,“还想去哪里吗?”

我摇摇头,“没有了。”他和乐乐,就是我全部的世界。

下午的时候,我和江慕舍去商场购买婴儿用品,打算帮乐乐布置一个漂亮的婴儿房,等她回来的时候就可以直接住进去,我们一家挨一家的逛着,逛了大半天了,江慕舍显得有些疲惫了,我想到男人都不爱逛街的,就准备再逛两家就回去,下次约果果一起继续逛街。

当我们逛到一家大型婴儿用品店时,我突然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我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便盯着他们的背影细瞧,江慕舍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惊讶了一声,“那不是林哲辛和陶静吗?他们也来买婴儿用品?”

不知是不是江慕舍的声音惊到他们了,两人同时回过头来,大家四目相对,那一刻,是多么的尴尬,还好大家距离有点远,不太看得清双方的面部表情,我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陶静微微隆起的肚子上,看那样子,该有四个月了,我心头震惊,猛然回想起,从他们的婚礼日期到我们的婚礼日期中间隔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也就是说他们是在婚前就……

其实,也没什么好吃惊的,他们感情那么微妙,随便一点火花便可能燃烧。

江慕舍居然主动拉着我向他们走去,我瞪他,他也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我分明看到林哲辛的脸色掉了下来,而陶静的笑容更灿烂的绽放,我也保持着微笑。

陶静首先开口说话,“世界真小,没想到逛个商场,咱们都能遇到,真是有缘啊。”陶静目光微微下垂,注意到我无名指上的戒指,她眼前一亮,忙上前来拉住我的手,“哇,好漂亮!多少克拉的?你什么时候跟江慕舍结婚的?我们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啊?”

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林哲辛的面色,他微微白了脸,目光飞快地看了眼我手中的戒指,然后垂下目光。

我正要说话,江慕舍却抢着手,“昨天是我们的新婚之日,婚礼不大,染让说,只要请家里人就成了。”

陶静听了这话酸酸地一笑,转脸调侃林哲辛,“哲辛啊,你妹是不把你当家里人咯!”

林哲辛的脸色越发得难看了。

我听着也不舒服,便忙打断她,“你们也来购置宝宝用品啊,什么时候有喜的啊?真是替你们高兴!”

陶静笑眯眯地说,“四个多月了。”说完这话的时候,还特地看了林哲辛一眼,林哲辛撇开头去。

我心头一惊,果然四个月了!

忍不住细想了下,就在四五个月前我跟林哲辛举行婚礼的,就在那前后?是前还是后?

我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难道说那次婚礼出意外并非偶然?毕竟迷路了这个理由会不会有点蹩脚?我摇摇头,也许是我小心眼了,或许陶静真的是迷路了呢!

“恭喜恭喜!”江慕舍瞧见我的脸色,一副喜不胜数的模样,“那你们慢慢逛,我们买好东西,先走了,回头有机会大家再一起聚聚餐吧。”

我瞪了他一眼,什么聚餐?这样狭路相逢就已经挺尴尬的了,还要聚餐?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林哲辛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默默看着染让离去的背影,陶静轻轻掐了他一把,“怎么?后悔了?”

林哲辛笑了一下,“走吧。”

我们离开了之后,回到车上,江慕舍才笑眯眯地问我,“老婆,你刚刚脸色那么差是不是猜测他们早就背着你好上了?”我心头一惊,诧异于他对我的了解,却不肯承认,只是瞥他一眼,“那我们还更早就暗渡陈仓了呢!”

江慕舍想了下,撇撇嘴,“也是,大家扯平。”说完,发动了车子,扬长而去。

后几日,我就拉着果果陪我逛街,经过接连几天的血拼血够,终于把小乐乐的婴儿房布置好了,像个美妙、充满梦幻色彩的童话世界,就连果果看了都爱不释手,连连说着,“乐乐真是个幸福的小宝贝!”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和江慕舍的爱爱少了很多,他会我,会温柔地吻我,但是很少再爱爱,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这方面又难以启齿,好几次诱惑他,明明都有心动,但他依然忍了下来,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后来跟果果提起,果果说,“如果摊在一般男人身上,这种情况就是出轨的征兆,但是江慕舍……真的不好说,除了不跟你爱爱之外,他还有什么别的反常吗?”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容易疲惫,睡眠不好,偶尔会出现眩晕的现象。”“你有没有带他去医院看看?”果果脸色微微沉重了,“这可不能当是小毛病看待,江慕舍可不是一般的人,他本身身体就不好,你一定要慎重对待。”

我点点头,“这个事儿我跟他提过,他说等去美国看过了乐乐就去医院检查身体。”他是医生,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应该相当清楚的,他说没事应该就没事吧?

“恩,此时不宜拖延,你们什么时候去美国?”

“后天,飞机票已经定好了。”

“那就好。”果果突然想起什么了一般,“对了,染让,你店里的那个女孩小图还给我打过电话,求我帮她男朋友跟你说说情,希望能减刑。”

“她男朋友?”小图不会是说小安吧?

“就是因为‘假画事件’被关的那个男孩。”

“我记得。”有些无奈地叹息,“小图真是个傻孩子,那个小安明显就是耍着她玩,她还这般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为他着想,唉,真替她惋惜。”

“呵呵。”果果苦笑一声,“我当年不也如此吗?甚至还更傻,为了他还找人破了自己的身,现在想想真的愚蠢至极!那时候年轻,以为有无穷的青春可以陪着他一起耗,可以等他到天长地久,哈,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谁没了谁就不能过的。”

我很深刻的记得果果的一句话,她说,长大好痛,我可不可以不要长大?

我们每个人都在从纯洁变得复杂,一路经历了太多事,眼睛也由清澈变得浑浊,从孩童到老迈,这就是人生,一边疼痛着一边蜕变着。

我和江慕舍坐上了飞往美国纽约的飞机,这几日他状态越来越不好,说话少了,一直很想睡觉,我很担心,不停地陪着他说话,但是江慕舍很少搭理我,他总是很容易犯困,但只是跟我说,公司忙,太累了。

我开始越来越不安。

下了飞机,有人来接我们。

我终于见到了乐乐,她长得很可爱,眼睛像江慕舍,淡淡的琥珀色,很清澈很漂亮,我抱着她便舍不得放下了,小乐乐认生,我一抱就哭,保姆抱了才不哭,我看着她拒我于千里的样子我也想哭,江慕舍安慰我,“跟乐乐熟了就好了。”

于是我每时每分都陪着乐乐,用玩具逗她开心,喂女乃、换尿布,忙得不亦乐乎,居然鲜少关注江慕舍了,偶尔抬头寻找他的身影时,会看到江慕舍倚靠在门边看着我们欢笑,当我的目光接触到他的时候,他会对我露出一丝慵懒的笑,仿佛是沐浴在午后阳光下舒服享受的感觉,每次看到他那充满阳光的笑,我的心就会变觉得暖洋洋的,特窝心。

江慕舍一留下来就没再提回国的事,我暗地里问过他几次什么时候带着乐乐一起回国?毕竟在异国他乡,始终有些不能适应这边的生活,江慕舍却闪烁其词,说老爷子不肯乐乐回国,说这边的生活环境更好。

我也没有太在意。

直到三个月后的早上,我醒来时并没有发现江慕舍,不过我也没有觉得太意外,因为他经常早起,有时候上午还要去什么疗养中心做义工,总之,他还是挺忙的,生活貌似很充实,只是公司那头,他不需要去了吗?老爷也不管他了吗?

心中有很多疑惑,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因为不管我问什么,他总是闪烁其词、模棱两可,我觉得我们的精神世界完全月兑轨了,只有他深深抱着我的时候,我能够感觉他浓厚炽热的感情,但也仅此而已,他的疼爱仅仅到拥抱为止。

有时候我吻他,他都心不在焉,若有若无地回应着我。

我有些疑惑了,他每天花大把的时间在外面到底是干嘛?难道他真的有别的女人了?

我不敢想,一想到这种可能便觉得天崩地裂。

这一日,我终于在他出门之前匆匆跟了出去,第一次跟踪人,我心情很紧张,加上跟踪的是自己爱的人就更紧张了,我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他真的只是去医疗中心做义工,不敢太近地跟着,我一路远远追随,江慕舍自出了门之后便急匆匆地往一个地方赶,他没有开车,而是打的车,车子在一家大型疗养院中心停下,我也让出租车司机停了下来,眼看着江慕舍下了车,然后走进了医院,我心头慢慢涌出愧疚的情绪来,真的是疗养院,应该是我冤枉他了……

我们既然已经是夫妻了,就该互相信任的。

我在医院门口停了会儿,然后让司机掉头,又回去了。

江慕舍现在在外面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多得让我又不得不疑心了,不过我只是心底有疑惑,并没有再去跟踪他之类的。

不过他只要一到家,首先要抱的就是我和乐乐,我每次跟他拥抱的时候都会在他身上深吸口气,我非常确定他身上并没有女人的脂粉味或是香水味。

终于有一天,他出去了之后就没再回来,我满世界地找他,打了很多电话都没人接,实在没办法了,只得打电话通知他大姨,大姨听了我的话,沉默了许久,说,“我帮你找找。”我当时太过心急,并没有察觉她的声音异常。

江慕舍一夜间失去联系,我只觉得天昏地暗,各种猜测各种瞎想,如果不是天天看着乐乐那张可爱的童颜,我想我一定会疯掉,他为什么离开我?为什么不接电话?他到底去哪里了?和谁在一起?他会不会出事了?

等了三天依然联系不上,我心急如焚,连忙打电话给果果、朱未迟他们,请他们帮忙找人,只是美国不比国内,这里对我国人来说是个很陌生的国度,而且没有人脉,如果江慕舍再刻意躲藏的话,那无异于大海捞针,老爷子似乎也知道了,很是着急,满世界地找寻江慕舍,而他,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就在这几日,我一直在反思自己哪里做错了,或者是哪里忽略了他?也许是我陪女儿的时间多过陪他的时间了?难道他会因为这个突然赌气跟我玩失踪?显然这不是江慕舍的作风?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我几乎要想破脑袋了。

突然我脑中灵光一闪,对了,我应该去他常去的那家疗养院看看,或许会有什么线索……

依稀记得那家疗养院的位置,便打了个车往那边赶去,因为不记得具体的位置,司机带了去了几处疗养院,最终才找到那家。

我进了那个江慕舍去了两个多月的疗养院,找到咨询台,用生涩的英文交流,“请问,这里之前是不是有个叫江慕舍的义工?”那个咨询台的小姑娘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又低头看报了。

“真没有吗?”我有些不信,“不是长期的,才来了两个月而已。”

小姑娘又抬起头来,“我帮你查查。”她翻出一个文件夹,来回翻阅,边翻边问,“你刚才说叫什么名字来着?”

“江慕舍,江是长江的江,慕是爱慕的慕,舍是舍弃的舍,麻烦你帮我找找看有没有这个人?”我期待地望着女孩。

那个女孩翻阅资料的动作却慢慢僵硬了,“你是说那个带着眼镜,高高帅帅的男人?”她边说话之际又急匆匆去翻另一打资料,“男,二十五,已婚,华籍,江慕舍?是吗?”

我激动地连声说,“对对,就是他!就是他!”

女孩看我的眼神有些悲戚,“你是他什么人?”

我被她看得心慌慌了,还是如实回答,“我是他妻子。”

女孩站起身,“江夫人,你知道自己的丈夫得的是什么病吗?”她眼睛笔直地看着我。

“得病?”我心头一紧,“他不是来这里做义工吗?”

“义工?”女孩笑了下,“估计你老公是不希望你担心,他曾经做过换心手术,现在心脏已经开始萎缩衰竭了,而且他的体质不适宜二度换心,风险很大,所以江先生没有同意手术,否则在四个月前他就开始二度换心手术了,如果手术成功,他还能再活上七八年,但是一旦失败就……”女孩露出很惋惜的表情,“你老公真的是个很不错的男人,他心态非常好,并没有如一般的病人般自爱自怜,他甚至在这里帮助了很多人,他是学医的对不对?”

我含着泪点头,“如果……”我几乎不敢问出口,但是终是硬着头皮问,“如果不动手术呢?”

“如果不动手术,只是依靠药物来维持的话,撑不了三个月。”

我只觉如遭雷击,眼前阵阵发黑,险些软倒在地。

不知道是怎么离开医院的,我只觉得外头的艳阳照在身上,也温暖不了我冰寒的心。

就在此时,我手机响了,我拿起一看,是大姨。

忙接起,大姨说,“染让,找到阿舍没?”

我木然地摇摇头,“没有。”

“你的声音怎么了?为什么那么沙哑?是不是感冒了?”大姨关心的问。

“没。”我忙提起精神,“我很好。”默默抹去眼角的泪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大姨关于江慕舍的事。

“别伤心了,阿舍会没事的。”大姨叹了口气。

我敏感地觉察出一丝异常来,“大姨,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还是你知道慕舍现在在什么地方?如果你知道一定要告诉我,我和孩子都很想他的,你告诉他,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把自己和孩子照顾得很好,只求让我陪在他身边好不好?”

大姨沉默了良久,才说,“好,如果我有机会遇见他的话,我一定会转达。”我听到那头隐约传来海风的声音。

“大姨,你现在在海边吗?”

大姨愣了一下,然后说,“是的,站在海边吹吹风,感觉挺舒服的。”

“哪里的海?”我忍不住问。

大姨没有说话。

我心中的疑窦便加深了,“大姨,你现在在哪里?”一种大胆的假设跃入我的心头,“你是不是跟慕舍在一起?”

“染让……”大姨的声音微微软了下来。

我便坚信了心中的想法,大姨果然跟江慕舍在一起,只是她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大姨,我都知道慕舍的病了,让我见见他吧。”

“他怕见到你和孩子,他很舍不得你们,而且,他不希望你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他怕你……怕你受不了。”大姨的声音微微哽咽,“染让,你就遂了他的心愿吧。”

“不!”我的眼泪潸然而下,“我想陪着他,就算到了生命的尽头,也让我陪着他好不好?大姨,我求求你了,让我见见他吧……”为什么我那么傻?居然连江慕舍的种种异状都没能看出?居然还疑心他外头有人?我真是该死!

大姨久久地沉默,我不停哀求,最后大姨说,“在济州岛,你们一起住过的那座海滨别墅。”

我心中“咯噔”一声,那是我们爱情最初最美好的时光,他居然……

我泪如雨下,泣不成声。慕舍,我来了……等我……

一定要!

我带着乐乐乘坐了最早的一班航班机去济州岛,刚刚下飞机便接到大姨的电话,我第一次听到大姨这么焦急的声音,“染让,不好了,阿舍人不见了!他留下一封信!给你的!”

我心头“突突”地跳,“我马上到。”

等我赶到海滨别墅的时候,已经是三个钟头以后的事了,大姨迎了出来,首先将乐乐抱走了,然后将一封信交给我。

我颤颤巍巍地打开,突然有种不敢阅读的感觉,便问身旁的大姨,“慕舍都写了什么?您看过没有?”

大姨摇摇头,“染让,他说是写给你的,自然由你来看。”

我捧起信——

染让: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能遇上你是我江慕舍这辈子最幸福的事,不管这幸福是不是从别人手中抢来的,我从未想过会真正拥有你,甚至为我生儿育女,我只是想能远远地看着你就好,我所得到的比我意想中的要多得多,所以,现在这样的结局,我很满意,只是苦了你和孩子。

请原谅我的自私,这样一副破身体还忍不住想要去招惹你,害你将要失去老公,孩子也要失去爸爸,对不起,我真的好想留下来陪着你们,陪你一起欢笑,陪乐乐一起长大,但是我没有时间了。

一些文件,遗产的分配事宜我已经全权交给大姨打点了,你放心,老爷子不会为难你的,你是乐乐唯一的监护人,她是你的,但如果你将来要嫁人不方便的话,可以交给江家抚养,这一点我很早之前就跟老爷子沟通好了。

染让,你一定要好好的,幸福地过日子,我在天堂会看着你的,来,别哭丧着脸,我们笑一个!

他还画上了一个可爱的笑脸。

我便哭得更凶了,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病了,之所以那么热情地邀请大姨来帮忙,是想要用他所剩无几的时间快点跟我结婚,只要我们结婚了,江家所有他名下的财产才会有我的份,包括乐乐,当初是我卖给了江家的,如今,我成了江家的媳妇,又是孩子的亲妈,自然不存在什么卖不卖的问题,他处处都为我打点好了。

如果那次林哲辛在婚礼上没有放我鸽子的话,他一定不会主动积极地要娶我,如果不是林哲辛已经跟陶静结婚了,他一定不会要我嫁给他……他真的是费尽心机、用心良苦,莫怪大姨这般帮他,一定是早知道他的病情,想要成全他的心愿而已。

他的所有心愿,都是关于我……

我跌坐在地,只觉气喘如牛,呼吸困难,慕舍……江慕舍……你这个傻瓜,大傻瓜!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让我那样那样的愧疚?

呆在他房中一整天,我被他的气息所缠绕,感觉上好像他就在我身边,我缠着大姨一次次问,江慕舍去哪里了?她只是摇头,说真不知道。

我打电话给老爷子,“爸,慕舍呢?”我不相信一个父亲都不知道儿子的下落。

老爷子的声音微微哽咽,“染让,他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你。”

“不!我不信!他想见我!他一定想见我!”我不信江慕舍那么残忍,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爸,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我这就去找他!”

“染让,你先冷静一下。”老爷子说完便挂了电话。

他要我冷静,我如何才能冷静?

我开始在他房中翻箱倒柜,寻找他可能会去的地方,除了这里是我们共同度过的美好时光,还有哪里呢?我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除了家里还有哪里,难道他……回国了?他的身体吃得消吗?

但是除了家里,我真想不出别的地方了。

我忙打电话给刘婶,问她少爷有没有回去?

刘婶很茫然地说,“没看到少爷回来。”还问我们怎么了?是不是闹矛盾了?

我呆呆地坐在房间,看着被我翻得乱七八糟的屋子,默默看着好一会儿,我又爬起身开始收拾整理,突然一个棕色皮面的小本子掉了出来,我好奇心拨动,忍不住打开一看,居然是江慕舍的日记,最开始很多篇写他每日忍受病魔的折磨,然后写他的生活枯燥无味,每天都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然后写到那场大风雪里跪在阳台上的我,然后每一天每一天都写我,写我今天晒了几件衣服,写我在阳台上唱了几首歌,写我大声朗读女孩写给林哲辛的情书,写我烧毁继母的内衣,剪碎童童的布女圭女圭,写我安静画画的模样,晒脚丫子时的慵懒享受,他说我给他的生活添加了很多色彩,刚开始只是觉得这个女孩有趣,表情丰富多彩、千变万化,后来却慢慢心疼了,因为他经常看到我晚上偷偷跑到阳台上抽烟,一个人听音乐,一个人发呆,感觉我没有朋友,很寂寞,他在一篇日记的最后写到:我好希望能跟她做朋友,分享我所拥有的一切。

后来就写到有一天早上在上学的路上撞到我们,三个人都摔倒在地,他看到我对林哲辛那么好那么好的样子,心里难过极了,他好希望我能回头看他一眼,就一眼。

我的泪开始沸腾。

然后他写到在林哲辛的生日宴会上,他受到邀请,终于正面看到了我,看到我像一只彩蝶在镜子前翩翩起舞,他看呆了,我还跟他说话,问他是谁,他说,我当时说不出话来,脑袋里一片空白。

后来父亲安排他去美国做换心手术,在临走的前几天,他一直在想,我要不要去看看她?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相见了……于是在最后一天,他终于鼓起勇气走到我家楼下,那天,他疼得特别厉害,比往日的任何一天都严重得多,当时我趴在阳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心情很好的样子,还哼着小曲,他看到我的时候,我刚好也看到了她,他说,那一眼的感觉好强烈,我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她,看不到她调皮的模样,轻盈蹦跳的身姿,我的泪差点夺眶而出,这几年跟病魔的对抗没能让我哭,可是想到再也见不到她,便让我想哭。她突然毫无预兆地跑下来,我心慌极了,只想着赶紧离开,可那不争气的身体却一次次让我摔倒,我觉得在她面前快抬不起头了,她问我,需不需要她的帮助?其实,那一瞬间我很矛盾,我好像抱一下作为离别的拥抱,可是我更不想被她看不起,就算离开,也要坚强地离开。

在后面的日记中,他好几次提到那一天,他说,很后悔当时的自己太要面子了,他做梦都想抱我一下。

眼泪夺眶而出。后来的后来,他记录了我和林哲辛的许多事,他命人时刻关注我们的动向,然后向他报告,包括林哲辛的A大录取通知书和我的乔治大学录取通知书都是他花了很多人脉搞定的,再后来,他还记录了父亲和江妤薇不堪的一幕,他说,那个我视为姐姐的女孩却和父亲睡在一起,我觉得恶心极了,整个肠子都被人揪成一团,那不是*吗?

再后来他写到江妤薇在他面前月兑去睡衣勾引他,他一下子就想起之前那晚偷窥到的一切,她和父亲搞在一起的画面,现在是要父子通吃吗?他觉得反胃极了,当场就冲到卫生间里吐得稀里哗啦。

在那一块有很大的篇幅都是说的江妤薇,说她学习好,人很聪明,经常给他辅导功课,说江妤薇并非他亲姐姐,是父亲扶贫资助的十名穷学生中的一名,因为成绩特别优异,所以被收做干女儿,随江家姓。

他说江妤薇对他很好,这种好已经超出了姐弟之间的感情,虽然他未经男女之事却也知道她对自己是男女之情,而且她一次比一次露骨大胆,各种*各种挑逗,导致后来江慕舍对女人产生了恐惧之症,尤其是肌肤相触,身体已经有了排斥现象。

当江妤薇对他说出‘我爱你’三个字的时候,他重重地扇了她一巴掌。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打人,而且是那个他一直以来视为姐姐的女人,他当时仓皇而逃,一口气逃离了江家。

在那篇日记的尾端,他写道:离开江家那一片浑浊的天地,我觉得自己孤独无依,仿佛是被全世界抛弃了,我被全世界抛弃了吗?不,我只是不曾拥有她,所以觉得寂寞。

再后来,他写到我们发生一夜的那次,他说他情不自禁了,他说我的身体就像磁体一般,深深吸引了他,让他想要靠近,想要占有,他说占有我的那一刻,他觉得无比满足,仿佛是心底里的那个大缺口被填满了。可是过了那一夜,我们又形同路人,什么都不是了。

他在这一篇的末尾写道:我原以为拥有了她,就不会再寂寞,现在却发现,我更寂寞了,因为我只拥有了一夜,却换来无数个思念她的夜。

我的手在微微颤抖,从来不知道当我和林哲辛欢笑的时候,有一个男孩在默默地望着我,思念着我。

后来就写到我和林哲辛的订婚宴,再后来的点点滴滴,包括他在电梯里对我说的,那些威胁我的话只是因为内心的不甘心,并不会真的去破坏我们的感情,也不会真的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在他威胁我的那个晚上,他夜里写了日志,说,刚刚跟她在她家的阳台上聊家常,我的情绪很反常,我不断用刺耳的话来排斥她,企图干扰她对我的吸引力,当她愤怒地捶打我的时候,我顺势握住她的手,那一瞬间,真想就这么一直一直握着,永远都不松开了。

我一页一页地往后翻,每一篇都是关于我和他,点点滴滴全部都记录了下来,我终于翻到那一页,他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大概是我和林哲辛结婚之前的几天,我回想起那段时光,他似乎并没有试图阻止我嫁给林哲辛,那时我以为他是出于对我的尊重,尊重我的选择。

原来是他知道他给不了我未来了……

我想要站起身,却居然站定不了,我跌坐在地上,冰凉的地面,我却浑然不知。

大姨过来叫我吃饭,看我傻傻地坐在地上,忙将我扶起身,“染让,你怎么了?我们吃饭了。”

吃饭了?

我不想吃饭,我只想见他,我要见他,一定要!

我正要拨电话给老爷子求情时,电话却响了,我忙接起,“爸,你是不是同意我见慕舍了?”

老爷子叹口气,“他看起来不行了,已经不记得人了,你回来吧,我们在‘圣婴’。”果然,还是回去了。

我立马启程,风风火火地赶往机场。

大姨一把拉住我,“染让,你走了,乐乐怎么办?”

我眼泪纵横,“大姨,乐乐,就拜托你了。”我心疼地看了一眼熟睡的孩子,忍不住亲了又亲,终是狠下心来转身离开,大姨见留我不住,便说,“我送你去。”

然后大姨一路飞车将我送到机场,临别的时候,大姨深深拥抱了我,说,“孩子,别太伤心,阿舍的这种病是遗传的,老爷子心中有数,所以才一直放任他不管,只是苦了你,如果太难过又无处倾诉,就来找我吧。”

“大姨,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我忍不住问,“难道你不想见见慕舍最后一面?”

“当年,我送走了小曼,知道那种失去亲人而无能为力的心痛,如今是阿舍,你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吗?”大姨的眼泪也哗哗流,“幸好,他的心愿都终结了,他曾经告诉我,这辈子都无憾了,还拜托我,要好好照顾你,所以你千万不能有事,否则就辜负阿舍的一片心意了。”

我含泪点头。

匆匆买票登机。

等我下了飞机之后便打车直奔“圣婴”。

我刚刚到了圣婴的门口,却接到老爷子的一个电话,“染让,你不需要赶过来了,阿舍刚刚走了。”他沉沉叹息一声,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我直觉“轰——”地一声,耳朵“嗡嗡”作响,周围的一切声响都变得模糊不清,我脑海中只是在重复着‘阿舍刚刚走了……走了……走了’。

他走了?

不!他一定会等到我来的!

不!我不相信!

等我撞进病房的那瞬间,听到惊天动地的哭泣声,我推开重重人群走到他面前,轻轻掀开遮在他面上的白布,他的脸枯槁瘦削,嘴唇青紫,我触碰他的脸颊,那股冰凉似乎一下子自我手心钻入我的身体,我顿时觉得通体寒透,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一般。

一张我们的合影自他的枕头下滑了出来,我默默地将照片塞入口袋中,静静地跪在他身边一动不动,直到护士来将他推走,我便一路跟着,从他死去到火化到葬礼,我一滴眼泪也没有掉,当所有人都哭天抢地的时候,我冷漠地看着,江妤薇哭肿了眼睛,她骂我是个无情的婊子,还打我,我一下也没有还手,她尖利的指甲划破我的脸,我连擦也没有擦,若不是一旁的众人拉着,我相信她会活活打死我,我该明白这个女人有多恨我。

江慕舍有多爱我,她就有多恨我。

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偷了他一点骨灰。

带着他的骨灰,我回到济州岛,大姨去机场接了我,她诧异于我的平静,因为,我还会对她微笑。

晚上,我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哄乐乐睡着之后,我回到房中,将那张合影照和他的日记一起烧了,慕舍,你收到了吗?在天堂里是否还会想我?

我穿着那天他给我买的睡衣,紧握着他的骨灰,推开门,一个人独自走向海边,夜晚的海很平静,海水温柔地抚触我的脚丫子,然后是我的小腿、大腿,然后是我的腰,慕舍,我要将你葬到大海的最深处……仰望星空,今晚的夜色好美,海水淹没了颈项,然后是头顶,我的发丝在海水中如海藻般,我的身体在海中浮沉,目光所及,原来海的夜世界这么美……

慕舍,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

我轻轻闭上眼睛,任海水侵袭,掠夺我的一切。

慕舍,我好痛苦,我要爆炸了,也许在爆炸的那一瞬间,我可以看到天堂,看到你。(完)

------题外话------

感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我知道有些朋友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珠珠很抱歉,文文写到一定的情境时,很多情节不由作者,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灵魂,他们的性格决定着各自的命运,这样的结局是男主和女主不可避免的结局!

撒花~再次感谢亲们一路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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