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太平 60、奉召入京 赌馆扬威

作者 : 董轻寒

太平这会儿的面容可不是真面目,是贴了人皮面具的,当初无衣给她这个东西的时候,说是这东西戴久了伤皮肤,太平再怎么厉害也是个女孩子,想想顶着张死人脸就恶心,更何况对肌肤有害,所以她一般都不戴,而是做了一批各色的黄金面具,换着戴。/中文/

不是太平恶俗,只喜欢金子,而是金子比较软,只有这个东西做起来要方便些,加上小小和鎏金的建议,才成了现在这般。相比金色,其实她更喜欢银色,银色看起来有一种圣洁的感觉。

往日出行,多在夜晚,夜色中的金色黄具,只会让人觉得神秘,今日大白的,戴黄金面具就太过显眼了,子脚下,再有钱的人也不见这么张狂的,她才戴了这个人皮面具。

“你们不用叫我小老板,叫我十七少吧。”太平说道,小老板这个称呼,她听着有些别扭。

“见过十七少!”一阵莺声燕语传开来,端的是悦耳动听。

留下水铃铛和鎏金在外面和那群叽叽喳喳的女孩子说话,太平一个人进了里屋。辛无殇正挺着个溜圆的大肚子,坐在太师椅上喝茶。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太平反手关上门,询问道。

辛无殇没有回答,而是招手叫她走近,探向她的脉门:“让师父看看,丫头你的功力长进了没有?”

太平配合地放松身体,随着他的引导释放着自己的内力。

辛无殇忽然一震,惊讶地瞪大了眼:“丫头,你最近吃了什么材地宝?”

“没有啊!”太平摇头,好东西倒是吃了不少,可没看到有啥材地宝,那种东西可遇而不可求,她根本很少见过。

“那为什么你的内力增长如此之快?你一定有什么奇遇,快想想!”

太平想了想,还是没有,遂问道:“师父,真的没有,我的内力如何了,您觉得到了哪个水准?”

“哪个水准?”辛无殇有些羡慕地看着她,“你说你师父练了几十年,到了什么水准?”

太平一愣:“师父的意思是说,我现在的内力与您相差无几了?不会这么快吧!虽然我睡觉时也在练功,一抵别人两用,以我的年龄翻上一倍,也没师父您这么老啊!”

“还贫嘴!”辛无殇敲了一下她的头,感叹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老夫收了个怪才弟子,你到底这是什么体质?想想你学功夫才多久!”

“或许是师父那些药的功劳,改造过的身体,果然是很变态的。”太平说道。

“变态?这个词用得好!哈哈哈哈……”辛无殇一阵大笑,神情显出几分得意来,“想想老夫一生被那人追得四处奔逃,虽然有些窝囊,可也正是如此,才让老夫有生之年,得以收到一个逆的徒弟!丫头,以你的本事,假以时日,下无人能敌,你有没有兴趣抢个皇帝来干干?要是我徒弟能当历史上第一个女皇帝,我这个做师父的也脸上有光了。”

这次轮到太平像看怪物一样看向辛无殇:“师父,你没昏头吧?”

“怎么?你不相信?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要知道师父能够说出口,这事就一定可以做到!别看那些权贵坐在高堂悠悠哉哉,掌握着这个权那个权,但那只是少数,世间多的是什么?是百姓!”

太平撇了撇嘴:“您也知道是百姓啊!百姓能听您的么?再说了,当皇帝有什么好,当好皇帝的话,整要累死累活的考虑这个考虑那个,您看看历史就知道,有几个皇帝是长命的?当个只知自己享乐不管百姓死活的皇帝吧,说不准哪就有您这样思想的人兴兵起义,将人给‘咔嚓’了,多不划算!”

辛无殇哈哈笑道:“丫头看得倒是通透,可惜世间之人,有几个能如你这般想的?好吧,这事咱们不用再提了,我不过是气不过那个老家伙,要是我能把他最珍惜的东西给毁了,他一定会气死!”

太平好奇道:“这么说来,师父的仇家难道是宫中的人?”

辛无殇帮作深沉,将太平以前说的话还给了她:“佛曰:不可说!”

“您不说,我还懒得听呢!”太平翻了个白眼,“还是说说您怎么突然跑到京里来吧,还把幽云十二坊全搬了过来,该不会您老突然恋起了故土,准备把幽云十二坊搬到您的祖籍去,好来个名符其实?”

“幽云现在正与北边的月氏人打仗呢,我哪会让大家伙儿去冒险!”辛无殇说道,“其实幽云十二坊搬进京,并不是师父的主意,乃是奉召入京!”

“奉召?哪个的召?”太平问道。

“自然是皇帝,除了他,还有谁的命令咱们敢不听的?”辛无殇笑道,“其实我想了想,这也是好事一桩,丫头你不是早想师父搬来京城吗?我正好就把人给你全带来了,这样咱们可以经常见面。”

“可是荆州的生意就这么扔了,岂不是可惜?”太平说道,有些后悔自己没进宫去找锦福公主,否则只怕早听到了这个消息,也好有个对策。

“谁说荆州的生意扔了?”辛无殇奇道。

“人您不是都带来了,那边岂不是没人了?”

“没人可以再招啊,在来之前,师父已经让他们五个训练了一批接班的出来,虽说可能比不上带来的这些,不过也足以撑得起场面了。”

太平一听荆州的事业没被放弃,顿时乐了起来,跑到辛无殇背后帮他捏着肩,说道:“师父真聪明!这么一来,咱们可以两处赚钱了!就不知这奉召入京,是不是要扎根宫里?您那对头应该不认识你了吧?要是不保险的话,我有个朋友,把她叫来,给您老彻底改变一下形象如何?”

辛无殇摇头:“不用了,我这个形象,还有谁认得?之所以这么放心大胆地来京,就是因为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那人与我对面不相识,只要我不露出自己的独门绝技,他是一定不会察觉的,倒是丫头你要小心,我嘱咐你的话,一定要牢记,不能让人看出你是我的弟子。再忍个几年,等你功力在他之上时,就可以不受限制了。”

“那个人真的有这么厉害吗?师父和他是怎么结的仇?”太平问道,在她看来,辛无殇已经武功厉害,毒功更是一绝,下间怎么可能还有令他害怕的人?偏偏就有这么个人存在。

提起那个,辛无殇还心有余悸:“师父可不是在骗你,须知外有,人外有人,那人的厉害,绝对是你想像不到的!要说是怎么结的仇,其实还真是你师父有错在先,嗬嗬!师父从前,可不是个好人!”

关键那个人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一个组织,如果说辛无殇是用毒之王,那人就是杀手之王,他和他的手下,一旦盯上某人,就如附骨之蛆,无从光离。

被他盯上的人,没有一个能够逃月兑,辛无殇是唯一的例外。这要归结于辛无殇的毒功,他施计假死,才逃过一劫,不过也受了很重的伤,并且那之后有十余年不曾在江湖上露面。

十余年后,还以为已经过了危险期,没想到辛无殇才出山,就被那人的手下给盯上了,原来狡猾的猎人对辛无殇这个猎物的重视程度超出了他的想像,当发现了相似的手法,立刻联想到他身上,虽然不能肯定一定是他,却不放过,派了手下追杀。

幸好那人有事缠身,没能亲自前来,也幸好辛无殇遇到了太平,在小姑娘的帮助下逃过一劫,从此后真的收起一切,做起了普通人。

有人给那人送了个外号,叫做“阎王索”,他就是阎王手里的一根绳索,想索谁的命,谁便逃不过。

太平相信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着善良和邪恶共存,好人坏人,其实很多时候是分不清楚的,心中的善念与恶念,保不齐谁会占上风,就连她自己,也不敢保证自己是个绝对的好人,她也有过坏的时候。

辛无殇纵然曾经作恶,但是现在的他是个慈祥的老人,至少太平遇到他后,没见他做过一件坏事,这是她的师父,所以无论如何,太平也会站在他这一边。

能让辛无殇如此忌惮的人,辛无殇却说太平有超越那人的一在,她很期待。

辛无殇知道太平现在有所不便,让她不用担心,所有的一切,他自己会安排好,师徒二人又就各自的业务问题讨论了一番,太平就退了出来。

外间水铃铛和鎏金正与幽云十二坊的姑娘们谈得开心,见到太平出来,又齐刷刷起身行礼,一声“十七少”叫得人骨头都酥了。

看着那空中飘动的秋波,太平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鎏金,铃铛,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没有我们就回去吧!”太平说道。

“有!”水铃铛说道,“十七少,她们要进宫,在御前表演,拿不下主意上什么节目,让我给他们参谋参谋,我想,也许你的意见更好些。”

太平进过宫,参加过宫宴,并且与锦福公主有过交往,水铃铛觉得她应该比自己要了解宫里那些贵人喜欢看什么样的节目。

太平还没开口答应,就有姑娘凑到跟前,殷切说道:“十七少,我是唱曲儿的,你先听我唱一段,好不好?”

“阿莺,你唱得已经很好了,还是请十七少先看看我的舞,这支舞是新编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让人喜欢!”

“十七少,你帮我挑挑衣裳吧,我不知道进宫要穿成什么样,是素一点好,还是艳一点好?”

“十七少……”

鎏金看到太平无奈的表情,掩着嘴直乐,姑娘以前给她说过一个笑话,上面说,一个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她还道夸张了,现在这情形,她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她力排众人,挤到太平跟前,说道:“各位姑娘,十七少今日还有事呢,不如大家先自行商议好了,排定个节目单子出来,另约时间,十七少再来指点大家。”

太平闻言笑了,对鎏金伸出了大拇指,说道:“对了,就这么办,我一个人只有两双眼,两只耳朵,也顾不来这么多,就按她说的办吧。”

曼娘拍了拍手,也跟着来解围:“好了好了,咱们就别打扰十七少了,姑娘们先去排练,定好了,咱们再去请公子来看,反正进宫还有一阵子呢。”

姑娘们这才慢慢散去,人一走,太平觉得空气都变得清新不少,摇了摇头道:“这些姑娘还真是……热情得可以!”

曼娘得意地说道:“都是奴家教出来的,十七少有没有看上哪一个?只要十七少开口,我看姑娘们没有不愿意跟你的。”

“我没那个嗜好!”太平说罢,转身率先走了出去。

“噗!”水铃铛一口茶喷了出去,呛得直咳嗽。

曼娘看了看她,又看看鎏金,莫名地问道:“十七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鎏金摇摇头,赶紧跟着走了出去,水铃铛顺过气来,对曼娘说道:“这样的话,以后也别在十七少面前提。曼娘啊,你带的这些姑娘,怎么成了这样?以前我都没发觉她们见了男人,会是这般热情。”

“那还不是因为十七少俊呗!”曼娘说道,“像这样一等一的公子哥儿,要是我再年轻个几年,让我倒贴也愿意!这些姑娘在坊里享福惯了,谁不想寻个好东主嫁了,这次有了进宫的机会,不知道有多少想着能够上枝头做凤凰呢!不过依我看啊,十七少可比皇帝都受欢迎!”

水铃铛笑了:“原来还有这层意思,姑娘们能有个好归宿,也是她们的造化。如果真的能够出个把贵人,咱们幽云十二坊,将会名气更甚,曼娘你以后就等着发大财吧!”

“可不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曼娘说道。

别过曼娘,水铃铛离开西郊老宅,在外面与等着她的太平会合,三人互相打趣着往回走,到了燕府换了衣裳,太平和鎏金仍旧从后门离开。她带着鎏金貌似闲逛,其实是去了慕蕴诃常去的几个地方,仔细打探了一阵,终于在一家赌馆外面辨出了慕蕴诃的声音,便领着鎏金走了进去。

“姑娘留步,咱们这儿不接待女客!”赌馆门口的大汉一伸手,拦住了太平。

幽云十二坊是没这规矩的,敞开门来做生意,他们门口的门童是为客人服务的,做些引路、介绍、帮忙买东西这一类的工作,哪里像这里的,凶巴巴地站在门口,胆小的客人都不敢进来了。

太平指了指前边进去的那位,说道:“那不是女的吗?还是说其实那人是男扮女装?”

大汉上下打量了太平一眼,说道:“那人和姑娘身份不同,一看姑娘的穿着,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主子,咱们拦着姑娘,是为了姑娘好,赌馆里的女人,可都不是什么正经女人,姑娘这么一进去,里面龙蛇混杂,若是姑娘出了什么事,对大家都不好。”

太平恍然大悟,想来那个进去的,是男人带着出场的窑姐儿。

原是自己误会了人家,她点了点头,说道:“我是来找我哥的,他在里面,不知道两位兄台可否帮忙传个话,让他出来。”

两个男人有点迟疑,要知道赌馆就是要人拿钱进去,一看太平这阵仗,还道是来揪人的,那岂不是毁自家的生意?对看一眼,两个男人不约而同摇头。

太平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故意让两人看到上面的面额,说道:“我哥他出来得匆忙,身上估计没带够钱,这是我给他带来的,可惜不让进,看来是没法子给他了!也罢,我哥一向不敢向外人借钱,想来他现在是赢的,如果输了,只怕早就出来了。”

看着那足足有一万两的银票,上面盖着大通钱庄的印章,两个男人瞪大了眼睛,其中一个使了个眼色,上前道:“姑娘告诉咱们你哥哥叫什么名字,我们可以帮你送进去。”

“笑话!”太平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们?再说了,就算你们真的守信会交到我哥手里,难保这赌馆里没同名的,要是给错了人,怎么办?我找谁要去?”

“姑娘说说,令兄叫什么,我们去帮你叫出来。”见太平不为所动,两人商量了一下,这么说道。

“慕蕴诃!”太平说道。

“姑娘稍等!”其中一人对太平点了点头,进了里间,不一会儿功夫,就把慕蕴诃带了出来,办事质量还是挺高的。

“谁寻我啊?”慕蕴诃人还没到门口,声音先至。

“二哥!”太平对他招了招手。

“你怎么来了!”慕蕴诃拉着太平走到一边,紧张地问道,“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里面?”

太平得意一笑:“山人自有妙计,掐指一算,就算到你在这里了!”

“胡闹!这样的地方岂是你一个女孩儿家来得的?”慕蕴诃板起脸道。

“许你来得,我就来不得?”太平说道,“你手气如何?”

慕蕴诃苦着脸道:“别提了,今儿手气背,输惨了!把上次赢来的赌注都输光了,对了,三妹妹,你可不能告诉爹我出来赌啊,否则二哥要被收拾,就不能带你出来玩了。”

“现在你没被收拾,不一样不肯带我玩?”太平说道。

慕蕴诃挠了挠头道:“你一个女孩子家,我怎么好带你进去!”

太平不过是玩笑话,只准备等着他一块儿回家,免得被蒋氏训,有兄长带着,蒋氏要训也得先训自个儿的儿子,听慕蕴诃这么一说,她反倒来了一丝兴趣,想着要进去看看这京中的赌馆到底是何模样。

荆州城的赌坊,完全是照着太平自己的经营模式搞起来的,有些福利彩票的性质,里面的内容多是那种,反正幽云十二坊这么大,他们的主营项目并非赌博,所以太平事前并没有对其他赌坊多做考查,她要搞的就是自己的特色,至于客人来不来,来的多还是少,对整个幽云十二坊来说,并没有多大影响。

她集中精力注意了一下赌馆的动静,专注之下,竟然能够感觉到骰子摇动的声音,她细数了一下,滴溜溜旋转的骰子,摇晃了差不多十八圈才停下,而后就有人欢呼,有人叹息起来。

“三妹妹,你怎么了?”慕蕴诃见太平突然呆了一下,忙问道。

太平整理了一下思路,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对慕蕴诃说道:“二哥,你带我进去,说不定我能帮你把输掉的全给赢回来。”

“你会赌?”慕蕴诃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太平点了点头,慕蕴诃道:“平常爹经常说我是个浑的,要是让他知道你一个女孩子居然会赌博,这慕家第一浑人只怕就要让位给你了!”

鎏金在一旁撇了撇嘴,心道这也叫浑,若是让他知道姑娘曾经干的那些事,只怕要吓破他的胆!

“怎么样?一句话,你带不带我进去?如果你不带,我回去就告诉爹。”太平威胁慕蕴诃。

“可是我没钱翻本了!”慕蕴诃两手一摊。

“我有!”太平一伸手,掌心有十两银子。

慕蕴诃哈哈大笑:“十两银子,你也想进赌馆?”

太平白他一眼,走到两个守门员身边,问其中一个道:“赌馆里最低可以下注多少?”

“多少都行,赌多少,赔多少而已。”那人答道。

方才眼巴巴地看着太平将那张一万两的银票收了起来,他们心里都在肉痛呢,要知道太平手里可不止一张,对于他们来说,有银子的主儿不贡献给赌馆,实在是一大损失。这两人巴不得太平赶紧将银票给了慕蕴诃,让他进去再多输点。

“听见了吧?”太平对慕蕴诃扬了扬下巴,“二哥,你真不会骗人,你一说谎眼神就乱闪,也不知道这些年爹娘是怎么被你骗过去的。”

慕蕴诃苦着脸道:“三妹妹,你别为难我!”

“我这是帮你,哪里是为难你,走走走,赶紧的,早点玩够了早点回家。”太平上前拽着他的胳膊,推着他就往前走。

鎏金赶紧跟上,一边走还一边对守门的两人大汉说:“我们有人带着,可以进去了吧?”

守门的两人不置可否,三人就这么又走进了赌馆。这家赌馆叫做“极乐馆”,倒过来就是乐极,乐极则生悲,太平心道,这个名字取得还真贴切,基本上进了赌馆的人,十有**会乐极生悲,庄家先用些小利让引你上勾,等你大笔投进来的时候,可以输得你倾家荡产。

慕蕴诃见人都进来了,也没法,只有让太平赌两手了,他觉得自己这个三妹妹真是大胆到了极致,一边又喜欢她这种行事风格,因为和他一样,一边又有些担心,不住地对太平说着注意事项,让她跟在自己身边,不要与人乱搭讪,反正说白了,就是一切行动都得听他指挥。

太平点了点头,温顺地跟在他身边。

“想玩什么?”介绍完几种简单的玩法后,慕蕴诃问道。

“就掷骰子吧,这个最简单。”太平说道。

“好!”慕蕴诃让太平原地站着,走到人群里打了声招呼,有两个与他差不多大的少爷走了过来,笑眯眯地对太平说道:“你就是慕家三妹妹?”

太平知道他们是二哥的朋友,便笑着问候:“太平见过两位哥哥,不知两位哥哥如何称呼?”

“我叫展大鹏,他叫陈启明,在家排行第二,我们和你二哥是好兄弟。”展大鹏一边说,一边勾着慕蕴诃的肩膀使劲地拍。

太平看慕蕴诃一阵地呲牙咧嘴,笑道:“展大哥,陈二哥,你们都在军中任职吗?”

“咦?三妹妹好聪明,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展大鹏笑道。

“看你拍我二哥这两下就知道了,展大哥身手一定很好。”太平说道。

陈启明对她一伸大拇指,说道:“慕二,还是你这个妹妹有眼光!”

慕蕴诃无奈地笑道:“妹妹淘气,还请两位兄长多担待些,她闹着要进赌馆看看是什么样子,我也拗不过她。”

“走吧,咱们陪三妹妹玩两把!”展大鹏说道,领头走到前头,教太平用银子换了筹码,问了太平想赌什么,这才向掷骰子赌大小的桌子走去,仗着块头大,他挤出了一块空地,把太平和鎏金两人护在了中间。

太平笑了笑,这个二哥倒也不是全然粗心,还晓得叫朋友来帮忙,这样一来,就不怕赌馆里那些不晓得分寸的人动手动脚了。

庄家吆喝着下注,陈启明指导着太平将赌注放在指定的位置,太平将十两银子的筹码全放了上去。

“三妹妹,你不留点儿吗?一次全押上,万一要是赔了,你下面可就没玩儿的了!”陈启明好心提醒道。

“不妨事,就这样!说不定我会赢呢?”太平笑道。

慕蕴诃摇摇头:“随她吧,万一输了,正好回家。”

太平笑了笑,也没搭话,双目注视着庄家的手。所有人都下完注,庄家将骰子放进了两人合盖的碗,摇了起来。

太平盯着庄家的动作,一眨不眨,全幅的精神都集中到了一点,额心之处缓缓发热,突然之间,所有的声音都慢慢远去,只留下清晰的一点,就是骰子滚动的声音,太平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就好像磁带倒带一般,她突然“看”见了碗里的骰子在滚动,滚动的速度并不快,能够让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上面的点数。

当庄家将碗放在桌上时,骰子慢慢静止下来,上面鲜红的两点,太平看得真切。

这儿掷骰子的赌法有两种,一种是先赌大小,再摇骰子,骰子静止前开碗,直接可以看到骰子转动,当它静止时就知道输赢;另一种就是太平现在赌的这种,是先摇骰子,再赌大小,赌的时候,碗里的骰子已经静止了,不过一样开碗就知道输赢,庄家的手就放在上边碗盖上,人说了大小就开。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叫“大”的多,叫“小”的少,慕蕴诃在一旁激动地叫道:“赌大,一定是大!”

太平犹豫了一下,笑道:“今日二哥的手气可背了,他总是输,我看既然他想押大,那我就反着来好了,一定是小!”

“哈哈哈!”展大鹏和陈启明一齐笑了起来,陈启明冲慕蕴诃眨了眨眼,说道:“三妹妹说的没错,我觉着也是这样,这把一定是小!”

慕蕴诃抱怨道:“合着你们都来调侃我啊,怎么说我也是老赌坊了,咱们就看看,到底是谁猜的准,三妹妹,输了可不许哭鼻子!”

太平笑了笑,没有说话,专心地看着桌面。庄家开了碗,太平赢了,手中的筹码翻了一倍,变成了二十两。

“果然给三妹妹说对了,老展,早知道如此,慕二这小子押什么,咱们就反着来,没准儿把前些日子输的都给拿了回来。”陈启明笑道。

“正是正是,都说新进场的手气特别好,我看咱们也跟着三妹妹押注好了。”展大鹏说道。

慕蕴诃狠狠地瞪着两人道:“跟吧跟吧,输死你们!”

鎏金不高兴地道:“二少爷,你这是想姑娘输啊?人家展少爷和陈少爷都晓得帮着姑娘,你这个自家人还拖后腿,真是!”

慕蕴诃敲了敲自个儿的脑袋,说道:“得!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好吧,随你们玩儿,反正我没钱,我看着就行!”

几个人继续玩,太平面前的筹码从二十两,又变成四十两、八十两……倍数一直在翻,面前堆了一堆,中途展大鹏帮她把小筹码又换成了大筹码,这里的筹码有各种面额的,跟银票的弄法一样,不过都是整数。

慕蕴诃开始还说两句,而后就跟着狂喜,到了现在,他已经麻木了,但凡太平猜是什么,他眼皮子都不抬,知道庄家开开,一定就是太平说的。

这里最惨的是庄家,因为自从太平赢了三把之后,就有人开始跟风了,跟着她下注的人越来越多,到了后来,这一桌的人全都和太平押同样大小,庄家的头上已经开始冒汗。

“哎哟,我肚子痛!”当庄的那位终于熬不住,装起了肚子痛,赌馆里都有轮换的,马上有另一个人换走了他。

他进了赌馆里间的屋,屋里一个白面黑须的中年男人问道:“老钟,你今是怎么了?”

“哎哟喂,佟掌柜,这可不怪我,那姑娘实在是太厉害了,这种玩法又不能动手脚,全凭运气,她就像长了透视眼似的,次次都赌对,没办法,您要是不信,且看着,我估计老管当庄,她还得赢!”

果不其然,另一位换上去的庄家不一会儿就开始流汗,因为太平每次都是全押,这一倍一倍地翻,挡不住她手里的钱越滚越多,老管急得直给柜台边打眼色。

佟掌柜思索了一下,说道:“看来今是遇到高手了,真的是那个姑娘?”

“对,佟掌柜,而且她是第一次进赌馆。”

佟掌柜皱紧了眉头,不可能啊,怎么看那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难道说她小小年纪就有听音辨位的功夫?当初都说取消了这一项,可惜东家不同意,佟掌柜就不明白了,开赌馆,不就为的赚钱吗,这种没个准的生意,如何做得?

东家解释说,掷骰子不过是小玩意儿,只赌这个的人都不会太有钱,赔也不会赔到哪里去,再说保留了这种玩法,客人输还是赢,全凭运气,这样会让人觉得这个赌馆真的不错,客人才会愿意来。

东家的意思也就是说,就算骗人,也要给人点甜头尝尝,这样骗起人来才顺利。随着赌馆生意越来越红火,佟掌柜对东家的决定佩服不已,在这京中十四家赌馆里,他们“极乐馆”是口碑最好的。

谁想到东家说这种小赌不会出什么大事,可是今偏偏出了,要是这姑娘一直不收手,就这么赢下去,他们赌馆还要不要做生意了?就算是她现在赢的不多,可是若是她明来,后来,来呢?

佟掌柜越想越觉得不妥,他坐不住了,让老钟回去,仍旧接了老管手里的活儿,自己跑到了后院,找东家去了。

“三妹妹,够了吧,你已经赢很多了,见好就收,你应该懂得这个道理。”慕蕴诃贴着太平的耳朵,用极小的声音说道。

他虽然很是不舍,可是发觉赌馆里的人开始不对劲了,有人把他们这桌围了起来,其他地方的人也向这边聚集,跟着太平下注的人越来越多。

太平笑了笑道:“真的很好玩啊,我每次都猜对!不过二哥,我们该回家了。”

展大鹏与陈启明也跟着赢了不少,两人乐不可支,见太平要走,也跟着收拾筹码准备离开。

“走,三妹妹,展大哥请你吃饭,到醉四海!”展大鹏一挥手,颇为豪气地说道。

太平嘻嘻一笑道:“还是我请展大哥和陈二哥吧,今谢谢你们了,我是第一次进赌馆,要不是你们教导有方,我也不会赢这么多。”

“三妹妹豪气!”陈启明一挑大拇指道,“和你二哥蛮像的,不愧是兄妹。”

“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少不得还有麻烦两位哥哥的时候。”太平说道。

五个人说说笑笑,将筹码拿去折算,太平差不多赢了有七千两银子,慕蕴诃羡慕得直流口水,涎着脸道:“三妹妹,你咋不早点出现,早来的话二哥也不会全输光了。”

太平来的时候,他不光输光了自己的,还把从展陈二位那里借的也输了个精光,所以虽然眼馋,可没本钱下注。

因为钱有些多,极乐馆询问了太平的意见,给她换了银票,太平拿起来看了看,银票上的印章是“四海钱庄”。

“二哥,这个四海钱庄有名吗?”太平问道。

慕蕴诃说道:“放心,四海钱庄是京城四大钱庄之一,信得的。”

太平闻言拿起银票数了数,取了一半给慕蕴诃:“二哥,这些给你,你借展大哥和陈二哥的钱赶紧还了。”

慕蕴诃不要,推还给太平:“这是你自己挣的,二哥怎么能要呢!”

太平嘻嘻笑道:“你我兄妹,讲究那些做什么,大不了以后二哥你不管做什么赚了钱,也分我一份好了。你平日在外应酬多,你那点俸禄,还不够你花的,只是我要劝二哥一句,这赌馆还是少来,你看我今顺,赢了这么多,但是如果不顺的时候,比这输得多都有可能。”

她将银票硬塞进了慕蕴诃手中,展陈二人也在一旁相劝。

“慕二,我看你就收下吧,三妹妹都拿出来了,定然不会收回去。”

慕蕴诃只好接过,向太平承诺道:“三妹妹,二哥在这里发誓,以后赚了钱,一定分你一半,就从下个月的俸禄开始!”

鎏金“噗哧”一笑,凑到太平耳边悄悄说:“姑娘这是要帮未来的二少夫人管家吗?”

太平拍了她一下,也不推辞,点头道:“二哥这话我记下了,展大哥,陈二哥,你们两个作证。”

展陈二人一起点头,陈启明笑道:“放心,三妹妹,我们和你哥都是同一发俸禄,一到那咱们就通知你。”

慕蕴诃也笑了,打趣二人道:“怎么一见我三妹妹,你们就不顾我这个兄弟了!”

“妹妹比兄弟贴心,妹妹会帮哥哥赚钱,你会么?”陈启明哈哈笑道。

慕蕴诃摇头苦笑,将借二人的钱还上,展陈二人不要,说是多亏了太平,他们多的都赢去了,哪里在乎这点小钱,太平说道:“两位哥哥收下吧,你们不收,我二哥下次哪还好意思找你们借钱,所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你们要是想给二哥钱用,也先收了这个,下次再说。”

展陈二人这才笑着接了,一起有说有笑地往赌馆大门走去。

“姑娘慢走!”正要出大门,身后突然追出个人来,面色净白,唇上有须,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随着他这一声喊,一群人从赌馆大门两旁走过来,挡住了太平等人的去路。

“掌柜的这是何意?”慕蕴诃认得这位说话的男子,他是极乐馆的掌柜佟。

“各位不必紧张,请姑娘留步,是因为我家主人想见姑娘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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